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座的胡周往前面靠了靠,“先送老于回嗎?”
小陳想了一會兒,“先送你回酒店,我再送老于吧。”
打了個轉向,又說,“你可別去你林姐的房間啊!”
胡周問,“蕭哥讓你給訂的房間你訂了嗎?”
小陳心想胡周同學還是太單純啊,“需要嗎?省點錢吧……”
省錢?胡周癟癟嘴,“那你剛才買那個兩百塊的杯子的時候怎么沒想著省錢……”
啊……
小陳嘿嘿笑,“那兩只兔兔真的很可愛啊!一對兒呢!杯子蓋上還有兩只兔耳朵……你不覺得可愛嗎?”
小陳從后視鏡里分明看到胡周翻了個白眼。呀,他一個男生喜歡粉色小兔兔有錯嗎?有錯嗎有錯嗎有錯嗎!
林月歌在洗漱間洗這個……粉色的,耳朵蓋子的,可愛到炸裂的,兔兔杯……水流的聲音也不能減少她心中的煩躁。
蕭逸然剛才的話和部分較為出格的行為,在她腦子里持續回放。
果然干柴……啊啊啊!!!
太過干燥,很是煩躁啊!
她需要靜心口服液!滿滿一箱一升裝的!
蕭逸然突然在門口伸出頭,“喂,十五分鐘了。杯子洗爛了!”
“啊?”林月歌緊張的手一滑,杯蓋掉了。
還好池子里有水,杯蓋沒摔壞。
“你干嘛?嚇死人啊!”林月歌從池子里撈出杯蓋。
蕭逸然嘆了口氣,“出來吧。”又不會吃了你……
林月歌端著可愛的兔兔杯出來的時候,蕭逸然已經在吞云吐霧了。
他悠閑的坐在沙發上,兩只腿伸長,交錯疊著。房間開了空調的,林月歌正打算把窗戶打開一點,抬眼就看見窗戶已經開了一個口子了。
蕭逸然他還真是細心啊!不過一個男人……會不會過于細心了些?
蕭逸然手上的煙頭半明半滅。
他微微偏頭,看了林月歌一眼,同時吐出一口繚繞的煙霧。
那一眼,端是風情萬種,教人看了欲罷不能。
“過來坐。”
只是三個字!蕭逸然只需要用三個字!
就足以吃住林月歌。
林月歌呆愣愣的給兔子杯倒滿了白開水,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面。
屁股還沒坐下去,蕭逸然拍了拍他身邊的沙發坐墊,“坐這兒。”
啊?林月歌端著的杯子抖得厲害,又是瓷的,杯蓋和杯延因為抖動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林月歌詫異的看著杯子,杯子杯子你別抖啊!!
咦?原來是自己手抖?
“嘿!”蕭逸然叫她,她條件反射望過去,就見蕭逸然手機正對著她。
“你干什么?”林月歌站在茶幾對面看著他。
“你這個樣子……挺有趣……”蕭逸然舉著手機對著她,“錄下來。哪天我心情不好了拿出來看看……”
“滾你丫!”林月歌怒氣沖沖轉身走了,把兔子杯子放在房間里唯一空落的床頭柜上。
蕭逸然眉毛一抖,這是準備上床?……呃……睡覺?
林月歌又轉了回來,一言不發開始收拾。
“這些還要不要?”她拿起兩個韭菜飯盒。
蕭逸然的手機還對著她沒放下,他在手機后頭說,“都不要了。”
其實他本來想要林月歌坐下,他來收拾的。畢竟他這么個潔癖……呸……畢竟他這么個愛干凈的人,是不能忍受空調房里有各種油膩膩的氣味外加煙味的。
可是他這么拿著手機錄林月歌的時候,就不想斷了。就這么永遠錄下去都好。他突然開始后悔沒買那個最大內存外帶擴展的手機。
買手機的時候小陳還說過應該買最大內存的,萬一存個什么小電影……他當時就把小陳罵了一通,說他不純潔。結果……現在自己開始擔心內存了。小陳還真是……學過周易么……
蕭逸然這么一愣神,林月歌已經把小茶幾收拾干凈了。又去書桌上收拾了一大包。
她其實是最不喜歡浪費的一個人。有時候寧可吃撐也不可浪費,以前一個人生活的時候,還經常一碗菜沒吃完,熱個三四次。后來有一次晚上吃撐了,突發了急性胰腺炎,差點沒把她痛死。多虧自己打了120叫了救護車,才撿回了自己一條命。
從這以后她才有所收斂。但是每次有比較多的吃不完的,她還是會干干凈凈得包好,扔掉的時候也不會弄臟。
她總想著,萬一有那種流浪漢真的吃不飽肚子的人,也還是可以拿這些干凈的剩菜剩飯沖沖饑的。實在不濟,說不定也能幫助一些流浪貓狗。
所以這次她也是依照自己往日的習慣,把每一個餐盒都一個一個疊好,袋子裝好,規規矩矩如同送過來得時候一樣,提著它們往門口走。
開門之前,她特意看了一眼貓眼,看了一會兒確定外頭沒有什么狗仔私生,她才迅速開了門,將兩個大袋子放在了外頭門邊,又迅速縮回身子關上了門。
蕭逸然把這些都錄下來了。直到林月歌回過頭來,他估計她發現他還在錄一定會罵他的時候,蕭逸然才快速收回了手機,默默點了手機屏幕上那個紅色正方形的停止按鈕。
林月歌回頭的時候,就看見蕭逸然低頭在劃拉手機,煙已經抽完了。
她重新回床頭柜拿了兔兔杯,遞給蕭逸然,“你的水。”
蕭逸然抬頭,“啊?”
