其實小倩小時候也好奇來牢房玩過,當時就覺得這地方又臭又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身陷囹圄,要不是爹被迫下臺,誰敢把縣令之女關進牢房?
然而一想到這些都是為相公所受的罪便好過很多,只是不知道他情況怎么樣,小白有沒有成功蒙混過關,相公那么聰明,一定三言兩語就把笨笨的小白問得底朝天。想到這里她就直搖頭,但愿這次小白機靈一點,絕對不能透露天機。
漫漫長夜,她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直到牢房的鐵門被人打開,幾個大漢三下五除二把她抬到公堂上,抬頭昨天看到的那幾張惡心的面孔今天還在,看熱鬧的老百姓倒是換了幾個,單家和祝家的長輩們也都來了,她接著看,只有小白不在。
“大膽祝小倩,看到本官也不磕頭行禮?”
小倩看到來人很多,是個千載難逢的表現的好機會啊!
“我祝小倩只有清明節的時候給家里死去的親戚磕頭。”
“她跟梁大人造反!”“太野蠻了……”“怎么會有這么兇的丫頭?”四下竊竊私語,小倩聽的清清楚楚,她面不改色直視公堂上的趙衍,這個衣冠禽獸,居然喝了一口茶。
“祝小倩,你若再藐視公堂出言不遜,休怪本官給你上刑!”
上刑?小倩瞇了下眼睛,算你狠!
“直接進入主題吧梁大人,今天怎么審?黑的還是白的?明的還是暗的?哦對了馬嫂呢?拐杖不拿了?傷好的挺快。”
“哼,瞧瞧你那小刁婦的脾性!梁大人啊!他們單家從上到下從里到外沒一個好人啊!你快點治他們的罪為民除害啊!嗚嗚嗚……”不說也知道,馬嫂又以一個戲班的哭腔結尾,小倩已經習慣了,說實話梁大人也習慣了。
“這樣,既然昨日祝小倩已經承認毒打朱氏一事,那今日咱們就審一審朱成剛的命案好了!”梁大人那隨隨便便的口氣就好像在說昨天家里吃過紅燒肉今天就改吃獅子頭一樣。
眾人再次把視線聚焦在祝小倩身上,梁大人按著劇本問:“祝小倩,本官問你,你可知你夫家的生意都是由你夫君,也就是單書浩一人在掌管?”
小倩點頭:“沒錯。”
“他人在哪里?”
“昨天我說得很清楚,我,不,知,道。”
“前幾日聽祝縣令說你和他去了大理?他人是否還在大理?他是否因為聽說家里碼頭發生命案才躲起來不敢回洛陽?”
“我相公做事光明磊落,不像有些打著王室名號的卑鄙小人專做偷雞摸狗上不了臺面的齷齪事,是吧,趙衍小王爺?你跟我相公從小就稱兄道弟,他為人如何你最清楚了。”
趙衍面無表情的看她嘰里呱啦,小倩順勢白了他一眼,那晚他抓起無影想要揭開他面罩的殘忍畫面一次次在小倩腦海里浮現,她恨不得將這個孽畜千刀萬剮。
“我在問你話,你就按實回答!你當真不知道單書浩在哪里?”
“你再問我一百次我的回答都是——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朱成剛長期受你相公壓榨以至于暴斃在碼頭?”
“怎么說呢,他在工作的時候突然暴斃算他倒霉,而他不小心死在我夫家碼頭,算我們倒霉,假如他今天死在梁大人你家院子,那就輪到梁大人你們家倒霉了。”
受到挑釁的梁大人深呼吸一下,那馬嫂又開始新一輪鬼哭狼嚎:“各位鄉親父老,各位官爺大人,你們都看到了啊,他們就是這樣殘忍啊,我男人是死在他們手里的呀,他們非但沒有一句道歉,管事的人還躲起來不見人,就讓個小娘們出來撒潑,大人啊,你可要為我們孤兒寡母做主啊!”
“既然你說到這份上我來問問你,如果陳家有一只雞吃了毒藥快要死了,它走著走著走到你家院子的時候突然死了,這雞死在你家院子,陳家若告你害死他們家的雞你可認罪?”
“小刁婦!你不得好死!”
“我認為,不管朱成剛今天是上工沒上工他總得死,跟他死在哪里沒有關系,他走到我家碼頭要死我們不能攔著不讓他死,所以這都是命,與其他人無關!”
小倩一口氣說完,聽上去倒也不無道理,可現在是趙衍的天下啊,他想讓誰死誰就活不成。
梁大人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現在是誰在判案?是你嗎?祝小倩,在牢房住了一夜還不知悔改?非但不認罪還滿口胡言!膽大包青天!”
“包青天在開封府,這兒是洛陽,梁大人你該不會是走錯衙門了吧?”
“你三番五次出言不遜,無視公堂,無視王爺跟本官在場,也無視被你們家害死的那條人命!簡直罪大惡極!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真的不知悔改,來人吶!”梁大人大手一揮,瞪著小倩吼道,“打她五杖看她還怎么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