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時間林晚一律都撲在了西廂閣的籌建之中,偶爾晚飯后林兆英也會林晚的書房給她一些建議,但大多都是先批評一頓再給予建議。剛開始林晚還是不服氣的和他犟嘴,后來摸透了脾氣,林晚就左耳進右耳出,等他訓斥完了再認真的聽他給的建議。準備的小本子沒幾天就記得慢慢了,都是一些如何與各種客人周旋以及如何與其他店鋪斡旋的妙招。理論上有了林兆英,林晚已經可以稱神了,就是不知道實踐起來會如何。
眼看著及笄禮快到了,譚毓芬那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便一大早趁著林晚還沒出門就把她攔住了,要她和自己去太傅府把流程熟悉一番,順便也和禮上的貴賓先見面。
說起來,林晚也很久沒有和侯府的大夫人也就是沈暮西名義上的母親,穆秋云,見面了。以前在侯府的時候,她暗中也幫了自己不少,尤其是四夏和三冬兩個丫頭,想來也是嚴訪琴打過招呼的。
來了太傅府,太傅已經不在府上了,身體雖然已經大好,還是放心不下自己手上的一些事務,便依然每日早早地起來去辦差,或許也是為了讓譚毓芬更自在的出入太傅府。
穆秋云已經和譚毓芬聊了有一會了,見嚴訪琴帶著林晚來了,就暫時的放下話茬,起身來迎接二人。
林晚依次見過禮,見沒了沈南鈺的蹤跡,便問道,“大伯母,南鈺沒有來嗎?”
“本來是要來的,只是那西涼公主早早地便派人把她接走了,所以她讓我和你賠個不是。”穆秋云解釋道。
看來沈南鈺過得也挺辛苦的,一直要不斷地應付不想應付的人,想拒絕也無法拒絕,林晚有些后悔讓她當贊者了,會不會給她造成困擾。
“行了,咱們還是先看看場地,順便走個過場。”譚毓芬知道穆秋云出來一趟也不容易,催促道。
有有經驗的嬤嬤幫忙,很快就完成了流程的熟悉。有些細枝末節嚴訪琴還是不滿意,便和譚毓芬去修改,剩下林晚招待穆秋云。
二人坐在屋里,林晚細心地幫穆秋云煮茶,剛將茶杯煮干凈放在穆秋云面前,穆秋云便開了口。
“他的這門親事,他父親是不同意的,只是他很堅持,他們父子二人最近也生了嫌隙。”林晚料想過穆秋云會和自己說這件事,但是沒想到會說的如此仔細。
林晚繼續低著頭繼續手里的動作,客套的笑道,“既然他堅持,我們外人就不該勉強。”
“你把自己看成外人,是真的不在乎了嗎?”穆秋云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林晚的表情,問道,“似乎不像你的性子。”
“大伯母,再堅持又能如何,與其現在勉強他讓他和我以后都后悔,不如現在放手讓他考慮清楚。”林晚抬頭笑著看向穆秋云,似乎再說別人的事情一般云淡風輕。
“若是我早些年可以和你一般想,我現在或許不會如此落寞。”穆秋云眼底飽含往事的蕭條,嘆道,“如果這是你的真實想法最好。互相折磨真的不是常人受得了的。”
林晚見穆秋云的神色有些落寞,默默地將煮好的茶幫她倒好,“您喝茶,暖暖身子。”
穆秋云接過茶,細細的品著,“我雖然和他不熟悉,但是我知道他確實有才學,只是他從小的性子我就不喜歡,或許是他娘去的早,或許是他父親過于嚴苛,他的性子冷漠的很,你是我見過他第一個用心對待的人。只是你們倆似乎有緣無分,你出現的這個階段不是合適的時間。”
林晚一直以為穆秋云的眼里沒有沈暮西,想不到她還是有關注過沈暮西的,或許是因為和沈長風的關系讓她不愿意表露出來。
“反正該做的我都做過,看他的決定了。”林晚喝了口茶,火候正好,心情大好,“我不愿意做怨婦,我現在看得很開,您不必擔心。”
“之前我還擔心你,果然和毓芬說的一樣,你是一個看的即開的孩子。”穆秋云笑著看著林晚。
二人又聊了會閑話,等嚴訪琴回來后,確認沒再有問題后,這次見面就這么結束了。
已經是林殊臣幫忙送冊子的第三日了,沈暮西那邊已經沒有任何消息,林晚也沒有去問林殊臣,那本冊子本來就是幫沈暮西的,至于回報林晚不敢奢求。
在等待一切的日子里,林晚等來了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消息,沈暮西的父親沈長風在辦一件案子的時候遭人行刺,林晚在得知此事的時候已經是永安侯府辦喪事的時候了。
沈長風的官職是御史大夫,負責監察百官,不受任何官員的控制與管轄,但是卻每日走在鋼絲線上,樹敵也不少,所以他遵循了父親的囑托投靠了姜太尉。每日處在你爭我奪的漩渦中,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沈暮西成為皇上的親信后,雖然與沈長風對立派系,但是并沒有直接的沖突,或者說給沈長風增加了一層保障,皇上看在沈暮西的面子上也會對沈長風寬松些,林晚想不到會等到沈長風被人刺殺的消息。
“小姐,我們要不要去趟侯府。”四夏得到消息后便立馬來稟告了林晚。
林晚立馬道,“快去找身素凈的衣服,現在我們立馬去。”
今日是出殯的日子,來吊唁的人不少,皇上也特意派了親兵將永安侯府團團圍住,只有朝中大臣才能憑著令牌進入。
看著如此密不透風的圍墻,林晚站在外面犯了難。
“侍衛大哥,您就行行好,讓我們小姐進去吧,我們小姐的姑祖母就是永安侯府逇老夫人。”四夏還在苦苦地求著侍衛。
奈何那侍衛絲毫不為所動,站的筆直,目不斜視。
林晚想硬闖,卻被兩把刀架在了脖子上,“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惹出了這么大的聲響,也不見有人管,林晚干瞪眼的看著那緊閉的大門。喊道,“我是林晚,永安侯府有沒有人聽得到。”
“放開她吧。”一個清澈的聲音傳來,從旁邊的側門出來的正是沈問東。
他絲毫不意外的看著林晚,“你隨我來吧,待會便會出殯,棺起不落地。”
林晚有些意外出來幫她的會是沈問東,他應該是陸謹言的朋友吧。
跟在沈問東的身后,二人一句話沒有。沈問東帶著她走著僻靜的小路,一個人竟也沒有遇到。
“就不怕我把你怎么樣嗎。”沈問東忽然開口道。
“何必多此一舉。”林晚答道,“而且說不定以后我們二人是盟友也不一定。”
“口氣不小。陸謹言給你的嗎。”沈問東嘲諷一句。
“是你的西涼公主給我的,”林晚不甘示弱道,“禁錮她不如放手,如此才能露出馬腳。”
沈問東停住腳步,深邃的眼眸回過來盯著林晚,“陸謹言告訴你的?”
“我沒有你們聰明也沒有那么傻,”林晚從容自若的看著沈問東,“她找我打聽過事情。只能說這位公主小瞧了我,所以你的事被我瞧了出來。”
沈問東笑了,這是林晚第一次見沈問東真的笑,有些毛骨悚然。
“那里便是靈堂,你去吧,那里此刻無人。”沈問東指了個方向便走了。
林晚透過亂枝看了過去,果然外面無人把守,估計外面的防守已經讓他們有足夠的把我不會有人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