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陸謹言剛坐下家就想起身,被林晚攔下了。
“算了,這不是更招人誤會,找輛馬車就行了。”林晚雖然拒絕了陸謹言,但是舒服的馬車是不會拒絕的。
陸謹言有些好笑地看著林晚,“陸府的馬車不就代表著我,有何區別?你都是從陸府出去的。”
“你本人去和不去是有區別的。”林晚推開門邁出一只腳,寒風瑟瑟,林晚回過頭,認真的看著陸謹言,“不要去找林殊臣了,這是我第一次求你,若是愿意給我這個面子,我感激不盡。”
“好。”陸謹言漆黑的眼眸注視著林晚,立即答應道。
得到了陸謹言的保證,林晚心里有顆石頭落下,嘴角一個大大的微笑,“改天我的西廂閣開張,一定會好好招待陸相。”
雖然陸謹言沒有聽懂林晚的西廂閣是什么,但是她的依然讓陸謹言有些開心。
林晚回去后,發現三冬乖乖的等在門口,問道,“沒和別人說什么吧。”雖然三冬知道的不多,但是她肯定看到了自己走出暢音閣那一刻的落寞與惆悵。
三冬搖搖頭,“陸城大哥已經叮囑過我了,我心里有數的,放心吧小姐。”說完小心的看著林晚的臉色,似乎真的沒有那么難過了。
林晚笑笑,“行,我們回去吧。”
往后的幾天,林晚都乖乖的在家里等著及笄禮的到來。要等的人沒有回來,要等的話也沒有音訊,林晚也無心出門。
整個京都最近安靜的很,沒有大事發生,所有的人都在繼續著自己的生活,只是在光照不到的黑暗下,不少欲望與野心在蠢蠢欲動。
“小姐,你最近都在寫什么呢。”四夏識得字,見林晚沒有遮掩紙張,就瞥了一眼,問道。
林晚吃了塊四夏端過來的糕點,伸了個懶腰,“戲本。”
“您寫這個干什么。”四夏疑惑道。
“坊間傳聞都是從什么人嘴里傳出來的?”林晚翹著二郎腿,吃著糕點,問道。
四夏想了想,“街頭巷尾。”
“那一般是什么人說的呢。”林晚又問道。
“長舌婦唄。”三冬忍不住插嘴道,“東一嘴西一嘴,指不定啥時候說到自己身上。”
林晚拿了塊糕點給三冬,“答對一半,賞你的。”
三冬開心的接過來,“謝謝小姐。”
林晚笑著繼續說道,“長舌婦有,你以為那些喝醉酒的男人或是小肚雞腸的男人就不會嚼舌根嗎。都是人,有一張嘴,就會說出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話。所以我要建造一個裝滿流言蜚語和秘密的地方,用我一個個精彩絕倫的故事去包裹住這些臟亂不堪的人與事。”
三冬和四夏都不太懂,面面相覷,共同選擇了安靜。
林晚看著旁邊已經完稿的幾個戲本,暢音閣的高朋滿座給了她靈感。這里是有錢人和有權人才消費的起的地方,各種勢力盤根交錯,也正是秘密潛藏的地方。若是開一個梨園,一半是女人聽戲的地方,一半是男人聽戲喝酒的地方,那么就不必冒著當鋪那種風險去打探消息。
如今戲本已經寫好了,林晚便打算去找林兆英借東風。
林晚在去的路上碰到了嚴訪琴,知道了林晚的想法,嚴訪琴沒有反對也沒有表示支持,卻要求和林晚一起去書房找林兆英。
林兆英聽了林晚的話立馬表示了反對,“你要是開一個普通的戲院可以,但是限官限貴絕不可能,官商不可有牽扯。”
林晚爭辯道,“自古權錢密不可分,生意若想做大,沒有官府的支持寸步難行。而林家的生意做到全國首富,爹你能摸著心說,你真的與朝廷無任何關系嗎?”
林兆英抬眼看向林晚,眼底布滿惱怒,沉聲道,“林家的生意如何做大?做的光明正大,你也不要搞這種烏煙瘴氣的東西壞了林家的名聲,出去吧,我不會同意的。”
林晚原本也只是來碰碰運氣,既然林兆英不答應,她便準備回去想別的方法,卻在起身的時候,嚴訪琴拉住了她。
“臣兒至今下落不明,你我百年之后,這林家基業你準備交予誰?”嚴訪琴開了口,印象中這是林晚第一次見到嚴訪琴如此心平氣和的和林兆英交談,“若是你想交予那庶女亦或是當年見死不救的那些旁系,那我們母女二人也無話可說。”
林兆英放下手里一直緊緊攥著的賬本,嘆口氣,“為何會想到這件事,時間還久遠得很,再說和現在這件事有什么關系嗎。”
嚴訪琴嗓音有些沙啞與哽咽,“若是交予晚晚,那么不趁著你還能做主的時候教她,難道讓她再重復你當年的老路?自己去摸爬滾打,那么還不如現在就放手這一切,橫豎嚴府會管她,也不必你們林家庇護她。”
越說嚴訪琴似有落淚的傾向,林晚有些手足無措,急忙拿出手帕遞過去,“娘,您別這樣,我也不是一定要開這戲院的。”
“我不是為這件事傷心,”嚴訪琴接過手帕,眼里盡是悲傷,“我只是替你和臣兒不平,生在人人羨慕的家庭,卻過著別人想象不到的困苦。”
“其實還好了,”林晚握著嚴訪琴的掌心,笑道,“衣食無憂還不好嗎。”
“無事,這事你若想辦,我大不了將所有首飾和陪嫁都給你,身外物留著何用,”嚴訪琴起身拉著林晚,看向林兆英,“林家藏著如此大的秘密,你若是能確保那人不會發現,那你就盡管高枕無憂的做著你的林老爺,兒子與女兒你都不必管了。”
林晚就如此被嚴訪琴拉著走出了林兆英的書房,林晚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林兆英的挽留。
二人走出一段距離后,林晚小心翼翼的問道,“娘,您沒事吧?”
嚴訪琴將手帕還給林晚,剛才的傷心全然不見,微微一笑,“放心,待會你爹就會去找你,你要辦的西廂閣趕緊回去操辦吧。”
“真的嗎?”林晚有些不相信,明明后來林兆英一句話都不說了,連一句挽留都沒有。
嚴訪琴自信的笑道,“每次我哭,只要他不開口,那就是默認他錯了,放心吧,這點我還是了解他的。”
林晚沒想到一向堅強剛硬的嚴訪琴也會哭,問道,“娘,你以前經常在爹的面前哭嗎?”
“當然不會,加上這次是第三次。”嚴訪琴說道,“總之你乖乖回去等他吧,以后有麻煩一定要回來找我和你爹,任何外人都比不上你的家人。你爹就是嘴硬,吃軟不吃硬,別和他硬來。”
林晚瞧著嚴訪琴和她說如何與林兆英打交道,如何取勝,柔和的臉上帶著笑意,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的感覺。他們倆是真的愛國吧,或許現在也是,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們不能靠的太近,因為有些感覺是不會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