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身上衣服本來還是很寬松的,變得巨大之后,一下子便撕裂開來。
吼~
怒吼一聲,雙腳一蹬,拔地而起,手掌在空中一拍。
一個起落間,一名馬匪已經狠狠摔落在地上,胸膛塌陷,嘴里吐著血沫。
絡腮胡子面色煞白,驚恐的吶喊:“符文力士,是符文力士,大家快跑!”
這聲大喊,吸引了林忠的注意。
轟隆~
綠巨人模樣的林忠落在了絡腮胡子身旁,跟林奇打了個手勢。
林奇回過神來,明白了他的意思,轉身捂住了小蝶的雙眼。
林忠那似乎變大了一倍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眼神看向絡腮胡子,逐漸變得冰冷。
“不要過來,不要……”
絡腮胡子的懇求,并沒有阻擋林忠的動作,手臂一揮,絡腮胡子就倒在了地上。
林忠抓住了絡腮胡子的的一只腳。
啪~
旋轉一百八十度摔到了地上。
絡腮胡子想要求饒,可是話還沒說出口,鮮血就順著喉嚨噴涌而出,林忠看了眼,隨意一甩。
飛躍了二十多米,撞塌了一棟墻,絡腮胡子被埋在了廢墟之下,恐怕十死無生。
其他馬匪嚇得亡魂皆冒,趕緊使勁抽打馬匹,想要離開。
回過神的村民哪能放過這些馬匪,紛紛用長長的棍棒阻攔。
只是阻攔片刻,林忠已經來到剩余馬匪旁邊,一掌一個,幾個呼吸間,十幾個馬匪要么抽搐地吐著血沫,要么已經一動不動,應該是命喪黃泉了。
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林忠身體慢慢變小,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林大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四叔,您沒事吧?”
林忠擺了擺手。
“我無事,讓人把這里收拾收拾,扶我回去休息。”
林大壯扶著林忠向村里家中走去。
路過林奇和小蝶身旁,林大壯面帶怒色,語氣嚴厲:“臭小子,你可知道險些犯下大錯,還不快給我滾回家里面去!”
林奇自然知道錯了,一聲不吭,拉著小蝶往家中奔去。
他好像看到,本來頭發還很黑的四爺爺,多出了許多白發,皮膚也有些松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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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房間中,林大壯端著碗,準備喂躺在床上的林忠喝粥。
林忠擺手拒絕了。
“我又沒殘廢,把粥給我,我自己喝。”
林大壯拗不過他,只得把林忠扶了起來,背后靠著個墊子,把粥遞給了他。
林忠一邊喝著粥,一邊打量著跪在地上的林奇。
此刻林奇有些狼狽,身上臟兮兮的,半邊臉已經青紫,腫了起來。
“你可知道錯了?”喝完粥,林忠把空碗遞給了林大壯。
林奇連忙說道:“石頭知道錯了,爹已經教訓我了,四爺爺您莫要生氣了!”
“呵呵!”
看著林奇一臉的慘樣,林忠不禁有些樂了,他笑著說道:“好了起來吧,以后不要再瞧這種熱鬧,太危險了!”
林忠讓林奇起身,可是林奇卻紋絲不動,并沒有起來。
“怎么了?”林忠奇怪地問道。
林奇欲言又止,腦海中天人交戰,最后就磕了一個頭:“四爺爺,我想跟您學習。”
“學習什么?”林忠止住了笑容,神情有些嚴肅。
“就是那個能變高,變大,變得很厲害的那個。”林奇繼續說道。
“不行!”林忠還沒有開口,林大壯就搶先說話了,他斷然拒絕,對著林忠又說:“四叔,石頭這小子就愛說胡話,我得把他帶回去,好好關他幾天。”
林奇看著有些激動的父親,有些莫名其妙。
“唉!”林忠嘆了口氣:“大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石頭說了,那就把事情給他說吧,其它的就看他自己的選擇。”
“說什么我都不同意,他是我的兒子,我能給他做這個主。”林大壯神色激動,站了起來,抓住林奇的衣服,提著便走。
“站住!”林忠大聲說道,中氣十足:“林大壯你要明白,我這這次動用禁術,還能護得了東林村多少年?十年還是二十年?”
