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燈火虛幻浮華,終究比白日的城市多了飄渺的希望…
煙城這個繁華的城市,無時無刻都在叫囂著,充斥著金錢味的幾個家族。
尤其是沈家因為沈茗煜這個商業奇才,二十六歲便在商界里占領了一大片席地。
舉手投足間都透出一副久居上位者的凌然。
沈家的私人會所里
矜貴優雅的斯文男人,穿著一身昂貴的高定西裝,倚在真皮沙發里正偏著頭點著煙,一張一弛間的動作都顯露出與眾不同的高貴氣質。
沈茗煜緩緩抬起頭,深吸著一口煙,朝空氣中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深邃的眼睛鎖在空中,抬手在煙圈中伸出一根食指。
這個不經意的舉動,被一旁喝的微醺的董玩瞧出了端倪。
忍不住打趣道:
“我說老沈,叫我們出來是讓我們看你一指穿煙圈的嗎?不會又在想你的青梅竹馬了吧。”
見沈茗煜不說話,繼續調侃:“唉,程襄可是一會就到了啊,萬一被她知道你又在想你的小南初,醋臺子打翻了,又要拿我出氣,到時候我就翻臉了啊。”
沈茗煜冷冷睨了他一眼,依舊沉默不語,低垂著眼眸淡淡的看著手上的香煙。
他確實又在想南初了。
只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程襄也只是一廂情愿。
袁孝年不時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沈茗煜是什么人,煙城多少富家小姐爭先恐后的想嫁的鉆石單身男人。
往好了說,這男人有錢有貌又單身,尤其是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挺拔修長的身型,還有那讓人垂涎的家產,一些不懷好意的女人,想著法子前來投懷送抱。
往壞了說,外界都知道這個男人看著自持內斂,高貴優雅,但商場上確是手段殘酷,冷酷無情的人,提到他就毛骨悚然。
但這年輕人不簡單。
不過說來也奇怪,其他女人也就算了,被拒絕也實屬正常,畢竟這哥們心里只裝著一個女人,(確切的來說是個五歲的女孩),至始至終都未改變過,但是這個程襄,除了家族和沈氏有互利關系,其他的,他們幾個絲毫不清楚,她是如何融進他們圈子的。
連袁孝年平日里和他走的最近,也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曾經也聽沈茗煜說過南初小時候的一些有趣的事情,但相比這個只有童年記憶的一些美好的人,看不見摸不著的,也不知長大了是什么樣子,何況還一直沒有她的消息,照他這個狀態,偏執的過了頭。
但有一點,程襄和她那個青梅竹馬一樣喜歡吃草莓。
至于其它更深入的事情他并不知曉。
讓袁孝年不解的是,想到他對那個所謂的孤兒院的青梅竹馬的執念,著實想不明白。
按照一個人的記憶能力,一個五歲的女孩,長大后能不能記得他都是個問題,怎么沈茗煜就能把一個五歲的孩子記到今天,到現在都想著要找到她。
而一邊的沈茗煜,早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看著大理石桌上擺放著的幾盤草莓,想著或許他當初就不該跟著沈父回來,不然南初也不會離開他,以至于時隔十六年都沒有她的消息。
現在這個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
當年沈父因為被競爭對手陷害,擄走了才一歲多的沈茗煜,把他扔在了孤兒院門口。
被“心心孤兒院”的院長南玟發現后收養了下來。
六歲那年,漫天飛雪,認識了被院長南媽抱回來的一歲的南初。
抱回南初的時候,她的小臉被凍的通紅,唯一讓人心悅的是那霧氣蒙蒙的大眼睛,正朝著他笑著。
漸漸長大后,孤兒院幾個孩子,也只有她,才能讓他感受到一點溫暖。
或許是命運的相似,把兩人牢牢的捆綁在一起。
中途也有幾家條件不錯,想要來認養沈茗煜的夫妻,但是因為他的不舍,選擇了拒絕。
當時的沈茗煜還叫南澤,他自始至終都覺得,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孤兒院,會和南初在一起。
直到他十歲那年,沈父派出的人找到了他,拿出DNA報告給他,他在聽了沈父說出當年他如何丟失的那些原因后,答應了跟他回去。
他想著等過幾天就求著沈父把南初一起接回來,讓她有更好的生活環境成長。
只是長大后他再也沒碰過草莓,因為他后悔了。
當年沈父事業正在上升期,又搬到了煙城。
而心心孤兒院在A市,離煙城相隔兩個城市。
好不容易沈父答應了下來,一個月后,讓司機開車載著他去孤兒院接南初時,南初已經失蹤了。
原因是在沈茗煜離開的這一個月,南初幾次偷偷跑出孤兒院去尋找他,最后一次,走丟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原來是因為他,南初才丟的,心里的結到今天都沒有解開。
現實的殘酷,讓南澤原本沉默不言的性格,一瞬間變的更加怪異,對人更加陰冷。
想到這沈茗煜不禁又回過神來。
見他沉冷著眸子沒有什么反應,董玩繼續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又因為酒多,繼續往槍口上撞:“老沈,還是別再找了,你看你用盡各種方法都沒找到,說不定人都已經不在了。”
此話一出,空氣有片刻凝固,包間內重新陷入安靜之中。
沈茗煜剛拿起草莓的手,頓時停滯在空中,周身散發出讓人懼怕膽寒的陰冷,深邃的眼眸里泛著冷光,仿佛下一秒就能用眼神把董玩殺死。
而一旁的秦越也實在聽不下去,扔了個抱枕過去,沉聲罵道:
“能不能少說兩句,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另一邊,沉默良久的袁孝年,在心里沉沉的嘆了口氣,也為這作死的表弟捏了把汗。
用力扯了扯他的手臂,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少開口。
果然,沈茗煜下一秒開口直接讓董玩后悔不已。
“找死?”冷厲的眸光凝著他,“項目不想要了?”
說著沈茗煜修長的手指端起手機,按下一連串數字:“董家還未啟動的項目現在給我停了!”
董玩頓時傻眼了,不敢怒也不敢言了,看他這個眼神,一下子有些晃神,竟然來真格的。
知道自己酒后失言,也知道自己說話過了火。
他和沈茗煜這層關系以及家族利益,都是仰仗他表哥袁孝年和沈茗煜的關系。
剛端起酒杯,想跨坐在沈茗煜身旁說些軟話,想著至少沈茗煜也是把他當了這么多年的兄弟,不至于因為個活在回憶世界的女孩,和他翻臉到取消項目吧。
其實他真的想美了,因為沈茗煜也同樣想過董玩說的這種可能,也最怕這種情況會發生。
而且經由別人的口說出,心里翻涌的感覺根本控制不住。
董玩踉蹌著身子有些膽怯的朝沈茗煜走去,就算醉酒,此刻也有一絲意識察覺包間的氣氛不對,還有沈茗煜那令人窒息的眼神和神情,看的他哆嗦了一下,剛站定在他身旁,包間的門被人推開。
“沈茗煜,我來了!”
程襄一陣清脆的甜美聲音傳入包間,打破了僵局。
大家聞聲抬頭,只有沈茗煜,依舊冷著張臉,淡淡睨了她一眼,便又垂眸不停的抽著煙,好似被冰凍的身子,像一直化不開的雪一樣,冷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