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傾病了……
自從那天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之后,就一直感覺胸悶氣短,臥床不起,她已經好幾天沒去店里了。
她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自動浮現出血中的蟲子。
杜旻也來看過,說這是一種他沒有見過的病,意思就是等死吧。趙清辰接連找了幾個太醫來問診,得到的結果與杜旻說的無異。
“小姐,喝點參湯吧…”
李云傾掀開被子,咕嚕咕嚕一口就喝完了。“趙清辰呢,今天怎么沒來看我?”
小玲也很納悶啊,這小姐見到趙二公子就是弱柳扶風,一吹就倒,仿佛隨時都要掛了一樣。可趙二公子一走,就生龍活虎,身強體健,仿佛可以再活五百年。難道這就是小姐說的套路?
“趙二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
“哦!”
李云傾失望地縮進被子里,最近這趙清辰是越來越忙了,看來這個國家在繁華的外表下,有多少勢力正在暗自洶涌。
其實她也感覺得到,雖然趙清辰說是喜歡她,可總是有所保留,這種感覺像是在霧中奔跑,往前往后往左往右,都逃不脫迷茫。
他到底對自己是什么感情,以前是疏遠,現在是防備…唉,甜甜的戀愛什么時候才回真的降臨…
其實李云傾真的沒生什么病,就是想裝病騙取同情罷了,誰能想到,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李云傾會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舉動。
那天杜旻來瞧她,把脈之后已一種和奇特的眼光看著她,可能是知道她在裝病吧,故意不拆穿…
誰只趙清辰又請了幾個太醫過來,繼續把脈,這幾個老頭可厲害了。第一個說,“小姐這是胃病,得吃東西!”李云傾想一板磚拍死他,明明自己是餓了。
第二個更扯,說看她印堂發黑,應該是沾染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建議她買個符咒,辟邪…你是太醫耶,說什么胡話…關鍵是這個老頭在她額頭上使勁抹了一把,“不信,你看,真的是黑的…”李云傾快要氣暈了,那明明是兩天沒洗臉。
第三個,嗯…建議趕緊準備棺材…
信他們個鬼,這些糟老頭子壞的很…
裝個病也沒人關心,好慘耶!趙歷年攜馬夫人倒是來過兩次,送了不少東西過來,讓她好好養病…
不行了,快要悶死了,她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出去逛街,出去…
李云傾剛走到門口,像突然被抽調了魂一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趙清辰趕緊接住了她,“生病還亂走動!”
一個公主抱,李云傾又被抱回了床上。
“清辰,他們說你出去了,我就想站在門前等你……”
李云傾縮在趙清辰懷里,表示不愿意放手。
“我也想多陪陪你的,可最近事物繁多…”
趙清辰沒有說謊,自從暗閣出了內賊,一天不把人揪出來,就多一天危險。而且最近四國都有動作,局勢不容樂觀。
“對了,惠欣,你還記得我上次給你說的淑女宴嗎?”
咯噔,是誰的心啊,碎成了渣渣。完犢子,李云傾早就忘了這回事了,此刻聽趙清辰提起,一顆心猛地涼了。到時候大家都表演歌舞樂器,自己表演胸口碎大石,畫面感太強烈了。
“哈哈哈哈…”
她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很開心嗎?”
“清辰,你說我表演一個胸口碎大石怎么樣?”
不茍不言笑的趙清辰,噗嗤一下,大笑起來。這場面,實在是太喜劇了。
兩人的笑聲惹得門外的人一陣側目。
“那我去給你找石頭!哈哈哈…”
李云傾的笑聲戛然而止,空氣一度凝固,趙清辰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李云傾怎么突然翻了臉,一臉嚴肅,疑惑,無奈,心痛…
這難道就是直男的世界嗎,李云傾不知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是想逗他開心。結果他開心了,自己卻傷心了,你說這是什么事!
“開個玩笑而已,只是一次聚會而已,只是到時候基本上有點勢力的人家,那些未出閣的小姐公子都會參加!”
“就是相親大會唄!”
李云傾一語道破真相,還是蠻期待的,可她是趙清辰的未婚妻,到時候肯定會被刁難。
“腦袋好痛哦,我想一個人靜靜…”
李云傾捂住腦袋,表示崩潰,現在學還來得及嗎!唱歌五音不全,跳舞四肢無力,只會下五子棋,能畫小雞啄米圖…
啊!老天爺啊!
“其實你可以…不去…就說生病了…”趙清辰看她實在是為難,就給她出了個主意。
“我不,我就要去…”
“那好吧…”
趙清辰幫她把被子蓋好,自己坐在床邊,想把她哄睡著自己再走。
“趙清辰,我喜歡你!”
李云傾把嘴蒙在被子里,小聲說。
“小寶貝,我也喜歡你!”
