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的細心與妥帖讓慕晚珂眼含贊許道:“回頭在兄弟們當中,挑十來個身手好的,愿意入京的,先預備下。”
李平笑道:“小姐放心,已經替小姐預備下了。只等著小姐一聲令下。小姐已經養了他們三年,兄弟們早就忍不住想替小姐出力了”
慕晚珂笑道:“到底是你知我的心。安家費給得足些,萬萬不可讓人寒了心。對了,老太太也跟咱們一道入京吧。”
李平家中老母,這些年在慕晚珂的調理下,身子越來越健康。李平未料到小姐還惦記著這個,暖心道:“小姐放心,待我在京里安頓下來,再把老太太接來。”
慕晚珂笑道:“有些日子沒見了,回頭給老太太捎個好。走吧,天快亮了,我得趕緊回府。”
“小姐,今日咱們怎么出去?”
慕晚珂會心一笑:“光明正大的出去。白日那一出,煜王定是無暇顧忌。”
“爺,快看,她們從大門出來了。”
周煜霖氣得只差吐出一口老血。這個六小姐委實狡猾,他派人在門口守著,她走后門;他派人團團守住,她裝扮成病人。
怪不得這么些天了,堂堂煜王府暗衛,竟然連人家的影子也沒摸著過。
周煜霖從最初的震驚,已慢慢恢復了平靜,他目光落在馬車前的那個人影,淡淡一笑道:“跟上去!”
兩人一提氣,悄悄的飛上了墻頭。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只見那六小姐從車上被人扶下,然后婢女撥開草從,她一貓腰,就勢鉆了進去,婢女緊跟而上。
車夫左右打量幾下,迅速跳上馬車,疾馳而去。
隱在暗處的主仆倆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同時撂起衣袍,蹲在了墻頭上。
周煜霖長長嘆出口氣后,幽幽一嘆道:“阿尹啊,這一趟江南之行,爺撿到寶了。”
話音剛落,一聲微弱的輕嘯劃過兩人耳邊。阿尹臉色一變,幾個翻身,人已在數丈之外。
片刻后,他復又回來,低語道:“回爺,賢王已在百里外。”
“來得可真快!”周煜霖尹看了眼馬車行駛的方向,摸著下巴擰眉沉思片刻,沉聲道:“喲,這下揚州府熱鬧了。去,替爺到金大夫那邊再排個號,爺的不舉之病,也該治治了。”
雨聲敲打著窗柩,把沉睡中的慕晚珂吵醒。她翻了個身,迷糊道:“嬤嬤,什么時候時辰了。”
杜嬤嬤低聲道:“還早,小姐再睡會。”
慕晚珂聽得她的聲音,漸漸安心,又沉沉睡去。
等徹底醒來時,瑪瑙已端好了水在一旁侯著。她見小姐起身,忙上前一步道:“小姐,賢王入府了,府里正在迎接。”
“這么快?”慕晚珂把毛巾一扔,心頭有些驚訝。
這賢王僅用十多天的時間,便從京城趕到了江南,這么急,所謂何事?難道真的是來追查兇手的?
慕晚珂有些想不通,懊惱的坐在榻上,用手支著下巴。卻聽外頭一陣嘈雜,主仆兩人對視一眼,迅速做好準備。
曹嬤嬤領著五六個婆子盛氣凌人的沖進來,婆子手里各抱著幾疊衣服。
慕晚珂一看這架勢,心下便明白了幾分,她微不可察的朝瑪瑙遞了個眼色。
曹嬤嬤環視一圈,冷冷道:“來,喂小姐喝藥。”
杜嬤嬤匆匆跟進來,陪著笑臉道:“嬤嬤安好,我們小姐好好的,吃什么藥。”
曹嬤嬤睬都不睬她,手一揮,五個婆子齊齊放下衣裳,兩人各自走到杜嬤嬤和瑪瑙身邊,鉗住了她們令她們動彈不得。
六小姐慕晚珂似乎被這眼前的場景嚇住了,急急的從榻上站起來。另兩個婆子見狀,忙上前一人架住了六小姐的一支手,最后一個婆子毫不憐惜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死命的把一碗黑糊糊的藥,灌了下去。
慕晚珂奮力掙扎,藥一半被灌進去,一半順著嘴角流在出來。藥一入口,慕晚珂當下就嘗出了味道。
安神藥,藥的份量不多,不足以讓人睡覺,但可以讓人安靜下來。
曹嬤嬤冷笑道:“六小姐,這藥不是毒藥,是補藥,從今天開始,奴婢會每日喂你一碗,直到六小姐……”
曹嬤嬤沒有把話說明,只陰陰一下,目光一凜對著杜嬤嬤和瑪瑙道:“快幫你家小姐梳妝打扮,半個時辰后,郡主要看到她,耽誤了時辰,仔細你們兩人的皮。”
曹嬤嬤剛走出院子,杜嬤嬤和瑪瑙撲過去,眼中含著淚。
“小姐,小姐……”
慕晚珂擺擺手,道:“無礙,一點點安神藥,快替我洗漱,瑪瑙跟著我去,嬤嬤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