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嬋上前去探唐沐之鼻息,“還活著。”
聞此,花妙喃放心了不少,轉而對著縣官說道:“要是誰都能改變一代縣官的意見,那這樣的縣官要來有何用?”
她鮮少用得清冽的語氣,惹得人心驚。
“下官不知屬下辦事不利,抓到了王爺的夫人,真是罪大惡極,不如就地處決,以儆效尤,以后便不會有人敢挑戰王爺權威了。”不愧能做到縣官,自然是有幾分小聰明的,甩鍋的能力首屈一指。
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花妙喃是夜弘煜的人,這位煜王爺在外人面前也是個風流之人,一句夫人肯定了花妙喃,讓花妙喃開心,又用權威做契機,追捧了夜弘煜。
“妙喃為唐公子所救,不知縣官大人的意思,讓王爺在處分我的救命恩人?”
他這點小心思,對付別人奏效,對上花妙喃就是不堪一擊。
“啊不,下...下官不是此意。”縣官說罷,擦了一把額間的汗珠,“下官的意思是別的人。”
“別的人?”花妙喃起了為難之意,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誰知他隨手一指,“他,就是他!”
“大人!”
瞬時烏壓壓的一片人跪了下去,想來這種隨意甩鍋,讓無辜之人受染指之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當即嚇了一片人。
“以后你這縣官便不用做了,這唐沐之要是活下來,以后他便是你們的新縣官。”夜弘煜明白了花妙喃的用意。
“王爺怎可如此,下官是當今皇上親筆封的縣官,王爺切不可辱沒了皇上的意思啊!”縣官一下下在地上磕著頭,用皇上的名頭威脅起了夜弘煜。
若是不知道他的為人,莫不是以為他們在欺負他了。
“本王是王爺,懲處一個縣衙之首的權利還是有的,你在說本王逾越嗎?”
“下官不敢,王爺到了華陽,下官自是有什么好的,都盡數招待王爺,沒有何處得罪,王爺不可這么對下官。”縣官發現王爺是個油鹽不進之人。
“這是你的本分,可本王想做什么,你無權管。”夜弘煜討厭極了他這副獻媚的姿態。
“王爺為了一個女子,就貶去下官的職位,莫不是王爺真是天下人議論的風流之人。”縣官見無法動搖,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本王的夫人千里追隨本王來到華陽,一路已然受了不少苦,還被你扣下,本王不要了你的命,已是恩賜,來人,把他拖下去,賞100杖。”夜弘煜本不是那種在乎外界說法之人,此事牽連到了花妙喃,他便不高興了,非要懲處他。
“王爺...王爺...王...爺!”縣官的聲音久久回蕩在縣衙內,跪地的人自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再次惹怒夜弘煜。
夜弘煜不理會縣官的呼喊,自顧自的吩咐,“把他帶下去,請華陽最好的醫師來看。”
花妙喃示意月嬋一并跟去照料,旋即擺手示意跪在地上的人起來,可夜弘煜沒有發話,他們怎么敢起身。
“起來!”夜弘煜也擺了擺手,眾人才得到了特赦般起身。
花妙喃挽上了夜弘煜的手腕,往外走,故意調侃道:“王爺只聽妾身說,便懲處了一縣之主,不怕妾身騙王爺嗎?”
“騙就騙了,讓妙喃受了委屈,這樣的處罰,還算輕。”夜弘煜隨意回應,對他來說只要他想,就是舉手之勞罷了,只是那句騙就騙了,讓花妙喃心中一震。
“王爺莫要后悔。”花妙喃收起了玩味的笑意,嚴肅了幾分。
“選定的東西為何要后悔?”夜弘煜停住了步子,不明把她的意思。
花妙喃也不答,“昨日聽月嬋與妾身說,這華陽有家蒸糕味道不錯,妾身帶王爺去嘗嘗。”
“夫人安排便好。”
夜弘煜從來不逼問她不想回答的事情,他怕逼問下去,是他不想知道的結果。
如果一直這樣,他不是北宿的王爺,而她也不是尚陵苑的頭牌,他們之間是否會有結果。
男耕女織,過平淡的日子,可日子要都如所念所想,便不會有痛苦。
“弘煜,你要不是這北宿的王爺就好了。”花妙喃和夜弘煜走著,沒由來的說道。
“有什么不好嗎?”夜弘煜沒想到她會這么問,反問她。
“身為王爺有許多的顧忌,先前你被皇上責罰,便是你的身份。”花妙喃故意提了先前因娶了她被皇帝責罰的事情作為鋪墊。
“父王的管教是我因受的,我有自己的抉擇,只要我想,他們也攔不住,你不必擔心。”夜弘煜以為花妙喃是顧慮她的身份影響到他,當即給她一劑定心丸。
他會替她承擔一切,為了不讓她擔心,而不告訴她。偏偏越是這么好的他,花妙喃就越是過不去心里那關。
“好。”
月嬋將唐沐之安頓好,在一家酒館門前看到了影無。
影無他整個人都癱軟在那里,面色是酒過三巡的緋紅,她將他一把拽起,毫不留情的拖著走,他也不反駁。
“回到家鄉也不必借酒懷念吧!”月嬋知道他是為什么,她是故意這么說的。
她不想他在提起那份心意,換作尋常人,月嬋許會調戲對方幾句,對方是影無,還是留了幾分情面。
“剛認識時,你對我可是客套得很,怎么熟絡了就露出蠻橫的本性了?”影無含糊不清的念叨。
“對人客套是素養,你跟我套近乎,這就是下場。”月嬋失笑。
“疼啊!你放開我。”影無別開了月嬋的手,氣呼呼的喊道。
一個翻滾坐到了石橋上,見月嬋要伸手來拽他,旋身抱住石橋不松手。
“你要是喜歡以天為被以地為廬,我便不攔著你,我走就是了。”對付撒潑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跑路,沒有了撒潑的對象,便可以停止了。
“喂!你不許走,你得把我帶回去,萬一我被人綁走了,可就再也沒有我了。”影無站起身來沖著月嬋的背影喊。
“誰還能輕易就綁了你這天字令的殺手?”說到最后,月嬋對著他放低了嗓音。
“我現在喝醉了,說不準。”影無似乎拿捏到月嬋的心軟,試探性的將調子拿捏得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