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分工合作,總算把肚子給填飽了。
林月歌起身打算收拾碗筷,被蕭逸然搶了個先,“我來吧。”
蕭逸然沒想到,泡面堆滿了一整個墻角的人,廚藝竟然還不錯。
他可是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吃一頓特難吃的菜,還要像電視里的劇情一樣,男人癟著嘴一臉委屈的說著特別好吃。
蕭逸然站起身,頭差點撞到餐桌上方的吊扇燈。
林月歌看著他利索的去了廚房,利索的開始洗碗。
她打算觀賞一下蕭爺洗碗的樣子:“找得到洗潔精嗎?”走到廚房,靠在門邊。
果然認真做事的男人是最帥的!蕭逸然洗碗的樣子,即使是背影,也是照樣的迷人啊!
背影說話了,“家里兩個人,用什么洗潔精?那個有殘留,不健康,少用!熱水洗洗就很干凈了!”
林月歌沒了看帥哥的興致了,潔癖精她惹不起躲得起。悻悻回了客廳,坐沙發上,拿起手機玩兒。
蕭逸然一會兒就洗完了,出來的時候正拿他的手帕擦手。
他瞄了一眼墻上的北歐鹿角時鐘,時針已經指到了七。他其實挺想散步,更想陪林月歌一起散步,可是奈何,他的身份不允許。
一想到這,他就有些頹。
可能以后很多平常情侶做的事,他們都沒法做了。
蕭逸然一坐在林月歌身邊,林月歌的心就開始抖。她感覺蕭逸然沒對她過敏,倒像是她對蕭逸然過敏了!
看了一眼茶幾上的杯子,里頭的水見底了。
太好了!
林月歌一把抄起杯子,起身去廚房給他倒水。
嗯?白開水喝完了啊?
林月歌望著空空的玻璃水壺,拿起燒水壺重新打水,扭頭朝外頭喊,“沒涼水了。你是等一會喝熱水,還是喝冰箱里的可樂?”
門外沒有立刻回答,她扶著冰箱門,探頭去看客廳。
“一會兒給我泡杯茶吧。”
他正坐在沙發的轉角處,斜側方開著暖黃的壁燈,把整個人的影子都拉長了。他雙腿還擱在茶幾一角上,隨意的像在自己家一樣。
林月歌噢了聲,端起接滿水的燒水壺,又把燒水壺垛在電盤上。
她掃視了一圈。
真真是潔癖精啊!
整個廚房,僅僅因為蕭逸然洗了個碗,就變得锃亮如新!
就那么一會兒,他究竟是干了多少事兒呀?
這碗不止洗了,還沒有一滴水。
這櫥柜臺面也擦得沒有一點油,她剛才炒菜的時候可是猛火快炒,肯定濺了不少油出來的。
抽油煙機也干凈得不像話。
這地板上原來有一些烏漆墨黑的污漬,她向來是懶得弄,這會兒也不見了。
這還是男人嗎?不過……這種潔癖男人貌似還不賴?
老媽找女婿的眼光。。。未免也太準了口巴!!!
為了避免和老媽心中的準女婿坐在一起,林月歌把茶葉從櫥柜里找出來,恭恭敬敬放在燒水壺旁邊,又等水燒開,泡了茶,才端起茶杯,走進了客廳。
“我家茶葉不是那種很好的,你湊合喝行不。”她解釋著,頗有些不好意思。
嘿!別說!超市十幾塊錢一斤的茶葉,已經在她家櫥柜躺了快兩年了,蕭逸然喝了不會肚子疼吧。
正是暗自幻想蕭逸然拉肚子的場景時,本是仔細端著滾燙的瓷杯子的林月歌,忽然腳下一個打滑。
完了。
林月歌下意識想把杯子扔開,畢竟里面裝的是開水。她可不想摔一跤,還要被燙傷。
就在將扔未扔之際,蕭逸然身形一閃,長腿一跨,一只手接過了林月歌手上滾燙的杯子,另一只手穩穩扶住了即將與地板親密接觸的林月歌。
這一手扶得好。
林月歌心中感激萬分。
這一手扶得妙。
……
空氣凝滯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尷尬。
林月歌感覺他手心的熱度,透過她的體恤,透過她的內衣,往她心口傳來。
心口有些慌。
蕭逸然也慌。但兩秒鐘過后,他就坦然將茶杯穩穩放回了茶幾上,兩只手扶起了林月歌的肩膀,托著她站了起來。
“你還好吧?”他看了眼林月歌。
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些暖暖的關切。
林月歌直愣愣瞅他,大家都說他冰冷,說他不近人情,說他生人勿近,可是在她跟前,他從來都是暖暖的呀。
他松開手,她忙整理一下衣服,還沒等他轉回身,林月歌拉住了他。
“你手拿來。”
蕭逸然覺得血液都流向了他剛才端杯子的手。
滾燙的開水。她剛才捏著茶杯把手都覺得很燙,更別說蕭逸然直接握著杯身,還因為要扶她,拖延了那么久才把杯子放回茶幾上。
客廳里突然變得很靜,外頭小孩子吃完飯在樓下玩鬧的聲音清晰可聞。
蕭逸然轉過臉看著她,“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你說呢!”林月歌一把撈起他那只手,不用看,手上已經燙沒了一層皮。
林月歌忽然就有些想哭。
“我去拿藥。”
蕭逸然揉了揉她的頭,“沒事兒。”
“你說沒事兒就沒事兒?”