趙清辰嘴角上揚,俯下身,貼在李云傾的耳邊輕輕回應。
一種甜蜜之感瞬間包裹著李云傾整個身體,每個毛孔都是舒暢的,她相信他的喜歡,只是愛……以后再說愛吧。
“到時候禹昭公主會去嗎?”
“嗯,會。”
李云傾還是蠻想見見這位絕代佳人的,看一看到底是有多好看,畢竟傳言有時候真的不可信。
在趙清辰眼里,這就是李云傾吃醋了,他也知道別人是怎么說的,無非就是閉月羞花的禹昭公主和他天生一對什么的,可他一直把禹昭公主當妹,沒有半分非分之想。
“有人找你!”
還沒等孤星開口,李云傾就讓趙清辰出去了,這該死的工作,誰說古代的官員們整天都大魚大肉,吃喝玩樂,她覺得趙清辰就忙成了狗。
算了,還是去店里面逛逛吧。
“小玲,幫我拿套衣服,我們出門透透氣。”
“小姐,你不是還病著嗎?”小玲拿了一套金粉色的衣裙,遞到李云傾手里。
“好了!”
“小姐果然在裝病…”
“你這個死丫頭,看破不說破,懂不懂。”
李云傾帶著小玲,來到玉顏紡,生意依舊火爆,畢竟女人嗎,誰不愛惜自己那張臉,而且淑女宴不是要開始了嗎,得做點宣傳活動。
想到大把大把的鈔票正像自己招手,李云傾就激動得趕緊踏入店門,找伙計商量,該怎么做廣告。
“病好了!”
杜旻百忙之中還是抽了點時間來看望一下這位東家,現在他也算是安定下來了,等再攢點錢,就讓兩個小鬼去拜一個夫子。
“你就笑我吧!”
李云傾翻了個白眼,這家伙真是,明知故問。
“明叔,這幾天店里可好…”
被換作明叔的人,摸著胡子,連連點頭,“東家,生意可好了。就是空間太小,要不然還可以再開幾個面膜室。”
“明叔,你可知道上面三四樓是誰的產業。”
這是一幢四層的木樓,玉顏紡站了兩層和后面的小院,再上面三四樓就不知道是誰的了,要是可以拿到就好了。
“好像也是唐家的產業…”
“好吧,知道了,去忙吧。”
李云傾也學明叔的樣子,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這個事有點難搞哦,總不可能再去打一次堵吧。
腦殼痛…
小玲一來這里就去看小南,小夢了,這個丫頭是真心喜歡小孩子。
“小姐,你看他們,多可愛啊!”
“喜歡啊,生一個咯!”
“小姐你說什么呢?”
小玲羞紅了臉,嬌嗔地看了李云傾一眼。
是啊,這些個丫鬟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到時候一定要讓小玲風光出嫁。
“小玲,這會還早,我們去看看小玉吧。”
這件沉痛的事一直壓在李云傾心里,雖然她不說。
“好。”
兩人又在街上,買了點紙錢來到沐川邊小玉的墳前。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燒著紙錢。千葉江滾滾而來,夾雜著水氣與微風,李云傾的紗裙隨風舒展飄揚。
“小玉,我去吃了你說的蓮子,很好吃。”
李云傾有點想流淚,可能是風沙迷了眼。
小玲已經哽咽了,淚水開始滑落,他們本就是孤苦無依的人,好不容易看到點希望…
這里離街道雖只有有百十米的距離,可江邊楊柳深深,又多蛇蟲,除了那些垂釣者,一般很少有人到此。
“小玲,我數三聲,你趕緊跑到街上去,三,二,一…跑”
小玲顧不得悲傷,她聽到跑這個字的時候,一刻也不敢遲疑。
李云傾拔出劍,砍入那半人高的草叢里,一幫黑衣人從水里草叢里執劍飛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殺我…但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李云傾摸出一瓶藥,自己吃了一顆。反手就扔出一團紅色的粉末,趁著大家疑惑之時劍如閃電,與前面幾個人正面交鋒。
兵家大忌,畏首畏尾,大家都以為粉末有毒,其實不然,那只是一般的香粉。這樣做的目的只是拖延時間,先解決前面的人而已。
李云傾的打法相當蠻橫,沒什么技巧,劍劍直奔人頭。后面的人很快就發現這香粉沒有毒,于是李云傾還是被包圍了。
“不錯嘛!反應挺快…”
李云傾壞笑起來,面紗下面的臉宛如白瓷,那些淺淺的傷痕早已痊愈。
“那試試這個…”
李云傾又灑出兩把粉末,現在這些人離她的距離已經相當近了,很快,這批人紛紛倒地,這次,毒藥是真的。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留點保命絕招。這毒粉和解藥是寒時給的,她可是求了好久,今天總算派上了用場。
李云傾拍了拍身上的殘粉,怕傷及無辜,也不敢在此地多停留,在賊人身上搜尋了一番,便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