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蕓不知道該去哪里,漫無目的地跑著,不管路人們的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一直到跑累了才停下來,前方不遠處竟然是江府。
她不禁又哭又笑,她曾以為的依靠,曾以為會保護她的兩個如哥哥一般的男子,一個遠在淮陽,一個卻已不在乎她。
她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原來所有的疼愛不過是表象而已,皇上伯伯如此,謹哥哥也是如此!
如畫站在她不遠處,默默地等著她哭完。
冷風肆意地吹,卷起地上的枯葉,漫天飛舞,人的心情也如同那飄零的落葉,竟是不知何去何從,不知過了多久,如畫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軒轅蕓身上。
她詫異地回過頭,見是如畫,心里一陣酸楚,撲進她的懷里,卻沒有再哭,如畫輕輕拍著她,柔聲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p> 說完拉著她,便往聽風閣的后山飛去,跨過一片竹林,落在了山頂的一處涼亭,山頂風更加大,吹得二人衣訣飛揚,發絲凌亂。
如畫看著眼下的京城,聲音如云霧般飄渺:“這里是京城內,除了東宮觀景臺,最高的地方了,它雖不如西山那般高聳,卻是能把大半個京城盡收眼底。”
軒轅蕓聞言也朝四周看去,京城在一層薄薄煙霧的籠罩下,有著一種除了繁華之外的朦朧美,她聲音沙啞地問:“如畫姐姐是帶我來看京城景色的?”
如畫看向她,紅腫的雙眼已不再流淚,妝已經被哭花了,如畫見她這般模樣,著實心疼地問:“冷么?可有體會到高處不勝寒呢?”
軒轅蕓頹然地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天空:“我也知道他處于皇權之巔有他的身不由己,可是我就該如此嗎?”
如畫在她身邊坐下來,輕嘆:“這世界本身就有太多不公平,不如意,若是能反抗,能改變,我們自然是不能認命的?!?p> 軒轅蕓苦笑:“你說的話,他都不聽,我都見到他竟然對你發火了,很稀奇呢!你說何況是我呢?”
如畫噎住,事實上她也清楚,軒轅謹若是決定了,誰又能阻攔呢?當初與北疆一戰,她也曾給過建議,但是最后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毅然往北疆而去。
風張狂地吹著,那一層薄霧漸漸散開,京城的盛景越發清晰可見,如畫覺得渾身寒冷,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幽幽地說著:“總之都要試一試的,總好過逆來順受是吧?”
軒轅蕓雙手捂著臉,低喃道:“謝謝你,嫂子,不管怎樣此時你是唯一給了我溫暖的人,我母親也束手無策,只能偷偷抹眼淚,而你至少還跟謹哥哥爭辯,這樣就夠了!”
如畫心酸地看著她,多么天真無邪的一個女子,不會任性,不會驕縱,哭過痛過后,還是如那風中的竹子般即使搖搖晃晃后卻仍屹立不倒。
她縮了縮身子,不禁感嘆,果然有的人是沒有資格任性,發脾氣的,他們背負的遠遠超過了常人的想象。
一直到傍晚,如畫才把她送回了家,勸慰了襄王妃幾句后,便離開了襄王府,她剛踏出府門,便見到了面色灰白,萎靡不振的趙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