林月歌指了指蕭逸然喝的那個白瓷杯,“那是我的杯子!你不是叫小陳給‘你’代買一個嗎?”
林月歌一臉懵懂的低頭盯著蕭逸然,語氣著重強調了那個“你”字。意思是那個白瓷杯是我的杯子,這個可愛的兔兔杯才是你的!!
蕭逸然暗自憋笑,知道林月歌是故意的,放下手機,笑看著她,“怎么?想喝我喝過的?”
林月歌一口老子的血哽在喉嚨里。
要死了要死了!這叫什么?
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還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最后叫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面上一派冷漠,“我看是你想喝我喝過的吧?占著我的杯子有意思嗎?”
“對。我就是想喝你喝過的。”蕭逸然笑,“不止占你一杯子,還要占你一輩子!”
林月歌不行了!
她得去洗漱間!
鼻血君已經辭職不干了!
鼻血君表示這不是人干的活!!
“你……你……你……”林月歌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什么名堂來。
還是蕭逸然站了起來,接過了林月歌的兔兔杯,把她拉過來坐在他身邊,“這一個杯子,你還跟我分這么清楚?你喝我喝不一樣嗎?”蕭逸然說完立馬揭開兔耳朵,喝了一口兔兔杯里面的水。
林月歌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主要是因為腦子缺血太久了,語言中樞已罷工。
憋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才說了一句沒什么營養的話,“你,你不是潔癖么?”
蕭逸然想說,我只對你沒有潔癖。但是沒有說出口,說出口的是,“你哪只眼睛看見了?”
林月歌一動不敢動,眼珠子瞟了他一眼,他正饒有興致得看著她,她說,“那你不用紙巾,用手帕……”
“那是因為我環保啊!”蕭逸然編瞎話,“我還是某省的環保綠色大使呢!”
嗯?林月歌扭頭看他,綠色大使啊?好顏色啊!
其實好些年前還有人提倡用手帕不用紙巾,林月歌都參加過那些活動,可最后都不了了之。就是再節約樹木又怎么樣?它就是不方便啊!這種快節奏的時代,大家都只圖方便省事,誰還去在乎什么資源不資源?
林月歌覺得口渴,下意識端了茶幾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見蕭逸然眼神波光粼粼的看著她,她才驚覺自己喝的是茶幾上原本借給蕭逸然喝的那個自己的白瓷杯。
那是她自己的杯子沒錯啊!
可是那是蕭逸然喝過的呀!
可是這里有蕭逸然沒喝過的杯子嗎?
沒有哇!
那她還傷心個什么勁?
林月歌不動聲色放下了杯子,“你的房間還沒訂好?”
蕭逸然放下兔兔杯,靠回沙發上,也不說話。
林月歌又問,“明天去拍外景,你戲份重嗎?”
蕭逸然看著茶幾上并排放著的兩個杯子,心里咯咯笑。
林月歌還問,“你的臺詞好像是最多的,你都背下來了嗎?”
蕭逸然嘴角上揚,還是不說話。
林月歌崩了。忽然轉過身子朝蕭逸然吼道,“問你話呢!你丫耳朵吃了韭菜啊?”
蕭逸然哈哈笑了起來,“我就喜歡你這樣。別總端著。本來是什么樣就什么樣啊!”
“誰端著啦?”
“你啊!”
“我還不能有多面性啊?”
“多面……什么?”
“性啊!多面……我靠你丫!!”林月歌朝蕭逸然撲過去,作勢就要動手。
她今晚太憋屈了。一輪都沒贏過。
她怎么就虎落平陽被犬欺了呢?
她怎么就鳳凰落水不如雞了呢?
蕭逸然攤開傲嬌的手,表示絕不承認自己是狗和雞。他只是反應快了那么一點點而已嘛!
林月歌一拳就朝蕭逸然肩膀捶了過去。
她知道肩膀受力,不會把他打疼,倒是自己的手,可能會更痛些。
蕭逸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一只大手溫柔的包裹住了那只小拳頭。
“怎么?花拳繡腿還想打人?”
林月歌氣不打一出來,“你是人嗎?”
蕭逸然好看的瑞鳳眼彎了彎,“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拽著她的拳頭,反用力把她拉近了一些,“那你說說,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聲音好聽到魅惑!
林月歌眼皮子一抖,這聲音真是聽得她渾身發蘇,“你在我心里還能是什么?是無賴,是惡魔,是色鬼投胎!”
蕭逸然笑得更濃了,“我怎么色了?”
“這樣?”他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還是這樣?”兩只手同時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腿上。
林月歌一張臉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鼻血君,心臟君,大腦君,全都已經朝她的臉甩了辭職信不干了!
她現在真是叫引狼入室,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啊啊啊!
“你……”
蕭逸然笑,“你?你今晚怎么只會說這一個字?”
“關你屁事啊!”她再也不想注意什么破形象了。
蕭逸然看著她,暖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