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小步的跟在后面,祁瑯走一步,她跟一步。
和當初在阿爾沁,她踩著祁瑯在雪地里的腳印行走一樣。
她每一小步,都踩在祁瑯長長的影子上。
祁瑯自然察覺到了身后的人的動作,他沒回頭,唇角卻不自覺的笑了。
他本來就不怕危險的不是嗎?
何況,這不就是個小傻子。
“同手同腳的,過來。”
他轉過身,身形高大的男人,擋著太陽,逆光而立,站在光源,等她。
林木屁顛屁顛的跑過去,祁瑯等到她和他并肩而立,才側過身去。
這是個不太暖和的晴天,但是陽光剛好,適合陪你。
祁瑯本來是想去帶著她吃點東西的,小吃街邊上,很多放學的學生,穿著附近高中的學生,扎著馬尾或者整齊的短發。
吃著路邊熱氣騰騰的酸辣粉。
林木看著便兩眼放光。
“要吃嗎?”
林木自然要的。
“老板,兩碗酸辣粉,少辣。”
“好嘞。”
放學的時間,學生很多,酸辣粉等了好一會才上來。
撒了香菜、花生米和酸豇豆,最上面飄著紅色的辣油。
林木忍不住咽口水,祁瑯給她刮了一次性筷子的木屑,然后遞給她。
“小心燙。”
祁瑯就怕她狼吞虎咽的。
林木很乖的,她點點頭,非常想吃,但是還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吹著吃。
“那個小哥哥好帥啊,他身邊的小姐姐,也好好看。”有女學生看到了,忍不住滿眼冒小星星。
“帥有什么用啊,一個保安,能有什么出息?估計那女的也沒有什么本事,不然年紀輕輕,只能跟一個保安。”
說話的男學生雖然穿著校服,但是背的書包并不便宜,看人的眼神,都帶著蔑視,身邊坐著一個蠻好看的女孩子,但是和林木比起來,就黯然失色的太多了。
“我帥不帥?”祁瑯看她吃的滿嘴都是,跟個小花貓一樣,他忍不住撓了撓她的下巴,逗她。
“帥。”
林木被摸的舒服極了,乖巧的應著。
“帥能有這么漂亮的女朋友。”祁瑯的小寸頭長出了不少頭發,不羈的耷拉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三分風情,七分邪魅,青春期的女孩兒看見了,就再也移不開眼,比起那青澀的男學生,耀眼的太多了。
林木酸辣粉也不吃了,嘴邊沾著一圈油漬,呆呆的看著祁瑯。
好好看。
“傻子。”祁瑯敲了敲她的腦袋,眼里是快要溢出來的寵溺,伸出大拇指,給她擦拭了嘴邊的油漬,若有似無的劃過唇齒。
“吃飽了嗎?”祁瑯問。
林木小雞啄米的點頭。
“走給你買點飲料。”這丫頭,吃的鼻子都紅了,估計沒吃過這么辣的。也不知道說一聲辣,悶頭就知道吃啊吃!
林木乖巧的不得了,跟在后面。
祁瑯特地從兩個學生邊上走過去,男學生氣不過,他看出了祁瑯腿腳不好,趁祁瑯路過的時候,伸出了一只腳。
祁瑯的眼睛一直黏在林木身上,但是腳好像長了眼睛一樣,他路過的時候,直接抬腳,踩在了那男學生的腳上。
男學生疼的臉色發青。
“你找死!”
他站起來,就要把酸辣粉扔在祁瑯的背后。
祁瑯本來是要躲的,可是他怕林木反應不及時,硬生生站著沒有動。
“啊!”
不要意外,這一聲尖叫,不是我們的騷賤男主祁哥哥的。
林木好像開了閃現一般,出現在祁瑯的身后,一把抓住了那個男學生的手臂,往后一甩,那碗酸辣粉,盡數倒在了男學生的臉上。
“你敢動?”
女孩子漂亮純潔的如同天使,一雙眼睛仿佛天生會笑,乍一看,就覺得她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可是細看,那雙會笑的眼睛里,涼薄的空無一物。
男學生被她的氣勢嚇到了,呆滯的說不出話。
林木將他的手丟開。
“走。”
路過挑眉看戲的祁瑯,她高冷的吐了句外語。
雙語機器人?
祁瑯覺得有意思,跟在氣質秒變御姐的林木身后。
夕陽都快落下來,湖面波光粼粼,印著橙紅的夕陽,像中世紀歐洲的油畫。
“謝了。”
林木靠在湖邊的圍欄上,神色清雋,臉上不是平時的笑意,帶著點冷漠。
“你誰啊。”祁瑯也歪歪扭扭的靠著,舔了舔唇,頗覺得有意思。
“不要你管。”她垂了垂眼眸,盯著湖水里偶爾冒出來的泡泡。
祁瑯不要臉的湊近,一張俊臉放大在林木的眼前,用手挑著她的下巴,逼迫低頭的女孩看著他風流的桃花眼。
“第二人格?”他和南春的想法一樣,一個人能突然變化這么大,除了人格分裂,他想不到還能有什么辦法。
“唔,這樣看起來聰明多了。”他再湊近,舔了舔林木唇邊沒有擦干凈的辣油。
林木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飛快的同手同腳后退,擰著清秀的眉毛,不悅的盯著祁瑯。
“撩過不負責任?爺受的委屈,找誰負責?”
祁瑯好整以暇的看著突然從傻白甜變成高冷御姐的林木。
“你是保安?”
林木看著祁瑯的打扮,眉頭擰的更加的緊。
“瞧不起保安?”他的眼神,冷了下來。
“我不喜歡保安。”
保安打她打的最重。
林木語氣冰冷,聲音是一樣的,只是傻白甜林木的聲音中,包含了這個姑娘所有的情緒,可是現在,清淡的仿佛機器人。
“給老子滾。”
祁瑯嗤笑,冷聲斥責。
林木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后悔和心疼,但是她不是心軟的人,她真的轉身走了。
攜著一片夕陽,消失在路口。
祁瑯倚靠在湖邊很久,抬頭一看,人早沒影了。
他手上還拎著醫院拿來的藥,心里越發的煩躁,咒罵了一句,將藥扔進了垃圾筒。
從褲子口袋里抽出一包煙,煩躁的點燃了。
不喜歡保安?
怕是不喜歡他只能月入幾千的工資吧。
他看的多了女人的虛榮和詭計,以為林木是不一樣的。
呵,他想多了。
除了那個人,誰還能有那份赤忱的心。
他對林木的悸動,已經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圍了,他要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