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郡主嫁進慕府里五年,天天和慕二爺頭頸交割,偏偏就是懷不上。二爺?shù)膬晌灰棠镄瓮瑪[設(shè),跟本沾不了二爺?shù)纳恚瑧言幸皇拢彩菬o影的事。
曹嬤嬤看著郡主黑著的臉,眼珠一轉(zhuǎn)說:“要不,還是那一招,把六小姐抬出來。”
平陽郡主威嚴的擺了擺手道:“等回頭錢知府那頭有了消息再說。”說到這兒,郡主眼眶有些發(fā)紅,臉色猙獰。
“一幫黑了心肝的,當初要保慕家時,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會才五年,竟然就嫌棄我老了,生不出兒子了。指著我和那死鬼梅氏一樣好打發(fā)啊?呸,惹惱了老娘,老娘我把慕府掀個底朝天。”
“爺,爺……醒醒……醒醒!”周煜霖甩出一個枕頭,大吼一聲:“滾!”
這一吼驚到動地,聚在聽風閣門口的眾人嚇了一跳。阿尹跑到門口,拱手歉意道:“對不起諸位,我家爺素來晚睡晚起,一般正午之前,不會起身。諸位見諒。”
“皇上若召見王爺,該怎么辦?”有人不甘心問了句。
阿尹斜了一眼問話的人,昂昂頭,擺著譜道:“皇上知道我家王爺?shù)牧晳T,從不在上午召見。”
慕府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眼中均有笑意流出,怪不得天底下都傳煜王深得皇帝喜歡,果真不假。要是自己能搭上這條線,那么富貴榮華……眾人喜滋滋的走開了。
“不孝有三,為后為大。納妾的事義不容緩。”慕允文眼睛沒抬,只垂著頭靜聽。
慕老爺不緊不慢的端起微涼的茶水,目光看向幺子。“此事,我會暗中替你操辦,等王爺離開了再行事。你這幾日無事不必去衙門,多陪陪王爺。你大哥在兵部呆了三年,也是該往上升了升了。”
慕允文低低的應了聲“是”。慕老爺淺抿一口茶水,道:“我記得梅氏嫁進府時,嫁妝銀子光明面上的,就有十萬兩,私底下應該更多。你抽空再仔細尋尋。府里最近開銷大。”
慕允文低著頭,眼里閃過一絲痛楚。他不敢相信父親竟然又提起這一茬,卻又不敢回絕,一陣陣揪心的痛楚,讓他幾乎站不穩(wěn)。片刻,他穩(wěn)住了身形,微微欠聲道:“兒子盡力而為。”
慕老爺很滿意兒子的孝心,又道:“六小姐已滿十三,聽說郡主想要與錢知府攀親?”
慕允文急忙說道:“還未有影的事,父親……”
“你也不必心疼,像她這樣一個傻子,能嫁人,已是老天開眼。錢知府家雖然門第不如咱們,但到底有個女兒在宮里當了娘娘,以后用得著的。”
慕允文心裂,痛不可擋,一想到女兒要嫁給知府家的傻子,忍不住要爭一爭。
“父親,這孩子我想養(yǎng)她一輩子。”
“放肆!”慕老爺拍案而起:“此事由不得你作主。”
“父親,我已然對不起秋梧,不再能對不起……”
慕老爺抬起手,朝著兒子就是一記巴掌:“應死之人,何來對不起。她死得好,死得活該。”
慕允文捂著臉,唯唯諾諾的不敢再說一句。
“其它兩位姑娘,也該要相看起來,此事郡主若不愿意,便交給你母親吧。”
“是,父親!”
正午時分
“小姐,小姐!”
瑪瑙拎著食盒進來,慕晚珂正坐在窗下看醫(yī)書,抬頭問:“何事?”
“剛剛收到信,福伯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
“當真?”慕晚珂歡喜的問道。
“千真萬確。”瑪瑙放下食盒,又說:“還有一事,李平說張大掌柜求見小姐一面。”
慕晚珂放下醫(yī)書,算了算時辰,道:“約在今日義診后。”
“馮姨娘,您來了。”杜嬤嬤扯著噪門在院子里喊。
瑪瑙手腳靈活的把醫(yī)書藏起來,嘴里嘟囔道:“三天兩頭來,也不嫌這么遠的路把腿走細了。”
慕晚珂淡淡一笑,亮若星辰的眸子瞬間變得呆滯空洞,她鼓著小嘴,一絲亮涎若有若無的順著嘴角滑下。
五年了,這樣的動作,她已經(jīng)做得十分的熟練。馮姨娘一踏進屋子,也不去看榻上的六小姐,自顧自的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只當屋里沒有瑪瑙這個人,東翻翻,西翻翻,連箱籠都打開來,手伸進去摸了摸。
又沒有!馮氏失望的嘆了口氣,走到慕晚珂跟前,從手里拿出個糖果。
“小珂啊,告訴姨娘,你母親最喜把東西往哪里藏。”
慕晚珂一把搶過糖果,直往嘴里塞,吧砸兩下嘴,傻呵呵道:“要……還要!”
馮氏再拿出一顆,慕晚珂上前搶,她把手高高抬起:“小珂啊,你告訴了姨娘,這糖才給你”
慕晚珂傻不愣憕的想了想,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吃糖糖……吃糖糖”馮氏一無所獲,厭煩的把糖往地上一扔,“吃,吃,吃,就知道吃。”
慕晚珂連滾帶爬的撲到地上,抓起地上的糖果直往嘴里塞。“還要吃……吃糖糖。”
馮氏把撲上來的慕晚珂一推,甩了個帕子就走了。
慕晚珂立在屋中,看著簾子一動,心中泛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