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殺!他!”夕榆的牙齒都在顫抖,一字一句地將心中的憤怒擠出來,雙手握緊拳頭,幾乎是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原本溫和如水的淡綠色眼膜,眼眶竟泛起血紅色。
“鏡南那三個廢物,把事情搞得這么亂還要我來收拾。”
春嵐沒有做出任何回答,仿佛殺死一個人,就跟捻死一只螞蟻般無足輕重,只是在心底對鏡南的逃跑暗罵了一句。春嵐明明是在空中,卻沒有操控著風翼,仿佛在他腳下有著一塊看不見的平面,讓他抬腳上前一步。也就在他踏步的那一刻,這個世界仿佛對于他又缺失了一幀,整個人從原來位置上消失。
當春嵐再次出現,已經是在夕榆面前,眼前那無能狂怒只讓自己覺得可悲和惡心,抬手將劍斜斜刺出,輕聲道:“還有一個任務,是要把你帶回去啊,有著預知眼的姑娘。”
“刺啦。”
盡管夕榆努力抬起右臂,在手臂區域凝聚起風靈屏障,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倉促凝聚的屏障仍被一劍擊穿,劍刃去勢不止,正中夕榆的手掌,扎出一道恐怖的傷口。
春嵐一擊既中,手掌再次向前一振,推動這劍刃再次向前,在后者鮮血迸濺中,劍尖切開皮膚,切開血肉,切開腕部,切開手筋,一路幾乎將夕榆手臂內側對半切開,露出蒼白的手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難以忍受的疼痛順著手臂轟擊著夕榆的大腦,讓她痛苦地叫喊出來。
一只鹿靈從夕榆背后出現,在破裂的手臂之上,長出一根根舞動著的藤蔓,像蛇一般蜷曲身子,猛地鉆出,企圖捆住春嵐的身子,但全部撲空。
春嵐額頭上緩緩張開五翼的符文,讓人明白在之前的對抗賽中還隱瞞著實力。他再次腳步輕點,以恐怖的速度,銳利的劍術,和那斬金斷鐵的風靈,發動致命的風語。
“咔咔咔。”春嵐的劍就像是幾條銀色發絲舞動了幾下,在那瞬間只能看清幾道圓弧,快得根本無法抵擋!劍氣帶起的劍網也不攻向致命要害,而是全部攻向關節,動作干凈凌冽,將夕榆剩下的手筋腳筋全部挑斷。
夕榆背后的鹿靈被劍氣瞬間破碎,化作風靈能量重新回到身體內,四肢皆被削掉筋骨,讓自己無法使出一絲力氣,看著面前的春嵐嘲弄的臉,劇痛和仇恨,催使著她昂揚著頭,作為自己最后的戰斗手段,用盡最后的力氣,張口咬下。
“行了行了,就像孩子一樣撕咬,同樣的花招我不會中第二遍了。”
春嵐閃電般伸出手,扼住夕榆的喉嚨,大手緩緩施加力量,阻止了一切呼吸流動。夕榆掙扎地張開嘴,卻無法呼吸到任何空氣,大腦逐漸缺氧充血,雙眼逐漸翻白,陷入昏迷。
“夠了!!給我放下她!”秋芷韻內心被一種痛苦和自責填滿,兩位同伴在瞬間被打傷致死,而自己面對這五翼的殺手,卻不能阻止片刻。但還是虛空一引,背后準備好的六把風槍被精準地操控而起,帶著一往無前的決意攻向春嵐的背部。
“咔咔咔咔咔咔!”
劍刃在瞬間化作一張大網,那黑鋼鑄就的風槍被全部砍斷,卸去沖力,無力地墜落到風靈海之中。秋芷韻正想再度攻擊,面前一只大鼎卻倒扣而來。
“死!”
朱鼎神色陰冷,故意挑在秋芷韻武器全部折斷的時候發動自己的風靈攻擊,那巨鼎仿佛一座大山,正中秋芷韻的胸膛,讓她被擊飛好幾十米。
“朱鼎!你果然是國家叛徒!”
“你早就知道我的把柄了不是嗎,要是讓你回到帝國,我絕對沒有活路!”朱鼎雙手合攏,操縱著大鼎再度襲來,勢要將秋芷韻當場格殺:“你現在的風靈甚至都沒有凝形,而且還沒有武器,你拿什么跟我斗?!只有把你這所謂的秋國公主當場格殺,秋國,才能是我朱家的天下!”
“就算這樣,你能殺得了我?!”秋芷韻張開風翼,猛地揮動一下,向后平移數米,堪堪躲下這一次攻擊,并催動著全身的風靈能量,想將叛國之賊當場格殺!
“再加上我呢?”秋芷韻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誘惑的聲響,當她猛地回頭,只看到巫弋后尾的一截毒刃。
。。。
下墜。
洛子桑的大腦陷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之中。身在風靈海之下,沒有浮力和窒息之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徜徉在云端,微風吹拂自己的奇妙感覺。
沒有浮力,沒有風翼,無法飛行,給自己一種仍然在空中下墜的感覺,似乎只有墜落到海底才會停止。
“噗通。”心臟器官微弱地跳動了一下,似乎擠出最后幾點力氣,給自己提供最后的幾次供氧。
只是耳邊猛地炸開北嶼的訓斥:“你還在發什么呆?!收攏心神,治療傷口,再拖延你我都會死!”
“怎么治療?我并沒有關于治療的風語啊。”
“這片風靈海的能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要你能吸收入體,剩下的的事情交給我!”
“可我該怎么治療...”洛子桑思緒都已經不能集中,卻在這時想到什么,幾乎是脫口而出“計筱竹的呼吸吐納之法?!”
“對,那個功法的也學習嘗試過了,我能感受到這個功法出自一位老故人之手,讓我頗有熟悉的感覺。”
北嶼感受到洛子桑越來越薄弱的呼吸,加快了說話的速度:“這個功法確實對于四翼以后效果薄弱,但我已經將功法做出改進,你就按我說的照做。而現在所處的環境,如此精純龐大的風靈能量,究竟能吸收到什么地步,我也很期待。”
洛子桑閉上眼,已經沒有一絲絲說話的力氣,在腦海之中聽從北嶼的指揮,改進著功法,
“呼吸吐納。”
隨著洛子桑的每一次呼吸,周圍的風靈能量都向洛子桑的位置涌去。
而他自己在風靈海中蜷曲著身子,像一位嬰兒般在海中緩緩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