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弘煜醒來時,已是第三日,花妙喃坐在他的身邊,他的似乎對怨靈也有極大的排斥,即便她照顧,也好得慢些。
“我睡了多久?”夜弘煜揉了揉眼,被刺目的日頭照得有些眩暈。
“三日了。”本來他醒轉(zhuǎn),她應(yīng)當(dāng)高興,如今,卻有些害怕,怕他想起那日發(fā)生的事情。
她對自己的琴技從未懷疑過,對上他,卻怕了。
“那日...”夜弘煜努力回應(yīng)那日發(fā)生的事情,卻是怎么也想不起,撐著床沿坐起身來,蹦出一個名字,“千桑?”
她彈奏洗華,洗去了他們的記憶,卻存留了片段,她也不知道,每個人會存留下什么,所以讓蕭明決撒謊,至少讓所有人能想起的片段,都有發(fā)生的依據(jù)。
“除了蕭明決,所有人都不記得那日發(fā)生了何事,只記得零星片段。”花妙喃不去看他的眼睛,隨意的說著。
“我們那日是得蕭明決提醒,進(jìn)了幻境,要退出來,對方便出來了,后來...”夜弘煜揉著太陽穴。
“千桑會洗華之樂,用音律洗去人的記憶。”花妙喃言辭鑿鑿替夜弘煜斟了一杯茶水。
“蕭明決為何記得?”
“他們大戰(zhàn)了一場,千桑死在了他的手下,他的記憶被保留了。”
“罷了,倒是要謝謝他了。”夜弘煜搖了搖頭,似是不甘不記得那日之事,他感覺有什么重要的被他忘記了,“他的法術(shù)與月嬋倒像是同源。”
“尚陵苑雖有男子,卻是極少的。”花妙喃一語雙關(guān),不否認(rèn),也不認(rèn)可。
聞言,夜弘煜沉默了下來。
“王爺感覺如何?”花妙喃詢問他的身體,分散他的注意力。
“有些餓了,點些吃的。”夜弘煜接下了話,調(diào)皮的說道。
“嗯。”
安淮將此事傳書回了京城,皇帝知曉此事,召見蕭明決。他無法拒絕,只得一起回京。
皇帝召見,路途自然耽擱不得。
回到王府修整,花妙喃趁著夜弘煜安排軍隊之時,去找沈夙阡,沈夙阡的府邸,一如既往的安靜,他不喜吵鬧,只有零星幾人。
花妙喃輕巧翻了進(jìn)去,在沈夙阡的府邸,她從極少走正門。
剛落入院中,一顆棗核凌空飛來,花妙喃伸手接住,隨后,看見來物,扔到了地上,白了他一眼,甩到了地上。
“這么快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花妙喃泄氣,每次都瞞不住他的眼睛。
“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玩笑之后,他察覺不對,“你靈力怎么波動這么不穩(wěn)?”
“給你帶了禮物。”花妙喃將琴召喚出來,送到了沈夙阡面前。
“這東西你也敢碰?這算哪門子禮物,驚嚇還差不多。我要的東西,我自己能去找。你出問題怎么辦,只有月嬋跟著你,下次可別這樣了,出了問題,你在找我,我可幫不了你。”沈夙阡一失往日的優(yōu)雅從容,聲線急促了不少,探她的脈息。
“多日不見,你更能嘮叨了。”花妙喃瞅著他的變化。
“我一直這樣,倒是你,與以前不同了。”
“嗯?”
“身上有了煙火氣。”
沈夙阡將她拉到陣法前,笛聲悠揚(yáng)起,幾道符咒落下,封印起,花妙喃緩緩閉目,他看著她,似是怎樣都看不夠。
霍仙鳳下了指令,時間到了,她該回來了,他更希望她能高興,跟在夜弘煜身邊,比尚陵苑輕松,他有些好奇夜弘煜是什么樣的人了,甘心她為了他將自己變成這樣,她雖說是給他帶的禮物,他卻知道,她清楚封印的厲害,不會自主下去墓里收怨靈。
沈夙阡封印到一半,感覺不對勁,試探性的說道,“上一次是仙鳳封印的,我與她的術(shù)法不同,也許會不穩(wěn)。”
“不用麻煩仙鳳了。”花妙喃越來越害怕見到仙鳳,以至于這次回來,都沒有先回尚陵苑,而是來找了沈夙阡。
“以后不要去碰那些東西了。”
沈夙阡不可控的嘆了口氣,以往只有霍仙鳳能治住花妙喃,如今多了一位夜弘煜,他有點嫉妒。
半晌之后,封印完畢,沈夙阡輕聲說道:“琴我改日給你送過去,正巧幫你查看封印是否穩(wěn)定。”
“嗯。”花妙喃消失在沈府,他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發(fā)愣許久。
月嬋回了尚陵苑之后,找了花妙喃,她鮮少這樣與她坐立而談。
“妙喃,影無跟著我們許久,那日,他想也沒想,義無反顧站出來,以后還請你多多照顧他。”月嬋坐到了花妙喃身邊,與她靠得很近。
“何意?”花妙喃擺弄著桌布,似是強(qiáng)迫癥一般,要將它幾面都拉得一個維度。
月嬋言笑嫣然,“除了你,便沒有人會在我出事的時候義無反顧站出來,他是第二個。”
花妙喃調(diào)笑道:“郎有情女有意?”
“你跟我玩嘴仗。”月嬋輕打她。
“分明是你自己有意。”花妙喃調(diào)味笑容不止。
“我可沒有。”月嬋急忙否認(rèn),臉頰難掩一絲緋紅,真是大事件。
“最初見他,覺得他不靠譜,相處久了,覺得他在小事上玩,大事上有秤,挺不錯。”花妙喃分析著影無。
月嬋給自己斟茶,抿了一口,“不說他了,你呢?可有想過,事情結(jié)束之后,該去往何處?”
“沒有,有記憶以來,何曾為自己打算過,所有都是仙鳳交予的青月復(fù)國。”
確實她的記憶中沒有別的事情,只有練功,去殺人,要說變數(shù),夜弘煜是變數(shù)。以往對于北宿都是聽聞,偶然在尚陵苑遇見,也是紈绔子弟,令人生厭。
“我亦如是,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對自己,聽仙鳳的安排,不要見罪她。”月嬋與她在尚陵苑中,極少接觸,來煜王府之后才親近了起來,到了如今,月嬋的變數(shù)當(dāng)與她相同。
“你說什么呢?到了現(xiàn)在你還在提醒我順從仙鳳。”花妙喃何須月嬋提醒,她比月嬋更得霍仙鳳照拂。
“忽然想起罷了,那日情況危機(jī),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不得以防萬一,提前交待。”
“不會有事的。”
她們說了許多無關(guān)緊要的話,她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