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喊得林晚心里發毛,急忙小心的把小孩的手扒拉開,糾正道,“我不是你娘,你認錯人了。”
沒想到小孩又抱上了林晚的大腿,紅嫩的嘴唇又發出兩個音,“娘親?!?p> 林晚求救的目光看向陸籽言,總不能對一個這么小的孩子動粗。
陸籽言臉上的笑容似乎很勉強,過來把小孩抱走。小孩被抱走的時候,也沒有哭,也沒有說話。
“思語,這不是娘親,這是晚姐姐?!标懽蜒詫χ鴳牙锏暮⒆蛹毿牡亟忉尩?。
林晚對于姐姐這個稱呼也是一陣雞皮疙瘩,自己被叫了好幾年的阿姨了,又突然又被這么小的孩子叫姐姐,心里也有點膈應。
叫思語的男孩不再開口,一頭撲在陸籽言的肩膀上,不肯再抬頭。
這時迎面跑來一個婦人,看著打扮以及面相,林晚猜這時奶娘,陸謹言的口味應該沒這么重。
果然,陸籽言見婦人來了,先是呵斥道,“怎么能讓小少爺一個人跑到這里?你怎么做事的?”
那夫人急忙搓手道歉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給小少爺做吃食的時候,不小心沒看住?!?p> “這時需要你做的事嗎?”陸籽言的怒氣不降反升,厲聲道,“難道整個院子除了你其他奴才都不做事嗎?”
“客人還在發這么大火干什么?”身后陸謹言的聲音響起,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將陸思語從陸籽言的懷里抱過去,陸謹言瞧了眼陸思語,又看向陸籽言,“有什么過會說,這兩孩子都被你嚇到了?!?p> 兩個孩子?林晚疑問的指指自己,“陸相?”
陸謹言騰出一只手摸摸林晚的腦袋,柔和的說道,“嗯,你就是其中之一。”
陸籽言知道自己失禮了,就把奶媽先打發下去了,不好意思的看著林晚,“讓你見笑了,我有時候在府里會控制不住脾氣。”
林晚笑笑,“大家都一樣,沒事?!?p> “爹,”陸謹言懷里的陸思語忽然喊了聲,得到陸謹言的關注后,又指向林晚,“娘親。”
林晚頭疼的看著這個亂找媽媽的小蝌蚪,輕輕地捏捏他的小臉蛋,說道,“小蝌蚪,我不是你娘親,你真的認錯人了。”
陸思語沒有回應,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林晚。林晚覺得若不是這個孩子真的是看起來很小,她差點以為這是穿到了古代版的孤兒怨。
“外面這么曬,我們還是去亭子里吧?!标懽蜒蕴嶙h道。
陸謹言一身官服還沒有脫下,厚重的衣服已經讓他冒出細汗,便先抱著陸思語進了亭子。
身后的陸籽言悄悄地和林晚說道,“那是我哥抱回來的孩子,他說是他親生的,但是娘親是誰我也不知道。這孩子抱回來的時候才四歲,除了我哥,他誰不和她說話,你是除了我哥以外的第一個人,所以你能多擔待和這孩子多說幾句嗎?!?p> 林晚點點頭,答應道,“可以是可以。外面的人都知道這個孩子嗎?”
陸籽言點點頭,“只是平時不讓他出門而已,但是早就對外公布過他的存在。”
林晚進到亭子看著這個小肉團,是一只可憐的小蝌蚪啊。
陸思語見林晚也進來了,伸手想讓林晚抱他,掙扎著要逃離陸謹言。
陸謹言無奈只能看向林晚,問道,“林晚,能抱抱他嗎?”
林晚心里是拒絕的,夏天剛過去,這秋老虎還有些余威,抱著這么一個肉團不就是抱了一個火爐嗎。但是是來謝恩的,百般不情愿,林晚還是小心的抱過來了。
陸籽言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說道,“我去拿點綠豆糕點,你們先聊著?!比缓缶土粝铝藢擂蔚牧滞泶谶@父子倆之間。
最終還是陸謹言先開了口,“聽說你來謝恩,謝禮呢?”
“送去你院子了啊?!绷滞碲s緊回道。
“送的什么?”
這,今早醒的晚,林晚也沒顧得上看,只記得四夏告訴她是一副字畫,低頭道,“說了就沒有驚喜了,陸相還是自己去看吧?!?p> 陸謹言看林晚這神色就知道禮物不是她準備的,心里有點不舒服,語氣不善道,“看來你這命也不值錢啊,都不值得你花心思才謝恩人。”
林晚察覺出陸謹言話里的不快,悄悄地往旁邊挪了挪位置,看著懷里的小火爐,問道,“小蝌蚪,你不熱嗎,要不要下來涼快一下?”
陸思語搖搖頭,烏溜溜的小眼珠盯著林晚,吐出三個字,“小蝌蚪?!?p> “嗯?”林晚一時不理解陸思語的意思,看向陸謹言。
陸謹言解釋道,“他想知道你為什么叫他小蝌蚪?!?p> “那你乖乖的自己坐著,我就給你講個小蝌蚪的故事。”林晚誘騙道。她實在是熱死了,偏熱的體質此刻讓她簡直如坐針氈。
陸思語思索了一下,點點頭。林晚趕緊把他放在陸謹言旁邊的凳子上,剛好一陣風吹過,林晚舒服的舒了口氣。
小手抓抓林晚的衣袖,“小蝌蚪?!?p> “哦,”林晚記起這只小蝌蚪的存在,回想拼湊了一下那個故事,開口道,“就在思語身后的這片池塘里,有一只小蝌蚪,它每天都在這片池塘里歡快的玩耍著,但是有一天它發現自己沒有娘親,便開始到處去尋找自己的娘親…”
陸籽言端著綠茶糕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陸思語安靜地聽著林晚講故事,林晚手舞足蹈的講述著故事,陸謹言溫柔的看著講著故事的人和聽著故事的人。就像一幅畫一樣,陸籽言不忍心去打破這片平靜,她有多久沒見過哥哥如此的笑了,自從自己不再健康,自從遇到那個女人開始。
“就這樣,小蝌蚪最終找到了自己娘親,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绷滞砜诟缮嘣锏闹v完故事,本以為小蝌蚪會歡快的鼓掌給她叫好,沒想到小蝌蚪自己離開了凳子,默默地走出涼亭,走向了他來時的那個方向。
林晚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這么小的孩子就這么憂郁嗎。
陸謹言解釋道,“他自小有些孤僻,很少開口,今日已是進步了,不是你的問題。”
“那就好。”林晚放心的坐回去。若是自己把陸謹言的孩子惹得不高興,得罪了陸謹言,自己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謝也謝了,沒事的話我先回書房了。你自便?!标懼斞耘伦约撼聊缬谶@種氛圍中過久會失去自我,便下了逐客令。
林晚自然不會如他所愿,謝是謝了,但是該問的還是想問。
“陸謹言,昨日我被綁的事,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