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面露感激的看著昔語棠“如此,徐安就代徐家村的百姓多謝了。”
“不必,希望他們能明白你的苦心吧。”
徐安心中大石一落,整個人都松弛了很多“其實村里人的本性都不壞的,只是對外面的人戒心比較重。我少時..無人看顧,都是村里人接濟我的,我希望好人好報,希望他們都能長命百歲。”
無人看顧....聽這話昔語棠忽然想到了剛剛徐族長說的慘事,在徐安家院子發生的慘事。
見他有些黯然,昔語棠無意挖人隱私揭人傷疤,便開起他的玩笑“少時?你這是拿自己當大人了?”
“我早成年了,當然是大人!”徐安有些不高興別人竟然還把他當孩子“聽青姑娘說,你..小姐似乎還沒我們幾個大呢,難不成小姐一直拿自己當孩子的?”
昔語棠撇嘴“嘖,青黛這丫頭的嘴也太不牢靠了吧,看來回去得好好教訓她。”
“額,青姑娘也只是和小七抱怨說我們都比你..比小姐大還欺負小姐,并沒有特意透露什么。你.小姐還是饒了她吧。”
他只是隨口一說啊,千萬別因為這個去罰青黛啊,不然小七還不得怨他這個當哥哥的多嘴?
“我都說了不介意,你這樣叫著不累,我聽著真的很別扭。你啊,我啊的這種稱呼不是挺好么?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昔語棠。”
她要的是打心里的敬重,至于叫什么,不過是稱呼而已。
“額昔..昔姑娘。”到底主仆有別,直接叫昔語棠不大好。
昔語棠聳聳肩,隨他高興吧。
“對不起啊。”
昔語棠一愣,抬頭看徐安。徐安倚在墻上的身子微微坐正,蒼白的面容上帶著幾分肅重的看著自己。
什么啊?這突然一本正經的道歉是什么意思?
“那次在下一時沖動傷了姑娘,說起來還沒有正式給姑娘道過歉呢。”
呃..這事兒都過去半個月了吧?
昔語棠有些無語“也不用特意道歉的,你們三個答應給我做一個月護衛就已經是抵消這件事了。”
“那不一樣,徐安當時誤會了姑娘的用心,還出手傷了姑娘,可姑娘卻愿意將自己和得了瘟疫的人關在一個屋子里,幫他們診治。能做出這等舉動的人,怎么可能會想要殺死那么多無辜百姓?
可見當時是徐安錯了。當初答應給姑娘做護衛只是無奈之舉,雖也能彌補一二,但并不是發自真心,如今的道歉才真正說明我是知道錯了的。”
這..呵呵,其實他也沒誤會,她當時的卻是想殺了那些百姓的。
至于和瘟疫病人關在一處,那不是已經答應南星要把他治好了么。
一時間昔語棠有些接不住徐安的話,好在有面紗擋著,到也看不出她此時的尷尬。
“啊哈哈,我也很感激你救了青黛呢。”她垂下眼打著哈哈敷衍一句,在手里的粥碗里又舀出一勺粥送到徐安嘴邊“啊呀,你快喝粥呀,一會兒徐嬸子回來看你沒喝會生氣的。”
“青姑娘的事,其實我也沒幫上什么大忙,是他...”
徐安一指睡在火炕另一面的南星,想說功勞不是自己的,結果一勺粥直接塞進了他嘴里。
“咳..咳咳...”
“你,你沒事吧?”昔語棠輕輕拍了拍徐安的背,她可不是故意的。
“無..咳,無事,還是我自己喝吧。”
徐安咳順后,拿過粥一飲而盡。
昔語棠看他喝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接回粥碗放在身后的桌子上,回過頭卻看到徐安胸口處一朵紅花越開越大。
“是剛剛咳嗽的時候把傷口震裂了么?”
徐安面色淡然,似是沒有發現,聽了昔語棠的話,才低頭看了看胸口處“誒,流血了呀?”
“得了,你別動,我看看。”
說著昔語棠向前一挪,坐的離徐安更近了些,直接上手解徐安衣帶。
“我..”自己來。
徐安病中本就只穿著一件里衣,此刻也不過在外面披了一件棉外衫。一個“我”字剛出口,里衣就已經被昔語棠解開了,后面的話自然就咽了回去。
拆了纏著的紗布,昔語棠皺起眉頭,不滿的搖頭自語“我家青黛處理傷口的手藝不怎么樣啊..”
徐嬸子端著水盆走進來就看到屋內醒著的兩人離的極近,徐安衣衫大敞面色微紅,昔語棠則神情專注的盯著徐安的前胸研究。
徐嬸子頓時覺得自家孩子吃了大虧,這被人看光了呀!
她重重咳了一聲,一臉嚴肅的端著水盆走到兩人面前,將水盆隔在了兩人中間。
有水盆隔著,昔語棠被迫直起腰身,離徐安遠了一些。
好好的孩子,讓人看了也是白看,身為男子被人看了還不能叫人家負責,思及此,徐大嬸再看徐安的眼神那叫一個哀婉憐惜。
昔語棠到沒有發現徐嬸子的變化,她看到徐嬸子就問“水燒好了?那徐嬸子家有酒么?”
徐嬸子眼中防備“不處理傷口,要酒干嘛?酒那種東西是能隨便喝的么?酒喝多了可是容易亂..”說著干咳一聲“趕緊處理傷口吧。”
要不是肖奇那臭小子說眼前這個年輕女子比隔壁院的老頭醫術好,她都想換人來給安哥兒治傷了。
“要酒就是為了處理傷口啊。”昔語棠理所當然“他傷口有惡化趨勢,要用酒消消毒才好得快。”
還想支她離開?
徐嬸子板著臉不高興道“廚房架子上就有酒,你要就自己拿去。”
她是不會再讓安哥兒他們單獨相處的!
“哦。”昔語棠應下,就起身往出走。
徐嬸子這才去看徐安的傷口。
雖然傷口已經被處理過,還進行了縫合。可那傷就在心口,將近一扎長的傷口浮腫泛紅,現在正在流血。
徐嬸子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都揪起來了,剛強慣了的人,在這一瞬間,卻鼻子一酸有些說不出話。
再看徐安,雖臉色蒼白,可在他臉上卻看不出什么痛苦難過,只是淡淡的。
若換成她家臭小子肖奇,估計早就跟她撒嬌耍賴要這要那了。
這孩子的父母若是還活著,估計他也會露出些脆弱的神情吧。到底她不是他娘,再好也給不了他那種只有親娘才能給的依賴感。
是了,無枝可依的人自然就只能依靠自己,又能脆弱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