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天的金絲眼鏡下,那雙攝人魂魄的雙眸在轉移到方余生身上時,就變得溫和起來。而這一切的眼神變化,卻因錯位而未被人輕易察覺。
方余生轉過背去。見醫生慢條斯理地準備著紗布和傷藥,劉思衡將手中的原本準備拿給母親的果籃放在了電視機旁邊的小桌上。
“好好養病,有空我再來看你。”劉思衡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卻僵硬地轉身走出了病房。
克里斯汀見劉思衡走出病房,便看向方余生。
方余生側著頭的眸子暗了暗。
他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反正......也與她無關了。
見她出神,曲凌天心里很是不滿,上藥的手勁略微大了一些。
“嘶……”
“剛剛手勁重了些。”曲凌天冷冷地解釋道。
自從他進了這間病房,病房內的氣壓便好似下降了許多。
不知為何,每次同曲凌天說話的時候,方余生總時小心翼翼的,心中莫名有種拘束的感覺。
看著被她啃得丑丑的蘋果,曲凌天嘴角露出一絲不被人察覺的笑意,淡淡開口:“蘋果可以多吃些。”隨即轉身推著醫療車出了病房。
克里斯汀自曲凌天進病房之后就開始默默打量這位醫生,直到他離去。
“生生,高冷男啊,要不要考慮一下。”克里斯汀打趣道。
“怎么,是個男人都不放過?”方余生輕輕挑了挑眉,有些無語她。
“不是,但那個男人自進門就沒多看我一眼,一直盯著你,這不是明擺的對你有意思嗎?”克里斯汀越說越覺得有道理,“隔著口罩都能感覺到他的顏值不錯,嗯......身材也好。”
“當然看我啊,我比你好看啊。”方余生傲嬌地說著。
“哦。”克里斯汀白了她一眼,“劉思衡,要不要我幫你去打聽一下?”
“不用了,都過去了。”方余生淡淡地笑著,眼睛注視手里被她啃得左一個坑,右一個洞的蘋果。
這么多年的喜歡,卻抵不過她人的半路出現。
隔壁
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舒適的真皮沙發上。
茶幾上的玻璃雕花煙灰缸里,隨意放了一根抽了一半的香煙。
手腕上,黑色的皮質腕表,指針精準地指讀著刻度,輪盤的精美,彰顯著他低調的華麗。
看見曲凌天進門,他才緩緩地從身側的文件夾里拿出一份白色文件。
“你要的。”他邪魅地笑了笑,“我說呢,怎么突然跑醫院跑得這么勤。”
“嗯。”曲凌天接過手里的文件,漫不經心地回答。見他還不離開,“有事?”
“老嚴說讓你悠著點,別一下把金氏搞死了。”說著用右手手拐戳了下他,“下個月估計要去趟Y國,你和灰豹。”
“嗯,知道了。”沉聲回答著,曲凌天瞥了瞥門,示意他該走了。
“人家好心好意來送你女人的資料,你怎么這么冷漠。”男人假意矯情了一下,見曲凌天壓根不甩他,拍拍衣服上的褶皺就轉身離開了。
曲凌天坐在桌子后面的轉椅上,拿著資料翻看著,上面有的內容基本上都爛熟于心。
看著看著,曲凌天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資料里的她,仿佛和當年那個牽著他的手,帶他去炸雞店里買炸雞和冰可樂的少女一樣,自信陽光而溫暖,照耀了他冰冷的世界那么多年。
合上資料,曲凌天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思與憂慮。
他該這樣做嗎?
闖入她的生活......
他擔心他復雜的背景會影響她本來干凈而單純的生活。
但是她又像磁鐵一般吸引著他向她靠近。
曾經的他選擇放棄。
如今再遇見,沒有刻意的安排。
她還是曾經的那個她,仿佛依舊在等他去牽她的手。
他不想就像曾經那個十二歲的少年那樣,帶著對她的思念遠去。可是他也不想因為自己而帶給她沉重的負擔。
他舍不得看見別人欺負她,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靠近她。
去Y國......
曲凌天閉著眼睛靠在轉椅上,仿佛睡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