蕭逸然笑了笑,望著她蹲在茶幾旁,在抽屜里翻找藥品的側臉,“真沒事兒。我們在片場,上刀山下火海的,這根本不算什么。”
“你是在博同情嗎?”林月歌瞪他,手里拿著一瓶噴劑。
這還是頭幾天蕭逸然買給她的,她就用了一回。連同芬必得和月見草,一起被她打包帶了回來。
蕭逸然啞然,看了一眼他買的那瓶進口燙傷藥,任她拽過手,狂噴了整整一瓶。
蕭逸然掩著口鼻,“行了。夠了。”
林月歌發狠按噴頭,“不行。不夠。”
蕭逸然一把搶走噴劑,濕漉漉滿是藥水的一只手往林月歌臉上糊弄一下,“多的給你敷面膜。”
“你丫!!”林月歌跳起來,反被蕭逸然扯進懷里,低沉聲音響在耳邊,“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什么了?”
“不行……不夠……”蕭逸然壞笑。
瘋了!
林月歌這回知道了。
蕭逸然在別人面前,和在她面前,完全是兩個人!妥妥的!他到底是處女座還是雙子座啊?他到底是外冷還是內騷啊?他明明這么冷的一個人,怎么跟她說話就這么邪啊?還有沒有人管管啦?
“……行了,夠了……”這樣說可以了八?“歇歇吧,剛嚇壞我了。”林月歌輕輕拍了拍蕭逸然的背,兩個人一起往沙發上坐下。
林月歌抽了面紙擦臉,擦下來的紙上全是黃黃的藥水,還一股子中藥味。
蕭逸然淡淡看著她,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兩個人都看見了“陳少峰”的名字。
蕭逸然接起來。
“蕭哥!你在哪啊?你怎么突然不見了啊?”
雖然沒開免提,但是坐在蕭逸然身邊的林月歌,還是將大嗓門小陳的話給聽了去。
“我在你林姐這。”蕭逸然十二萬分坦誠。林月歌一口老血噴出來,又默默咽了下去。
“哦哦,林姐那啊?那真是好事!”
“嗯,沒事掛了。”
“啊啊啊啊啊,不能掛啊!蕭哥你今天得回劇組啊!”
蕭逸然瞟了一眼身邊偷聽的女人,女人似乎在偷笑?他要走她這么開心?
“你不是說明天才開始拍戲嗎?”
“是啊!蕭哥你明早凌晨有一場戲。您今晚得坐飛機趕過來呀!”
蕭逸然心里想罵人,“你沒說清楚。”“那你訂票吧。”“兩張。”“還能有誰?”
林月歌看著蕭逸然站起身,看著蕭逸然走去了陽臺,看著他回來的時候嘴角的壞笑。
“你干什么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我必須走了。趕回劇組!”蕭逸然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林月歌奇怪的看著他,他應該這么高興嗎?高興的不應該是她嗎?
蕭逸然跑去林月歌的臥室,在衣柜里找了幾件她的衣服,扔出來。
“換衣服。”
“啊?”
“你也去!”蕭逸然眼角一顆做壞事的星星一閃。
“我去!”林月歌蹦起來。
“對啊!你也很開心吧?”蕭逸然抖了抖眉。
“我靠?我不是說我去。我是說我勒個去!簡稱我去!”林月歌瞪他,“誰叫我去的?”
“我。”蕭逸然直勾勾看著她,看了有二十秒吧,林月歌拿起了衣服,“我換衣服你別跟來……”
嗚嗚嗚!哭卿卿!!!
她為啥對蕭逸然沒半點辦法呢?
這么順著他真的好嗎?
她的原則呢?嗚嗚嗚……
原來第三,是眼神殺啊……
林月歌一邊換衣服,一邊后悔。自己雖然沒上班,可還是有一大堆事啊,怎么能說走就走呢?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啊?
她躊躇了很久決定還是找蕭逸然說說,探探口風,自己是不是真要跟著他去湖北的外景地。
外景地條件都艱苦著呢,他們演員都是千萬百萬片酬,為了人民幣吃點苦無所謂了,可她這純屬打醬油的去干嘛?家屬探班??
她換好衣服走出來,蕭逸然正坐在沙發上吹著剛才那杯燙茶。
“那個,我不去……行不行……這邊還有好些事要處理呢。”林月歌很好脾氣地溝通。
“什么事要處理?”蕭逸然抬起眼。
林月歌吞了口唾沫,等等,她為嘛要去啊?這本來就是她的自由!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啊!
她忽然底氣就足了,“我真有事,不去。”
蕭逸然默默喝了一小口茶,黯然神傷,“那行,你在家休息吧。”
說完起身欲走,態度冷淡。
林月歌怕他生氣,拉住他,“這樣,你先去。我忙完這幾天,再去……行不?”
蕭逸然已經戴好了口罩,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冷縮縮暼她一眼,“你自己去能找到地兒?騙我呢吧?”
林月歌還沒來得及答話,他又說,“把你一個人丟在這我不放心。剛才那個人再過來,你怎么辦?”
林月歌正準備回答,蕭逸然生氣的指了指墻角的泡面堆,“吃飯你怎么辦?就吃那些?”
林月歌愣了,問題太多,她一下子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