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已經是您喝的第三壺了,您不能再喝了。”四夏擔憂的說道,“這茶水不能當白水一樣喝這么多啊。”
林晚就和賭氣一般猛地又喝了一杯,然后將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為什么每次都是我等他。不等了,我們走。”說完氣沖沖的推開門離開了雅間。
四夏怕她氣壞了做出什么事,也趕緊跟了上去。沒想到剛到門口,林晚又回來了。
“再去點一壺茶,若是再喝完了,就真不等了。”
四夏見林晚忽然就和火氣消了一樣,便替她點茶去了,順便訂一些糕點,肚子里都是茶水怎么能行。
要看著第四壺茶水要到底的時候,沈暮西終于姍姍來遲。身上依然穿著緋色的官袍,似乎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耽擱就來見林晚了,林晚看著他氣喘吁吁的模樣也就不那么生氣了,畢竟認識這么久了,也是她為數不多幾次見沈暮西如此不顧體面的模樣。
但該問的還是問,不然他不會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怎么才來,我都喝了四壺茶了。”
沈暮西將官帽放在一邊,從懷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汗,才說道,“下了早朝,陪著皇上去六部轉了圈,我已經很快往這里趕,還生氣嗎?”
林晚癟癟嘴,倒了杯白開水給他,“肚子都被茶水灌飽了,哪里還能生氣。”
沈暮西接過杯子,笑了笑,“路上已經想好了一百種討好你的辦法,沒想到一種也沒用上。”
聽到這,不管真假林晚心里是真的開心,臉上也綻開了笑顏,托著下巴看著沈暮西,“好啊,那我以后每次生氣你都要用不同的方法哄我,我以后可不會和現在這樣善解人意了。”
“還是從現在開始第一次吧。”沈暮西忽然神秘的從腰上解下一個荷包,“打開看看。”
林晚以前最喜歡拆快遞盒子,到了古代這項愛好都漸漸消失了,如今突然有個東西讓林晚拆,自然樂得合不攏嘴。
小心的解開荷包,里面是一張紙,林晚一層層打開,發現里面畫著的是一盞荷花燈,模樣和秦歌給她看的差不多,只是旁邊提了兩句詩。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林晚心里暗暗偷笑,將紙仔細的折起來,假裝沒看懂一般,問道,“燈畫的不錯,約我出來就是給我這個么,那我收下了,走了?”說完便假裝要走一般起身。
沈暮西握住林晚的手腕,一笑,“你若是沒看到那兩行字,那我便去寫給別的姑娘了。”
林晚蠻橫的說道,“你若是敢寫給別人,我就讓別的男子念給我聽。”
“這一生只會寫給你一人。”沈暮西眼里盡是柔和,將林晚所有的不悅都消去了。
林晚復又坐下,嚼著四夏之前端上來的糕點,說道,“說正事吧,我已經出來大半上午了,該回去了。”
沈暮西斟酌了措辭,小心的看著林晚,說道,“宋仲之想讓你幫他引見秦歌姑娘,這個忙能幫嗎?”
林晚猜到果然是這件事,不動聲色問道,“幫不幫對你有好處嗎?”
沈暮西點點頭,“皇上信任我一是因為我的身份和才學,二是因為他信任宋仲之,若是沒了宋仲之,那么這份信任也會沒有。”
“就是沒什么實在的好處,但是隱形的利益不容小覷。”
“可以這么說。”
林晚對于這件事是猶豫的,畢竟秦歌本身是不愿意與這些公子哥有聯系的,但是為了沈暮西的前程和自己的男主扶持之路,她可能要自私一次了
沈暮西以為林晚在擔心宋仲之會對秦歌不軌,說道,“只需要讓他倆見上一面即可,也不必創造什么單獨的機會。”
“宋仲之說的?”
“嗯。他說只要給他一個介紹自己的機會,他會成功的。”
“哼,”林晚不屑道,“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花名在外嗎?”
