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鞍子架在馬身上，各種繁瑣的工作困擾著冰清，真的感覺要亂套了。冰清帶著一堆文件從優想出來，像吃了個閉門羹一樣難受，優想聽說冰清是蘇倩替換的主負責人，不知何因都不愛理她。連前臺對她的態度都是冷颼颼的。

　　“lucy不在呢，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你不會自己問嗎？hoy？沈小姐，我已經說過了他不在呢。”前臺回復完冰清，自顧忙著處理其他事情，折騰五六分鐘，看眼前的冰清正著臉看著她，看久了自己又不太好意思了，繼續說道：“沈小姐，你看我作什么呀？”

　　“麻煩你轉告hoy，是他跟我預約下午三點見面，如果他突然有事應該提前告訴我，我也很忙。”說完這話冰清覺得欠考慮，果然對方懟回來了：“這種話你自己跟他說就行了，我只是一前臺，他如果不在，你進我們優想也沒事兒做呀。”

　　最后hoy急忙跑出來了，不是不在公司的嗎？“哦，我剛才出去了一趟，coco可能不知道，哎呀不好意思啊。”看hoy的態度以為只是不虞之隙，可進了會議室，合作過無數次的乙方，他們也都不留情面，圍繞著活動價值再擴散到場地、方案、設計、歷史案例通通給你澆了一盆冰水，臨走之前還不忘記補刀：“如果咱們繼續這樣的方案，那么非常抱歉，我們可能要換一家策劃公司了。”

　　冰清走出趙氏大廈，有很多次，和客戶談完都很不愉快，想要達到雙贏的結果，沒有幾個苦笑、譏諷、折磨那是不可能的。冰清抬頭看看天空，陰云密布，又開始要下雨了，她的心情也漸漸沉重。“嗚啦啦啦......”正想傷感之際，永浩的電話又打來，冰清嘆一嘆......忙都忙瘋了哪還有傷感的時間？

　　冰清一屁股坐在716購物現場的工作室地板上，上面墊了個硬紙板，她到的時候大家伙還在吃盒飯，也給自己拿了一盒開始吃了起來。

　　本項目組的主要負責人能到齊的都聚集到一起開會了，冰清重新過一遍方案，不就是康佳敏提議的小麻煩嗎，再弄幾套方案出來選一個就好了。

　　然而并沒有想象得那么簡單，流程梳理完畢，開始說起領導致辭前奏調整，大家想著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那就只能重新搞一個方案出來，好么！想出一個新方案就會引發無數個隨之需要改變的流程出來，如果領導提前5分鐘到場，在休息室等待再上臺，還得安排一個他下面的領導陪著，這也是客戶的要求，那是誰呢？

　　不行，這得重新聯系各位領導，第二天購物節開幕式馬上要開始了，再想一個備用方案吧。結果這個方案還沒討論完突然有誰提了個不相干的問題，隨之整個小組都討論起來了，說著說著，開始各說各話，小組里面三三兩兩分離出各種小問題出來了。冰清的腦袋快要炸了，中間還摻雜著大家對冰清熱搜的好奇心，她只好應付幾聲：“你傻了吧，那是我嗎？”

　　冰清下了夜班公交車，腦子里面還是嗡嗡亂叫，耳邊還傳來購物節主題音樂的聲音。

　　凌晨一點半，街道上車倆撩撩，偶爾還會有跑車和摩托車拖著刺耳的聲音“嗚嗚嗚”飛過。它們懶洋洋地被一盞又一盞的橙色燈光照耀著，看著它們，冰清突然有種陪伴的感覺。

　　有一輛灰黑色橋車停了下來，男子下車，身后倒映出一道短短的影子，冰清下意識地看向天空，暗笑這個月亮可真不給面子呀，這位挺拔又高挑的身材卻只有短短的一截影子，或許人長得太帥，連月亮都嫉妒了吧。

　　“才下班？”五天不見，蔡宇鵬的聲音都是與帶有磁性的。

　　“是啊，蔡總也才下班啊？”冰清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了下來，和他保持了一點距離。

　　“嗯。”蔡宇鵬看向周圍，連蟲子都不敢吱聲，安安靜靜。繼續說道：“這幾天都很忙？”

　　冰清手抓著雙肩包布袋子，深吸一口氣，回答：“是啊，這幾天不是趕著做716嗎，好多事情，看我黑眼圈又深了，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了。”說著揉揉眼睛。

　　“忙完716呢？”

　　“嗯？”

　　“忙完716會不會不太忙。”

　　“呃，我們這個行業一直都很忙的。”冰清擔心是自己太過夸大，有意補充了一句：

　　“呵呵呵，基本沒有不忙的時候，特別是我們創客這種大公司。”

　　蔡宇鵬也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有太多想說的話又說不出來只好深深吐了一口氣，可吐完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就算腦子里有幾個關鍵詞，卻不知道怎么開頭。

　　冰清想著兩個人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盡管還沒弄清楚為何如此尷尬，最終還是決定把熱搜的事情先解決一下：

　　“前兩天有關我們的熱搜問題……”冰清抬頭看向蔡宇鵬，蔡宇鵬也回過頭來看向她，冰清的思路突然被打斷了，她注意到蔡宇鵬的嘴巴唇色是偏淺的，周圍還有點胡子渣渣的，看來他這幾天也夠忙的。

　　猛然發覺自己太失禮了，回避了視線繼續說道：“呃，我的意思呢，這個熱搜也給我們一個警示，我應該反省，之前也沒有太在意。反正現在知道了嗎，我會注意的。”

　　蔡宇鵬的眉峰稍稍斜了一下，問道：“什么警示？什么反省？什么注意？”一連串的三個“什么”。

　　“和你有什么關系?”蔡宇鵬的雙手又開始插進他的褲兜里面，兩腳稍微分開，雖然體現了帥氣的風度，可他的樣子使人有點緊張。

　　“我是說熱搜的事情，給我們雙方都造成了一定的負擔，所以呢……”本來應該說‘保持距離’這樣的話，但不太委婉，可腦子里也找不出來其他的詞，正思索著呢，蔡宇鵬質問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嗯？”冰清有點蒙圈，這種熱搜不應該有點負擔嗎？

　　“你如果感到負擔，你整理自己的心情就好了，跟我說這個干嗎？”說著蔡宇鵬往前挪了一步，冰清顧著驚訝沒有發現倆人之間只有兩個步子的距離了。

　　“啊？”

　　蔡宇鵬往前又走了一步彎起身子，臉部正好對上冰清的正面，說道：“什么‘啊’？”說著掃視著冰清。

　　“那個熱搜只維持了一個小時不到，你又何必給自己加這么多戲呢？難道......”

　　冰清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差點以為自己要被網友人肉了呢。冰清往后退一步，嘿嘿一笑：“看來我想多了，既然沒有給蔡總你造成什么困擾就好了，那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

　　“就算有又怎么樣？我無所謂呀，冰清你對自己還不太自信啊，如果真像熱搜那樣我和你有點什么，我倒是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