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張天和黃主任的接觸很少,對他沒有成見,所以他實在分不清眼前的年級主任是真的對他很是欣賞還是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逢場作戲。
換作三十年后,他一定會認定是前者,但現在他還真摸不準。
“黃主任,你看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張天試探道。
“不急,這次的事我先給你道個歉”,說著四十歲左右的黃主任馬上一臉嚴肅地給張天來了個六十度鞠躬。
“哎,別,黃主任。”
黃主任的動作實在出乎張天的意料,張天也就沒來得及扶住他。
黃主任這一鞠躬,張天也就實在不好意思繼續追問。
“這次你的名次,我已經親自去給你添上了,我已經跟三班的班主任說過了,下周你就去三班上課,我很看好你,雖然之前有一些小誤會,但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希望你再接再厲,將來為母校添光。”
“我還有點事,還有問題的話,你就問你的班主任吧,我先走了。”
說完,黃主任頭也不回地就出了辦公室。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成績再好,張天現在也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學生,黃主任不說,他也不能真的怎么樣。
但黃主任為什么不告訴他捅他短的人是誰,如果只是個普通的學生的話,他沒有必要整這么一出,細細一想,這卻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張天的脾氣向來很好,從沒有和別人有過什么過節,有誰會看他不順眼還身份特殊,張天一時想不出這個人是誰。
眼看辦公室里班主任和其他的老師都沒有表示,張天只得退出辦公室回到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學都還不知道他考了第一名的消息,畢竟大家兩天前都看過了紅榜,沒誰會浪費時間再去看紅榜了。
大家只是好奇張天這兩天為什么都在辦公室做卷子而沒有來上課。
一直到周五的晚上的時候,六班的同學才在班會上聽班主任說起。
“大家祝賀張天,他下周就要去三班了,希望大家都向他學習。”
看著任老師在講臺上唾沫橫飛,張天在最后一排暗自感慨,終于自己也體會到了這種當學霸的快感,那種舉重若輕的感覺。
放學之后,張天剛出校門,眼尖的他看到薛倩在校門外的小賣部門口張望,于是他也往小賣部去了。
張天朝小賣部走去,薛倩也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給張天遞了個眼色之后轉身就進了小賣部里面。
張天快步走到小賣部里面,薛倩正在漫不經心地選購,看到張天來了,薛倩迫不及待地開口道,“我怎么沒在紅榜上看到你吶?這次英語挺難的,你這次考了多少分?怎么數學的單科也沒有看到你?”
問了一串,薛倩才停下來看著直直看著他的張天,臉上一紅,隨后又正了正臉色,開口道,“你說話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這事情的經過有點復雜,其實我這次考了第一名,只是因為我的進步太大了,所以學校懷疑我作弊,沒把我的名字寫上去,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把紅榜改過來了,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張天跳過了蘭桂坊的事情,當初他只和薛倩說過高利貸的事情,但沒說會去紅燈區找高利貸。
其實張天去紅燈區找并不是因為高利貸都在紅燈區,而是那些開娛樂場所的老板,玩得開的一般都在借高利貸,這也是他上一世發現的規律。
不加上蘭桂坊的事,故事也已經夠離奇了,好在薛倩足夠相信張天,換作別人一定還會懷疑故事的真實性。
其實考試的時候張天的底氣是不足的,他對自己的水平還沒有一個準確的認知,沒想到他會直接就考到第一名。
時間不能耽誤太久,薛倩和張天兩人互相道了別就先后離開了小賣部。
日升月落,一夜無事,周六早晨張天騎車回了李家溝,在城里他也無處可去。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和老秀才還有個約定吶,只要張天考入前一百名,老秀才就把他的秘密告訴張天。
從縣城回來,在新鄉鎮上順便多買了點新鮮豬肉和菜。
到家之后,張天拎了一坨肉就上山去了。
到老秀才家里的時候,卻看到他的大門緊鎖,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他回來,張天有些悻悻然。
沒有再等下去,張天把肉掛在他門上,想了想又把肉取走了,農村的貓狗不少。
張天回到家里把肉炒了,又想起了衛彤,于是又去了衛家一趟,結果得知衛彤因為高三的原因一個月才回來一次。
兩個張天比較熟的人都不在,他只得在家里乖乖地學習。
其實他是很想能找個人說說話放松一下的,他自己能感覺出來,連續的枯燥學習讓他有些吃不消。
晚上又去老秀才家里看了看卻發現他依然沒有回來,事情變得有些奇怪。
老秀才如果去城里,晚上總得回來吧,奇怪歸奇怪,張天也沒有什么辦法,回到家里洗洗就睡了。
睡到床上,張天有種奇怪的預感,老秀才明天可能也不會回來。
又是一夜無話,第二天張天又起了個大早,飯都沒吃直接就跑上了山,遠遠地看到房子的大門是開的,張天的心放下了一半。
“老伯?”
到了門口,張天探頭往門內望去。
過了一會,沒有人答應,張天又叫了一聲,這時從里間才走出一個人來。
只是這個人卻不是老秀才。
“你是誰?”
張天看著眼前年紀不大的中年男人問道。
“你來這干嘛?”那中年男人不答反問。
“你認識我?”
“你不是叫張天嗎,張木匠的兒子。”
“嗯,我就是來看看這房子里的老伯,他是叫何清遠嗎?還有你怎么有他家里的鑰匙?”張天看了看門上的鑰匙問道。
“這些事你就別問了,回家去吧。”
中年男子也不多說,把鑰匙取了徑直進了屋內,把門從里面關上了。
吃了閉門羹,張天只能轉身離去了。
回家的路上張天在心中揣測著,現在早就改革開放了,不是早就不搞老一套的街機斗爭了嗎,從老頭家里那人說話的語氣看,他應該是官方的人。
為什么會有官方的人找老秀才吶?張天又摸不著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