“他人其實不錯,為人處世知方寸但是看事情又很通透,是和你一般灑脫隨性之人。”沈暮西對于宋仲之這個人還是沒意見的,忍不住替他解釋一兩句,他也不希望如此幫他的兩個人對彼此有誤解。
若不是因為他是沈暮西,林晚會連帶著他也罵,“飛花樓的常客,每個姑娘都有他送的畫像,還不是花名在外。別拿他和我比較,拉低我身份。”
“這我倒是不知道。”沈暮西不喜交朋友,對這些場所以前也不甚關心,也是第一次聽說宋仲之的這些事。
“不知道不要緊,你只要不跟著他去做就行,”林晚緊張的叮囑道,“我不喜歡去那種地方的男人,一次也不可以。”林晚有精神潔癖,你在她之前有一萬個女人也沒事,但是和她有了關系后,她容不下任何一個人來摻入。
“不會的,”沈暮西揉揉林晚的額頭,“一次也不會。”
得了保證的林晚很開心,說道,“明日我會和秦姐姐一起去做花燈的材料,但是具體哪個鋪子我也不知道,到時候你讓人跟著吧。一定讓他裝作是無意碰到的,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不然就算是你求我,我也會后悔這么做的。”林晚覺得此刻的自己就是一朵白蓮花,明明做了壞事還假裝自己沒做過一般,這種感覺真的難受。
“明日我修沐,我會幫他的,放心吧。”
“那明日幫他們見完面后,晚上陪我出來可好,我想先去幽水走走,我怕乞巧節那日人太多,我找不到放水燈的絕佳位置。”
“可以,到時候我去太傅府接你。”
“不用避嫌了?”
“避嫌太過,也會找人猜忌,我會帶著南鈺一起。”
“一言為定。”
回府后的下午,又是和嚴清河一起練習寫文章的一下午。二人休息的時候,嚴清河罕見的開了口問林晚。
“你是打算當紅娘牽線了?”
林晚揉揉發酸的肩膀,不解道,“給誰牽線?”
“宋仲之和秦歌啊,”嚴清河依靠在太師椅背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感嘆道,“那你可真的是害了一個好姑娘啊。”
林晚停住手下的動作,警惕的問道,“你怎么知道的?”這件事應該只有她和沈暮西知道才對,當時他將四夏都打發出去了。
嚴清河笑著看向林晚,打趣道,“放心,靠你表哥我聰明的腦瓜想出來的。今日我在禮部大門口碰見了散值的這二人,宋仲之一臉緊張的問沈暮西有沒有把握,說什么后半生幸福交給他了。京城的人都知道最近宋仲之對秦歌很上心,卻一直被拒,這幸福自然和秦歌有關了。而秦歌和和和沈暮西能有什么關系,肯定不是他那終年見不上一面的三叔,那么自然就只有你了,而你對于沈暮西的要求來者不拒,所以我就猜到你要搭線了。”
分析的不假,但是林晚對于一點不贊同道,“什么叫來者不拒,我是有自己的辨別是非的能力好吧。”
嚴清河微微瞇起雙眼,認真道,“你真的認為宋仲之會給秦歌幸福,不是玩玩就算了?”
林晚心里自然不這么認為,但嘴上還是忍不住辯駁一下,“我只是讓他們二人見一面而已,不會做多余的什么。而且秦姐姐對他沒興趣,不會愛上他的。”
“做這件事之前,按照你的個性你必定打聽清楚一切了,那么你應該知道宋仲之是一個留戀萬花叢的人,而這樣的人對于秦歌這種未怎么與男子接觸的女子多的是花樣討好,而這都會因為你那一面而產生因果。”
林晚突然覺得頭皮又緊又癢,胡亂撓了幾下,半放棄中,“不該做的都做了,我會盡量避免你說的結果。”
“我只是不希望你給人希望又帶來了失望,”嚴清河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而后起身道,“繼續練字吧。別讓祖父知道你這些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