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可是有什么開心的事……”
周嘉仲幾乎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七兒子露出這樣的笑容,就是那種忍不住,藏不了,不言而喻的笑容。難道是有了心上人?他也是過來人,一個男子能夠這樣毫無保留,毫不做作的洶涌的情感噴發(fā),一定是遇見了特別的人。
“陛下……你又打趣我們奕兒了……”
華貴妃桌下的手狠狠地擰了一把周臨奕,現(xiàn)在可是太子之位爭奪的高朝。雖然他排行老七,可是皇上向來喜愛他,說不一定呢,他就成為了太子。
陣陣痛意從腿上傳來,周臨奕面不改色,他給周嘉仲夾了菜。本來其樂融融的一頓晚宴,不知他這母妃是怎么了。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可能又是聽信了小人的讒言吧,要自己去爭什么太子之位。
“父皇,我遇見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女子……”
“哦?怎么個有趣法…”
“她昨天吃糕點,吃太多,起不來床…”
“哈哈哈哈……確實挺有趣的…”
這對父子倆笑了起來,可能只有他們才懂這其中的含義吧。華貴妃在一旁都快要?dú)鈺灹恕_@個不爭氣的兒子,讓他聊一聊自己的功績才學(xué),他怎么凈扯這些無用的廢話。
不過看陛下這么高興,她也只有隱忍不發(fā),一直等到周嘉仲離開。華貴妃一耳光打在周臨奕臉上,“你在干些什么!”
“母妃…”
周臨奕捂著臉,感覺心痛不已。自從那次舅舅進(jìn)了宮,一切都變了。他那個野心勃勃的舅舅,也就只有他母妃聽他的話了。
“臨奕啊,母妃是關(guān)心你啊,太子之位遲遲沒有定奪,你就還有機(jī)會的,還有,母妃已經(jīng)和你舅舅商量了,鄧家二小姐很不錯……”
“母妃,你還不明白嗎!這太子之位父皇心中早有定論…”
“不,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棄……”
“母妃!”
華貴妃心疼地看著周臨奕被自己打紅的臉,她走上去摸了摸,嘆了一口氣,然后無力地離開了。她也不想啊,不想逼自己的孩子去爭什么太子之位,可是皇后看她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她兒子成了太子,那她奕兒的日子就難過咯。
看著他母妃凄涼的背影,周臨奕心中的憤怒也一下子消失殆盡了。不管怎樣,她都是那個愛他勝過一切的母妃,只是她的愛有些偏激罷了,他這個為人之子的,得好好勸導(dǎo)一下才是。至于什么鄧家二姑娘……還是算了吧。那是他大哥心怡的姑娘,雖不知是真心喜歡還是別有用心,可是君子不奪人所好嘛。
本來打算第二天去看看李云傾的,結(jié)果被幾個兄弟姊妹留在宮里,說是為他接風(fēng)洗塵。還是那些個酒啊,舞啊,琴啊……沒甚新意,周臨奕也就馬虎地應(yīng)付著。他敬愛地兄長姐姐,疼惜的弟弟妹妹,都長大了很多。他這些年四處求學(xué),游歷山川,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們帶禮物,這次也不例外。他們都被他帶回來的新鮮玩意兒吸引,又回贈他一些“俗物”,這次亦然。
只是歲月為他們都染上了煙霞,俊男美女都初長成了。這后宮中的種種他們也大都有了一點底,在不久的將來,這些姊妹都會出嫁,這些兄弟會怎么樣呢,沒人知道。
曲終人散總會給人一種凄涼的感覺,阿牛的信又到了。李云傾幾人又在綢緞莊那邊睡了一天,還說道李云傾好像對他的樹屋很感興趣。
周臨奕準(zhǔn)備好好睡一覺,第二天再去帶她逛逛這培豐城。可是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于是第二日又起晚了。
又是風(fēng)和日麗的一天呢,今天李云傾起了個大早。這些狗東西,說好出去逛逛的,昨日又荒廢了。于是李云傾挨著敲門,直到有人回應(yīng)為止。
“姐姐,干嘛呀,還這么早……”
李才衣衫不整地來開了門,臉上是心不甘情不愿……
“出去玩啊…”
“睡一會再去吧…”
噌地一聲,李云傾拔出劍架在自己脖子上。“起不起,不起我就死在你面前!”
“別這樣,我們這就起來不行嗎!”
夏鈺早就穿好了衣衫,在房間里游蕩。看見李云傾這以死相逼的氣勢,也是嚇了一跳。
“令羽,我知道你聽得見,快起來……”
“小青,你干嘛啊…”
令羽匆忙披了一件外衣,就去打開那扇岌岌可危的門。可能她再遲一點,這門就由豎的,變成橫的了吧。
“起床……”
“再睡一會不行嗎?”
