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往黎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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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要帶的東西,我可以一并幫你拿著。”楊湛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后,去問了下華秋。
華秋搖了搖頭。
他是被抓過來的,這邊沒有他的東西,而且他也沒有什么貴重東西,唯一有的也在那天被燒了。
楊湛微微額首,叫了幾個侍從把華秋搬到牛車上,然后朝城門走去,他要去黎陽了。
這非他本意。
起初,他是義正言辭的想拒絕。
但華秋的一番話,讓他改變了主意,將這撲面而來的嫌棄給承了下來,去黎陽他會有更多活命的機會。
誠然,黎陽是楊玄感的老窩,他若是去了,無疑會被牽扯的更深,但他同時也能打聽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這些消息能救他命!
華秋給他的計策是,獻計。
不是給楊玄感獻計,而是給隋廷獻計,將楊玄感這方的機密告知隋廷,從而來洗清自己身上的污點。
楊湛的地位并不高,能夠打聽到的消息也很有限,甚至很多消息他知道的時候,其他人基本也知道了,那打聽出來就沒有了意義。
楊湛要的是絕密消息,甚至是可以改變局勢的消息,而且最好只有只有楊玄感核心才知道的消息,只有這樣他才能在這夾縫中找到生機。
這無疑是一個大膽的決定。
但楊湛做了。
他隱隱想起了,楊玄感起兵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間接導(dǎo)致了兵變失敗,他若是能抓住那個機會,或許真能夠脫身。
不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他不是很清楚。
楊玄感造反的事,在隋末里發(fā)生的太早了,以至于他根本就想不起來,只迷迷糊糊記得的確有那事。
楊湛拿著來時的行李再次上路。
在這批強制征來的士兵拔營前,自然有一番心理安慰,不外乎就是獎勵,什么糧食,賞銀,爵位,免役之類的。
楊湛聽得有些頭大,但效果不知為何卻出奇的好,原本驚恐不安的眾人,在這甜棗加大棒下,竟真的安分下來,甚至還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距離隔得太遠,他聽不清楚。
他沒有想靠近的想法。
這些人太危險了,這不是幾個人,而是近萬人的部隊,沒有受過任何訓(xùn)練,雜亂無章,一旦炸營,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不敢靠近。
等動員大會結(jié)束,這近萬人的部隊終于開拔了,楊湛自然是一馬當(dāng)先走在最前面,而他的身后跟著兩名都督。
隋朝時府兵為十二衛(wèi)府,每衛(wèi)府統(tǒng)一軍,其下置大將軍一人,將軍兩人,下轄驃騎府,車騎府,分置驃騎將軍,車騎將軍,又下轄大都督,帥都督,都督。
大業(yè)三年,楊廣將驃騎府的名稱改為了鷹揚府,也就是后世被人熟知的鷹揚郎將,鷹揚副郎將的出處。
楊湛是督軍,但不掌軍權(quán)。
這兩名都督雖然對他言語和氣,但楊湛卻看得出來,他們并沒有真的將他放在心上,只把他當(dāng)成了關(guān)系戶。
楊湛也無所謂,領(lǐng)兵他不會,前世當(dāng)個班長都莫名其妙被下了,讓他直接管一萬來號人,真的強人所難。
他樂得清閑。
楊湛是清閑,華秋卻很痛苦。
他沒有楊湛這樣的身份,只能跟在大部隊后面,雖然不用自己走路,但衛(wèi)城到黎陽的道路很顛簸,竟將他的傷口給崩開了,一時間血流如注,疼痛不已。
他沒有吭聲,緊咬牙關(guān),將自己的身子慢慢撐起,這樣會好受一點,但他的舉動,卻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孝子嗎?怎么你很難受?要不要我?guī)湍惆。俊鳖I(lǐng)頭的那人頭戴折上巾,身披布甲,內(nèi)里是白色衣服,腰間帶劍,長了一張瘦長的臉。
華秋面無表情,將頭偏到了一旁。
這幾人與他一般都是平民,出身府兵家庭,只能身穿白服,但身上的裝備倒是很齊全。
見華秋無視自己,馮河有些怒了,他雖然穿白服,但不算普通意義上的平民,不然也不會走在大部隊后方,他的叔叔是這次的隊正。
要知道,這次督軍前去黎陽,正規(guī)軍隊也就七百多人,一個折沖都尉能統(tǒng)率的數(shù)量,而他叔叔作為隊正就掌握了五十人,已經(jīng)算得上此行的一個小頭目。
正是仗著這層關(guān)系,他才能進到后軍,也才能受到其他人討好。
他在附近的輜重行列中,幾乎是橫著走,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對他不滿,而華秋一個重傷的廢物,還跟無視他?誰給他的豹子膽?
馮河怒了!
“華秋我在跟你說話,你沒有聽到嗎?”馮河的音量一下提高了。
華秋沒有任何動作。
“呵呵,一個戴罪之軀,還敢在我面前囂張,真以為你是那侯爺?shù)淖峡??你只是人家的奴仆,一條給人炫耀的狗!”馮河嘲笑道。
華秋是什么人,他在來之前就清楚了,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將華秋放在眼里,救華秋?不過是濟北候一時逞氣的舉動罷了,并不是真的將華秋當(dāng)成名流,而且他也不配!
“我是狗,那你現(xiàn)在的舉動算什么?”華秋終于睜開眼,眸間充滿了寒意,作為一名文人,他受不了這個刺激。
“你……”馮河臉色微微一變,面色被漲得通紅,低吼道:“你就是一條賤狗,還敢罵我,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得罪我有什么后果,來人將他給我拖下來,狠狠的打!”
“馮少,若是將他打死了,侯爺怪罪下來,我們擔(dān)不起啊!”一旁的幾個麻衣青年懦懦的道,他們沒有馮河的背景,不敢下這個手。
馮河兇狠的瞪了幾人一眼,怒罵道:“幾個慫包怕什么?出了事,我頂著,我又沒有說將他打死,只要給他留口氣,我看那侯爺也不會責(zé)怪我們,給我打!”
說完,馮河就一馬當(dāng)先,沖上了牛車,他雙手握拳,朝華秋的傷口重重的砸了下去,同時還獰笑著,眼中充滿了快意。
其他幾人對視幾眼,也沖了上去。
看管輜重的隊正,看著幾人的舉動皺了皺眉,但想到馮河的叔叔是他的好兄弟,也沒有出聲勸止,就這么放任了。
后軍漸漸滯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