“到那時沒有人護佑,如果再遇到今天的情況,我林氏一族,只能任人宰割了!”
林大壯站住了腳,神色掙扎,最終嘆息一聲,把林奇扔在了地上。
林奇摔了個狗吃屎。
“我不是不愿,可是您也知道,如果石頭去了,還能回來嗎?當年我們縣去了十個人,為何回來只有您一個?”林大壯找了個凳子坐下,低著頭,神色陰郁。
“不去試試,誰又能知道呢?”林忠嘆了口氣,語氣有些追憶過往的味道。
“我曾見過有人慘遭橫死,也曾見到有人郁郁而終,還曾見到有人超凡脫俗,一步之隔,便是仙凡之別。”
“我從來沒有后悔過,就算我沒有活著回來,也不會后悔,至少我見過了世界的廣大,世界中隱藏的神秘。”
聽著父親和四爺爺的對話,林奇有些明白,這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自己想學習四爺爺的本事,恐怕有著性命之危。
林忠把頭扭向了林奇,說:“石頭,既然你想學,我就告訴你,剩下的就看你的選擇了。”
事情要從四十多年前說起,那時林忠才十五歲,由于家中兄弟姐妹多,便早早的去了縣城,在一家鐵匠鋪當學徒,混一口飯吃。
在某一天,縣衙貼出告示,召集全縣十歲到十六歲的少年,從中選拔人才,選中著即有十兩銀子的獎賞。
人們當然踴躍報名參加,當天縣衙廣場人山人海,川流不息。
就在那天,他見到的一幕,打破了他對世界的認知。
一飛舟從天而降,落在了縣衙,從中走出了兩個道士,一老一少。
老道士沒有理會任何人,走出縣衙,在廣場上逛了一圈,找出了十個算是強壯的少年,便留下年輕的道士,獨自乘著飛舟離去了。
其中,便有著林忠。
后來給了家里十兩銀子,林忠連同另外九人,隨著留下來的年輕道士,一起去了上千里之外的地方。
那個地方叫做靈符宗。
那是仙人聚集的地方,這是林忠的第一印象。
被安頓了下來之后,便有人過來專門訓練林忠他們。
半年之后,年紀稍大的便被帶走,林忠也是其中一個。
他們被一名老仙人,用一支毛筆,在胸膛上寫寫畫畫。
偶爾有一個胸膛紅光一閃,馬上砰的一聲,冒起了黑煙,人當場便丟了性命。
只不過幾率還不算大,十個中只有一人,才會如此倒霉。
林忠不是那倒霉的一個,不過死亡率最高的還在后面。
那幾年,靈符宗與數千里之外的一個宗門開戰,眾多身體被刻畫上符文的力士被源源不斷地送上戰場。
林忠第一次上戰場,便險些丟了性命,帶著一身傷回到了宗門。
幸運的是,靈符宗的一位長老視察傷員營地的時候,看上了林忠,把他帶回去,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
這一干就是二十年,他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馬虎,否則長老不高興,把他扔回戰場,他就十死無生了。
二十年間,符文力士換了一批又一批,林忠沒有見過幾個人,能撐個四五年的。
不僅是因為戰場上的死傷,還有著使用符文的副作用。
沒錯,符文力士固然強大,但后患不小,仙人們使用符文靠著天地靈氣,那普通人呢?
靠的是生命力!
一次便是十年,用個五六次,普通人便已滿頭白發,只能呆呆地數著日子,看自己還能活幾天。
林忠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活著,后來實在是撐不下去,就跪著向長老辭行,長老念在他二十年的苦勞,就放他回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