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希言。”余緲下意識后退一步，臉上的戒備之色更重了，“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交集，敢問希言先生，對我是否有別的企圖？”余緲頓了頓，終究還是直接問出口，她實在不想再繼續和這位大名鼎鼎的希言先生偶遇加猜謎了。

　　希言聞言微愣，他微微有些踟躇，頓了頓才道，“我本來想慢慢透露給你知道的，一下子講明白我怕你接受不了。不過你現在恐怕也已經猜到了，在見到這座遺跡之后。”

　　“遺跡？”余緲雖然隱約知道災難的后果不會太好，可是現實卻遠比她想的殘酷得多。

　　“你是說，這里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類了嗎？”余緲再看向那些斷壁殘桓時，神情變得復雜起來。

　　“不，準確地說，還有一個半人。”希言停了一瞬，看向她如水的清眸，“或許，只有一個人也不一定。”

　　“一個人？你不算嗎？”余緲訝異地看向他。

　　怎么他的話這么難懂呢？就算他拋棄了自己的身體，換上了鋼筋鐵骨，成了一個擁有著人類靈魂的機械人，可他卻還算人吧？

　　如果這算是半個的話，那另外半個怎么解釋？

　　許是因著想到了什么，余緲越發覺得希言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悲憫之色。

　　“余緲，現在最關鍵的是，你要做一個選擇。想來你也知道了，虛擬空間能量不足以繼續支撐下去，要么繼續沉溺于虛擬空間，與虛擬空間共同消失，要么留在現實世界，好好生活下去。雖然這里物資不多，但足夠你用一生的。”

　　“那虛擬空間里的人呢？沒有辦法救出來嗎？”雖然她并沒有看到他們的軀體，但既然希言都可以成功成為一個機械人，那他們哪怕只剩下一段腦電波，應該也能復原的吧？畢竟，如果現實世界中只有她和希言兩個人，那將是多么無趣啊。

　　“他們？他們只是一段段數據而已。余緲，現在關鍵在于你，究竟想怎么生存？”希言緊盯著她，不錯過她任何一個微表情。

　　看得出她很困惑，而后是恍然，再之后，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的恐懼。她，在害怕嗎？可是他連最殘酷的處境都還沒說呢。

　　“也就是說，這么久以來，我都是處在一個虛假的世界，面對的都是沒有感情的程序，呵，真好笑。”余緲笑了兩聲，笑意卻不達眼底。心底，隱隱有怒氣氤氳而起。

　　這特喵的是哪個王八羔子坑她呢？這么久的時間浪費了她多少感情，要是早知道這些個玩意兒都是NPC，她干嘛那么聽話還做什么任務！

　　而且為了讓她相信，居然還動了她的記憶！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希言點頭，而后補充道，“其實他們都是結合大數據模擬出來的，再加上主腦的調節，如果事先不知道，大概也沒有人能區分他們是真實的人還是NPC。”

　　余緲有些猶豫，哪怕在她知道了這些后，她依舊在猶豫。而就在她猶豫的時候，一道光突然出現，將她嚴嚴實實籠罩在內。

　　等到光華消失，希言看著空空如也的身側，忍不住狠狠捏了捏拳。

　　該死的！這誰設置的變態機制！他話還沒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