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高臺上的陸西聯咳嗽兩聲,走向前兩步,對場下的黑衣青年抱拳道:“公子息怒,不知公子如何稱呼?”那黑衣青年冷然道:“在下巫漸離!”那陸西聯哈哈笑了兩聲,抱拳道:“原來是巫公子,幸會,幸會!今日我家小姐擇婿之規則,本是由我南宮家自己所定,我家小姐最是孝順,歷來遵從父母之意,所以首先必是由我家主人和主母過目,入得主人和主母的法眼后,方才有成為我南宮家姑爺的資格。所以,這個嘛……還請巫公子不要見怪,呵呵!”陸西聯一席話說的也在情在理,臺下眾人又開始紛紛議論起來,誰知那巫漸離冷哼一聲,雙腳一點,一個縱躍竟上了那高臺,他上了高臺依然背負手而立,顯得甚是放松,眾人在臺下這才看清此人的面目,那巫漸離一身黑衣,面目清瘦,皮膚很白,白的幾乎沒有血色,鼻梁高挺卻是鷹鉤狀,雙目帶棱,給人陰狠之感,那巫漸離冷笑一聲,對那陸西聯道:“數月前,南宮世家在江湖上廣發邀請貼,貼中言道是南宮小姐親自擇婿,今日我看這南宮小姐只露得一面,其擇婿事宜全由父母代勞,此前后不符的行徑,怕是有失體統!”那陸西聯沉吟了一下,正待說話,那巫漸離繼續道:“方才陸先生宣布條件之時,說了三個條件,三十五歲以下,尚未婚配,還有武功高強,俠義心腸。但陸先生卻沒有交代擇婿的環節,究竟有幾輪,須歷經哪些考核,方能走到最后,單單讓我們聽了一兩首小曲就讓我等打道回府,對我等豈非不公平,我等俱是有備而來,趕了好些日子的路,到此地莫不是想贏得南宮小姐的芳心,最后抱得美人歸,哪知我等到這紫竹園還不知道開始,便已被告知要走人,到此時我等也就見過南宮小姐一面,南宮小姐對我等容貌都未曾看得一面,更何談知道我等姓名,了解我等的武功,又何談親自擇婿,你南宮世家做出如此欺人之舉,難道不應該給我等一個交代嗎?也不怕傳出去被天下人笑話?”巫漸離的話辭鋒尖銳,咄咄逼人,最后一句話說的擲地有聲,場內場外足有上萬人,眾人皆聽得清清楚楚,臺下場中哪些落選的年輕人聽巫漸離說的有理,不少人也開始跟著附和起來。
那陸西聯楞在當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知如何回答,此時閣樓上傳來一個蒼勁的聲音道:“西聯,你退下!”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南宮望從閣樓上走了下來,背后跟著那位藍衫少年,二人走到巫漸離面前五尺距離站定,那陸西聯退到了一旁,南宮望對巫漸離拱拱手道:“巫公子,老夫請了!”巫漸離也抱拳回了一禮,卻沒有說話,南宮望道:“今日之規矩,確系老夫所定,小女年幼,為人父母者,愛女心切,有意要越俎代庖,為小女擇婿,有得罪公子之處,還請包涵!”那巫漸離道:“南宮先生伉儷愛女之心,我等自是理解,但我等為到此間,籌備了許久光景,而如今還未能與南宮小姐對上一面,也尚未能與眾多青年俊彥在武功上一決高下,便已被告知出局離場,在下心中著實不服。還請南宮先生給我等一個公道!”巫漸離的言辭中機鋒隱隱,透出一股傲氣,那南宮望正待說話,身后那位藍衫少年上前一步,怒道:“今日之會本是我南宮家擇婿,在我金陵的地界,在我紫竹園之內,本是應當依我南宮家的規矩,眾人盡都服氣,偏你不服,在此擺弄是非,卻是為何?”眾人向那藍衫少年看去,那少年比那南宮望略高,眉目間與那南宮望有幾分相似,眾人心想,莫非此人便是南宮望的兒子,那巫漸離冷哼一聲,冷眼看向那藍衫少年,問道:“你又是誰?”那藍衫少年怒目相向,冷然道:“在下南宮鷹,南宮婉便是我妹!”巫漸離臉色突然緩和了一下,臉上堆起一絲笑容,抱拳道:“原來是南宮小姐的兄長,失敬失敬!”說完拱了拱手,那南宮鷹見他態度轉變,心中頗感奇怪,但面上也不好再發作,也拱了拱手算是回禮,誰知那巫漸離繼續道:“如果我娶了南宮小姐,你便是大舅哥了,哈哈!”說完竟笑出聲來,巫漸離此舉卻是把南宮望和南宮鷹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言語中感覺他便娶定了南宮婉,作定了南宮世家的乘龍快婿一般,臺下諸人及西面看臺上的晉級之人一聽巫漸離之語,又紛紛議論起來,眾人只覺得荒唐不已,又覺得巫漸離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南宮鷹上前一步,對巫漸離道:“姓巫的,你已是局外之人,不知有何資格在此大言不慚,我看你還是早點離去,不要耽誤大家時間才好!”說完輕蔑地瞥了那巫漸離一眼。
巫漸離突然面露兇光,對南宮鷹恨聲道:“你南宮家仗勢欺人,仗著在你家地盤上,你想怎樣便要怎樣,我巫漸離偏不信邪,今日我到紫竹園,看上了你家妹子,便要娶走她,你南宮家看沒看上我不重要,關鍵是我看上了你家妹子,今日我來紫竹園,勢必要帶走南宮婉!”說完用手向那閣樓上指了指,臉上充滿狂傲之氣,臺下諸人和東西面看臺上之人均像炸了鍋一樣,紛紛指責巫漸離,覺得此人太過于狂妄,當中也有一些人唯恐天下不亂,想看一場好戲,臺下的落選諸人心中希望巫漸離當出頭鳥,卻不希望巫漸離最后帶走南宮婉,西面看臺上的晉級諸人均希望巫漸離這個從中搗亂的家伙趕緊消失,免得夜長夢多,以免節外生枝,多生事端,場外之人卻大部分是抱著看戲的心態,最好多點彩頭,才不虧自己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