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色的文件夾打開，里面是一份十二頁的合同協議，暫且省略里面七七八八地法律條文，提到她名字就只有兩條。
余菲淡淡地看了一眼，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不屑，“你們要買我的原創設計？”
杜若一臉倨傲，“看清楚了就好，我們的確要買你的原創作品，并且是直接買斷作品的后續版權，包括但不限制于衍生周邊等等；另外，我公司有權利對你的作品進行任何修改?！?p> “分成怎么算？”余菲合上文件夾，她已無心看下去。
杜若聽到她提及錢，臉上逐漸浮現一絲鄙夷，她咯咯一笑，“錢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五五分，怎么樣，這個分成比例不錯吧？你要知道你目前還是個沒有畢業的大學生，能和艾尚這樣的大公司合作的機會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而且，我們身邊有更多優秀的人，也并非是非你不可，所以我勸你識時務者為俊杰，趕緊簽了吧！”
余菲靜靜聽她說完，壓下心里的無趣，冷哼道，“你這么說，我還得感謝你們？”
“感謝就不必了，”杜若雙手環胸，笑道，“伊莎最近和我們有一次合作，我們也希望能借著這次合作的機會好好和余小姐了解一下?！?p> “你們這是明目張膽的威脅嗎？”余菲轉頭看向鐘楚越，“鐘總在這里就是來當背景板的嗎？你沒什么想說的？還是說你的想法和杜主編的一模一樣？”
鐘楚越看著她，“余菲，我知道你一直想當設計師，我這是在幫你，艾尚在你眼里再不濟，它也是一個大型時尚雜志公司，它在業界擁有一定的知名度，如果你能和我們合作，受益最多的一方，肯定是你。”
余菲眼光微閃，笑意逐漸苦澀，“我的夢想？你倒是記得清楚?！?p> 杜若臉色微沉，暗暗握緊了手，這個協議并不是公司的決定，而是鐘楚越個人的決定，余菲就是再有才，她也不過是個未走出校門的學生，且不談她實力如何，單單是知名度不高就會直接影響雜志期刊的發布數量，直接影響公司收益。
公司的董事都是生意人，他們可沒有時間來獻愛心，所以鐘楚越為這次自己的決定做擔保，已經付出了很多的代價。
杜若知道，致使鐘楚越這么做的，是愛情。
他果然沒有忘記余菲，無論工作多么繁忙，壓力有多大，他總是會在第一時間想到余菲！哪怕她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也看不到她！她怎能不恨？
鐘楚越看著余菲輕笑，“你明年就要畢業了吧？”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余菲點頭，清眸忽閃間，她笑問，“我的作品那么爛，你不怕虧本嗎？”
“這點小錢我還是賠得起的。”鐘楚越道。
小錢？
杜若氣得差點就要甩手走人了！先不說設計圖紙目前是怎樣，后期肯定需要一稿、二稿地不斷修改，然后再和廠家聯系選定材料進行定制，繼而批量生產，還要花錢請模特進行拍攝，然后后期修圖加工、編輯美編，刊登雜志，最終印刷出去！
林林總總豈止是一點小錢？況且余菲如今名不見經傳的，肯定要請知名度高的明星進行拍攝，這又是一筆花銷！
鐘楚越，你對余菲，是不是太過盲目了？！
“可是……”余菲把合同往后推了推，“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想看到我的作品被別人二次更改，”
鐘楚越皺眉，剛想說什么，余菲繼續道，“還有啊，人都是會變的，曾經我的夢想或許是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但是現在……不是了……”
余菲靜靜看著他，沉靜的眼底隱約有水光閃爍。
“菲菲，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鐘楚越愣了，他難以置信現在的余菲。
“你都說了，是以前的余菲。”余菲無奈一笑。
會議室的窗戶外面是一個小花園，一株梧桐樹亭亭而立，偶爾有幾只麻雀在枝丫上面停留，啾啾地叫兩聲，然后飛走。
鐘楚越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我現在有能力……有能力支撐你的夢想，為什么你卻……”
“不敢想了，”余菲打斷他的話。
年輕時的夢想固然可貴，但是風雨過后才會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夢想它。
杜若實在看不下去了，“余小姐，我勸你再好好想想，你的魯莽決定很有可能會簡介影響……”
“影響什么？”余菲淡然一笑，“就因為我拒絕了你們的協議，你們就要拒絕和伊莎合作？艾尚如果這么小氣，那傳出去可怎么在業內站著？”
“你……”杜若一噎。
余菲又看了鐘楚越一眼，“沒別的事，我就回去了，下周還有課。”
話落，余菲就站起身，打算離開。
“等等，”鐘楚越急聲道。
“鐘總，”杜若皺眉，她不明白，余菲都這樣拒絕了，為什么還要……
“你先出去?！辩姵綄χ?，“伊莎的人估計已經來了，去跟他們把合同簽了吧。”
“鐘總！”杜若急了。
鐘楚越煩躁地看她，“出去。”
“我……”杜若心下一咯噔，憤憤地咬了咬唇，半晌才轉身離開，臨走前不服氣地踢了一下板凳。
余菲挑眉，“鐘總這是招了一個孩子？”
鐘楚越瞥了眼杜若離開的背影，道，“她現在還小，難免有些孩子氣，”
余菲歪著頭笑了笑，“‘童養媳’也不錯呀~”
“菲菲，”鐘楚越皺眉，“你在胡說什么？”
“你那么聰明，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庇喾频f著，轉手拍了拍一直低頭玩手機的洛希。
“嗯？”洛希手忙腳亂的把手機收起來，轉頭疑惑看著她，“怎么了？”
余菲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你在做什么？”
從剛才談合同開始，他就一直抱著手機坐在一旁，還小心翼翼地防著她，不知道在搗鼓什么。
“沒什么……”洛希搖頭，將手機背到身后。
余菲擰眉，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么，但是轉念一想，男孩子嘛，看點毛片很著正常，她總不能追根究底吧。
想著，余菲輕咳一聲，道，“走了，”
“好！”洛希跟上去，自然而然地拉住余菲的手，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挑釁地看一眼鐘楚越，無聲道，“看到沒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