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這回事,南芳一開始就沒興趣,人們為什么會把婚姻叫做“二人世界”呢?
父親和黛西的婚姻總是,黛西一個人在家的“一人世界”,平行世界里的父親和母親,構成了他們關系中荒謬的“三人世界”,母親在精神病院期間,父親常去的會所里的不知名女人替代了母親的位置,后來父親和那個女人分手,黛西又和精神病院外表沉穩深沉的院長菲利普-鄧在一起。
黎先生呢,也不惶多讓,不然他的日裔前妻不會和他離婚。
可是,李駿佑的父母卻不是這樣的,他們相濡以沫,恩愛相伴了多年,直至對方死去,也沒有改變他們之間的愛,這是為什么呢?
南芳已經戴上了李駿佑的求婚戒指,內心卻依舊惶惶不安,他說想拜訪自己的養父母,自然不能讓他見丘成東,于是打電話給了黎先生。
這算是請求吧,南芳是這么認為的,黎先生聽說自己結婚,沒有表露驚訝,沉默了片刻,他問:“你打算欺騙他?”
“這怎么能算是欺騙呢,他愛我,我也愛他,他沒有家了,我也早就沒有了,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只是想要組建自己的家庭而已,幫幫我吧,求你了。”
“如果你真的愛他,那就不應該對他撒謊。”
南芳有些急了:“你不明白的,我的過去配不上他,可是我真的愛他,我只是,想請求你幫幫我,我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你只需要裝作是我的養父幾天時間,可以嗎,拜托你了。”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黎先生嘆了口氣:“你早就計劃這么做了嗎?”
這個,南芳一時語塞,是啊,為什么會告訴李駿佑,自己的養父母在巴黎呢,是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這么做了嗎?
為什么會一再對這個少女心軟,黎震也說不上來為什么,是因為她的那句“我的過去配不上他”嗎?
但這個孩子,還真的會為自己找麻煩啊,黎震有些后悔當初幫助南芳來到巴黎,這個女孩真的不是一個心軟的女孩,離開家鄉以后,自己曾告訴過她南家的事。
聽到黛西改嫁了精神病院長,而她的父親發生車禍癱瘓了無人照顧住進了養老院,她眉頭緊皺,最后卻說出:“他終于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了。”
黎震知道,她恨他的父親。
那已經不重要了,從很多年前遇到南芳開始,這個女孩就一直在向未來奔跑,如果可以炸掉過去,那她一定會把過去的沿途風景都炸個噼里啪啦。
他們認識了多少年,便牽絆了多少年,阿康是帶著她向窮途末路狂奔而去的那個人。
年輕好賭的廚娘段玉貞屢次盜竊南家財物,卻被南昭一再包容,由于欠債太多,借錢未果,一把火將南家燒沒了。
她的奶奶、南閎、南芝被燒死了,案子還沒等到最后的宣判,她就已經等不及想要離開那個家。
她恨南芝,黎震能夠理解,南芝不應該明知道司機的兒子對她一直意圖不軌還刻意制造機會,那個人差點侵犯了她。
她恨黛西,黎震也能夠理解,母親去世對她來說,好比天已經塌下來了,她一直以為出獄以后,自己的母親確實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一次意外中,她偶然發現了黛西和精神病院長的私情,誰能想到像黛西那樣的人會每天下午15點到18點固定的時間和他約會,已經十年了呢。
后來在阿康的幫助和查探下才知道,她的母親是在精神正常的情況下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而簽字同意的就是她的父親。
也許,唯一愛過她的,只有她的奶奶,所以南夫人死了,她也和南粵一樣傷心。
她和阿康的愛本不應該開始,他們的愛情雖然美麗,卻不免既滄桑又讓人絕望,就像長河追逐落日,像晚潮追逐著幻艷的夕陽,那無數流逝歲月所疊連的悲慟里,命運讓他們相遇、相愛,卻無聲地把他們向更黑的黑夜推去。
那天,她來找我,表示愿意當自己的繆斯模特,為的是賺取一筆錢然后去法國。
黎震表示可以贊助她去法國繼續讀書,前提是征得他父親的同意。
南芳聽了不以為然,卻開始冷笑:“你覺得他現在有心情過問我的事情嗎?”
“但他仍然是你的監護人,唯一的。”
“這里有酒嗎,你可以去問問他,如果他的女兒可以賣個好價錢的話,他一定會立刻同意賣掉我的。”南芳從酒柜里取出一瓶白蘭地,熟練地打開,給她自己和我都倒了一杯。
“過早學習飲酒不是好的習慣。”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得喝酒。”
她總是有她的道理,這實在是個危險的少女,贊助在她眼里居然成了那樣無恥下流的事。
黎震倒吸一口涼氣,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只覺得這冷冽鋒利的少女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看向自己的時候越發妖媚了:“你是這么想的嗎?”
南芳苦笑,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這個巴黎來的、作風洋派紳士的名門之后,與南家是故交的男人自以為偽裝的很好吧。
這人的雅痞紳士風度之下,不過是個老牌花花公子的靈魂,真是虛偽可笑的人啊,誰知道在那長輩般噓寒問暖的關切背后存在著怎樣的壞心思呢。
“你是否想要我做你的洛麗塔?”南芳聲音已經有些迷醉了。
“洛麗塔?”黎震大驚,這個語出驚人的少女以最惡意的想法揣度并曲解了自己的本意。
她將臉越靠越近,在自己臉上找尋什么。
面對少女的引誘及刀鋒般的眼神來回刺探,黎震臉紅了,在那次哮喘病犯,命懸一線被這少女救助的時候,確實想到了“Ying”,但那是神志不清的想法,自己從未對這少女有別的企圖。
這妖精般的少女果然危險。
黎震奪下南芳的酒杯,有些惱怒了,可以不把自己當做一個好人,但也不必將自己當作變態來看待:“我從未想過要你做那樣的事,你回去吧。”
“回去?我不回去,你不是要我當你的繆斯嗎?我們開始畫畫吧。”南芳迷醉之中開始脫衣服。
“快停下!”黎震站了起來,怒斥道。
少女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卻笑著問:“是要脫光嗎?”
黎震情急之下,握緊了南芳的雙手,為了制止再出現過激的舉動。
南芳心頭冷笑,因為對方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胸部上,那么繼續解開內衣的扣子他會有什么反應?
“啊!”黎震慌忙放開手,瘋狂得叫喊:“你瘋了嗎?”
真是虛偽可憐的男人!
這女孩實在是太瘋狂了,黎震暴躁地在房間走來走去,一邊自言自語地大聲解釋:“快把衣服穿起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不僅侮辱了我,同時也侮辱了你自己,你說知道我在巴黎的事,我雖然花心,卻不至于有那樣的癖好和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