李云傾又噌地一下拔出劍,“里面的人聽著,你相好再我手里,再不起來,我就當(dāng)場宰了她……”
令羽完全沒料到,這李云傾會直接把森寒劍放在她肩上,還大放厥詞。
楠風(fēng)一臉懵逼,不過還是分分鐘穿戴好,走出了房間。這李云傾是瘋了嗎,一大早的在干些什么,他一定要把這些告訴主人,他肯定會開懷大笑。
所以,所有人都在李云傾的刀劍之下起了床。然后跟在李云傾后面,打著哈欠,努力張開那沉重的眼睛,呵呵,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小青,不是讓阿亮帶我們?nèi)ス鋯幔俊?p> “我已經(jīng)看過地圖了,我可以的。”
李云傾比了一個耶的手勢,看來心情是真的不錯。這些個城都是那樣,分幾個片區(qū),這有何難的。實在不行找個人問路也不是不可以。
好久沒有穿梭在如此繁華的街道了,李云傾叉著腰,看著人來人往,商鋪林立的大街。
越想越不對,李云傾轉(zhuǎn)過身看著眾人,“應(yīng)該把阿亮帶上的……”
“怎么了…”
“公款吃喝有什么不好?”
“額……”
對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怎么沒有想到這茬。
“唉,算了,鐵公雞就拔一次毛……我請……”
“牛……”
大家對李云傾豎起來大拇指,和她待久了,有些詞語習(xí)性也漸漸被同化了。
楠風(fēng)默默的不說話,畢竟主人給了他一大筆錢……既然李小姐有意買單,他就把錢存著,以后和令羽也好過日子。他握緊了令羽的手,他知道自己父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可是他意已決。
于是這五人就跌進(jìn)了熱鬧的海洋,一陣搖骰子的聲音吸引了李云傾。“要不要去玩幾把?”
“小青,別鬧了,一會贏太多可出不來……”
“何以見得?”
“這些都是有高手壓場的,憑我們幾個……”
“不不,何以見得我們會贏?”
“因為楠風(fēng)……有一門絕技!”
所以李云傾采取保守地打法把李才和夏鈺安排在一旁的茶館,然后她一拖二,幾乎是把楠風(fēng)和令羽二人綁進(jìn)了賭場。
她就說嘛,要是這夏鈺這么普通,鳳桓怎么會把他留在身邊。原來是這樣,這小子竟然是賭王。
“李小姐,你放過我吧,我已經(jīng)對天發(fā)誓不再賭了………”
楠風(fēng)真的是要哭了,他真的已經(jīng)在祖宗面前發(fā)下毒誓……
“誰讓你去賭?”
“那你綁我進(jìn)來干嗎?”
“觀戰(zhàn)啊!!我才是賭神……”
“…”
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李云傾從懷里掏出一張五百兩銀票,然后左手拿著銀票,右手揪著楠風(fēng)的衣領(lǐng)。直沖沖地來到了最熱鬧,桌子最大的那一桌賭局。
“說,買哪個?”
“不說!”
“你說不說!”
李云傾將短匕首抵著令羽,后者表示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一就有二…
“你……我……”
“那說好,著不是我在賭啊,我都是瞎說的……”
“好,我代表神靈相信你……”
李云傾拍了拍胸脯,眼神里盡是誠懇。
“買最左邊那個……”
“你蒙誰呢?骰子還沒搖!”
這個人靠不靠譜啊,李云傾看了一眼自己的銀票,要是今天她輸了,那她和楠風(fēng)總要瘋一個。
“不好意思,有點緊張…”
楠風(fēng)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他明明都已經(jīng)戒賭了,現(xiàn)在又被李云傾拉來賭博。如果是她挑的事兒,主人應(yīng)該不會怪他吧。
“別走神,仔細(xì)聽……”
這骰子在盅內(nèi)不斷地游走,李云傾聽著這聲音都熱血沸騰。圍著桌子的一大堆人也都屏住呼吸,等著這盅下桌。
砊地一聲,搖盅砸到桌子上,里面的骰子又都漸漸歸于平靜。規(guī)則也是很簡單,里面的三顆骰子,每顆骰子的六面分別1—6六個數(shù),那你就猜咯,里面三個數(shù)加起來是多少,然后在對應(yīng)的小區(qū)間內(nèi)下注就好。
“還想不想要媳婦兒了,趕緊說…”
周圍嘰嘰喳喳的,有的人已經(jīng)自信地放下了自己的銀兩。整個場面還算是比較文明樂觀,李云傾覺得這里風(fēng)氣還是不錯的。
“放那里吧……”
楠風(fēng)這看似隨意的一指,讓李云傾瞬間改變主意,換了幾塊碎銀子放在了他說的地方。
“啊!”
當(dāng)搖盅被拿起的瞬間,李云傾尖叫一聲。身邊的人都紛紛騷動起來,有點高興到癲狂,有的失望到想自殺,至少李云傾是癲狂的那一個。
“繼續(xù)繼續(xù)!…”
一直贏一直贏,李云傾成為了全場最亮的崽。把把都是以小博大,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他們懷疑李云傾一行人出老千。
“這位姑娘……麻煩您隨我到這邊來……我們掌柜的想和你談?wù)劇?p> “不談不談,沒看我正……”
李云傾滿面春風(fēng),正是得意的時候,被一幫人包圍了。不過就這么幾個人,攔得住他們?nèi)藛幔?p> “今天就這樣吧,我們走…”
李云傾就當(dāng)沒有聽到那個人的話,對著楠風(fēng)和令羽眨眼睛,示意他們逃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