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過了快兩個月,張天的心情逐漸緩和了之后,曾回鄉去看過老秀才,走到他的破爛瓦房面前,張天的心里已經釋然了一半。
告訴了老秀才他被奪魂的經過之后,老秀才就坦白了,并且告訴了張天他是被老道士逼的,他的兒子和弟弟被老道士種了蠱毒,他被迫留在內地,一直等待青龍的出世。
問過在識海里面的莫問以后,他的說法和老秀才的也一模一樣。
四十年半輩子的時間,張天很同情他,雖然他曾經幫著老道士要殺他。
自那之后張天時不時也會去看看他,給他買些生活的日用品和吃的。
兩個月的時間張天到鋸木廠也去過不少次。
縣里馬二說其他鋸木廠都沒有復工,到十一月底縣里一直就是兩家鋸木廠在營業。
對于私人企業嚴格管控的政策依舊沒有放松,不過近兩個月的收入還是不錯十月張天分了九千多,十一月張天分了八千多,總的來說收入還是很不錯的。
由于要在劇場打雜,他就在城里租了個房子,手里有錢,他就比較大方,租了個環境十分不錯的住宅樓。
此時的國家局面,應該說是保守與開放并行的,很多新鮮的事物從香江和Tw省流進內地。
國際上鄧小瓶多次到西方國家出訪,這預示了中西方的壁壘正在逐步地打破,縣城里也有了歌廳,舞廳。
西方的元素在這個內陸的小城里越來越多。
張天有時候會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思考,這個年代乏味的精神生活有時候真的會把人逼瘋,尤其是張天從三十年之后的泛娛樂化時代穿越過來的。
學校在十二月有一次一二九歌詠比賽,豐富大家的課余生活,張天也向班主任王老師報了名。
王老師是三班的班主任,他是學校的王牌班主任,帶出過很多的清華北大學生。
當她聽張天說要參加歌詠比賽,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向張天確認了一下,得到張天的肯定回答之后,她才相信。
本來班上就只有一個合唱項目,現在又多了張天的獨唱。
張天為什么要報名,因為人是能動的生物,單調枯燥的生活不應該成為一種常態。
同時他也熱愛音樂,既然已經穿越了一次,他不要讓剩下的高中時代只剩下苦澀,他不要薛倩對高中的記憶中只有壓抑。
他要把這首歌送給她。
這首歌是他學完了音律之后跟著記憶寫出來的歌。
歌名叫中學時代,是上一世水木年華早起的一首歌,他原本準備自己彈吉他的,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學習能力,或者說他低估了學習樂器的難度。
他雖然能彈奏,但是肌肉記憶形成之前,他的吉他彈起來始終不夠流暢,充滿生澀。
他要加緊練習的速度,不然他就得改變原定的計劃。
所以原本只在周末練習的張天不得不把吉他拿到了宿舍里面,于是十二月的第一周的周一,二中的302號宿舍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宿舍里面彈吉他,的確還是學校里的頭一遭。
張天也不害羞,畢竟上一世是靠銷售吃飯的。
這么多人看著,張天就當是開了場自己的演唱會了。
先簡單的爬格子試了下音,張天開始來了真格。
先來了首崔健的假行僧,因為薛倩很喜歡崔健,所以他練琴的時侯會優先選崔健的歌。
“我要從南走到北
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
這首歌速度慢,彈起來也較為輕松,張天一首歌場下來幾近完美。
“靠,這歌砸這么好聽,這是誰的歌,我怎么沒聽過?”有的沒有聽過這首歌的人在問身邊的同學。
“艸,這你都沒聽過,你是土包子吧,這是崔健今年出的專輯,平時叫你和我多去音響店門口聽聽你不去。”
“再來一首”有人在喊到,不過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于是一群人一起轉過頭去,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宿管已經站在后面了。
302的床上本來已經坐滿了,看到宿管在外面,于是有人起來給宿管讓了位置,宿管坐下以后,張天又翻了張吉他譜。
下一首歌是陳百強的一生何求。
“冷暖那可休
回頭多少個秋
尋遍了卻偏失去
未盼卻在手
我得到沒有
沒法解釋得失錯漏
剛剛聽到望到便更改
不知哪里追究
……”
一首深情的粵語歌,雖然很多人聽不懂歌詞,但依然聽得如癡如醉。
張天的聲線按他自己的說法和陳百強的聲線比較接近,就是這首歌變調很多,吉他彈的不是很好。
這首歌剛唱完,熄燈就寢的鈴聲就響了,不過周圍的人群沒有一點想要離去的樣子,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黑暗中的宿管打開了手電筒,說道,“就來最后一首吧,小伙子唱的不錯,唱完了大家都回寢室休息吧。”
“好”
人群回應了之后迅速地安靜了下來。
張天也該練參加一二九歌詠比賽的中學時代了。
“穿過運動場讓雨淋濕,我羞澀的你
何時變孤寂,躲在墻角里偷偷地哭泣
我憂郁的你,有誰會懂你
愛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不懂永遠,我不懂自己
愛是什么,我還不知道
誰能懂永遠,誰能懂自己……”
這首歌的曲子簡單,但是要唱出李健的效果卻是難比登天的,畢竟不是誰都有那種被天使吻過的嗓音。
不過張天還是唱的很投入,比前面兩首歌都要投入。
一首曲罷,黑暗中張天暗暗的擦去眼角的淚滴。
周圍圍著的人群包括宿管都靜靜的坐著,久久沒有起身,大家都沉浸在歌曲的意境當中。
也不知道是誰擤了鼻涕,安靜的人群才漸漸有了響動,人群逐漸的散去了,大家各自回到寢室休息。
張天把吉他放好也準備休息了。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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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黑走到唄。”
“他媽的,你能不能別唱了,五音不全還唱錯。”
那夜過后,原本平靜的校園里就多了很多靈魂歌手的存在。
有的人喜歡崔健,就唱假行僧,更多的人喜歡唱中學時代,這首歌最貼切這個年代文青的生活。
唱的最少的是一生何求,當然主要原因是粵語大家都不會。
也幸好大家很少唱這首歌,不然張天走在校園里面,耳朵可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