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流年被劫走后三個小時,是西蒙先收到了報警消息,聯系帕克,帕克進來查探,床上躺著的人變成了Caterina。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叫醒。房間里窗子有被撬的痕跡。睡前他們特地加了一道防護鎖,按理說不該發生這種情況,問題是,防護鎖現在不見了,隨尹流年一起失蹤的還有她的助理Sarah,兩種可能,一、Sarah一起被帶走,二,Sarah是內應。第二種猜測的可能性顯然大些。不然沒人可以給Caterina下藥,騙過守在外面的倆個人,不設防的進入尹流年的房間,拆下防護鎖。
帕克一邊吩咐人堵住各個出境口,一方面趕緊通知沉祿。法國境內渠道眾多,遲到了三個小時,想把人攔在境內的可能性很小。
沉祿第一時間讓帕克擴大排查范圍,然后趕到了阿爾勒,沒有精力處置辦事不利的手下,幾乎動用了所有手段去找尹流年的下落。
爭分奪秒,鬧了無數烏龍,卞西蘅籌謀許久,早就料到了各種可能性一一做了應對,沉祿縱使手段通天也到底晚了晚了一步,失去了最佳機會,世界之廣,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二十四小時過去完全沒有音訊……
西蒙和卡羅琳能力有限,連沉祿都摸不到的線索,更何況他們兩個,西蒙只能寄希望于她還記得暗號,能有機會傳消息出來。
這個信息,私心作祟他沒告訴沉祿,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么,猶豫再三到底沒說出口。
沉祿沒法安安靜靜的等消息,親自帶人去跟蹤出鏡線。
第一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要是早知道,早知道……說什么也不能讓她獨自留在意大利……
午飯同樣是豐盛的一桌子,尹流年半絲胃口也無,食不知味的接過仆人遞過來的湯,抿了一小口,忽然覺得惡心,放下碗跑到樓上房間……
仆人正猶豫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卞西蘅從外面回來,風塵仆仆的,臉上還帶了點灰。
“少爺,尹小姐喝了一口湯匆匆就跑上樓了,看起來似乎身體不太舒服。”
“我去看看她。”卞西蘅快步上樓,走到門口低頭注意到自己沾了灰的衣服,快步回去換了件衣服洗了把臉才去找尹流年。
剛進房間就聽到從浴室方向傳來的干嘔聲,卞西蘅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朝著浴室的方向沖過去,門反鎖,卞西蘅被攔在外面。
里面的干嘔聲停了然后是水聲,卞西蘅用力握了一下門把,轉身出去,叫來管家:“讓醫生過來。”
卞西蘅望了一眼尹流年的房門,整理心情,又重新返回。
尹流年已經收拾好出來,臉色有點白,眼角微紅,睫毛上還掛著水霧……
“不舒服嗎?”
尹流年搖頭,進來的匆忙油忘了鎖門了:“我想睡一會,請你出去。”
卞西蘅低下頭:“好……等醫生過來讓她幫你看看,我……我先出去了。”
“不用看醫生,我沒事。”
“別大意。”
尹流年睡不著,但寧可呆在房間里也不想出去面對卞西蘅,整個下午,卞西蘅前前后后敲了三次門,尹流年都裝作睡熟,沒有開門。直到第四次,她才磨磨蹭蹭的打開了門,卞西蘅原以為又失敗了,打算半個小時后再來,剛收回手,面前的門打開了,眼前溢出神采:“睡好了?醫生來了,讓她給你檢查一下。”
“我說過了,不需要。”
“突然換了水土,難免不舒服,還是不要大意。”卞西蘅伸手想要拉她,被尹流年避開了:“那在前面帶路吧。”
莊園里配有全套的醫療設備,來的醫生是一個年過四十的女人,很和藹,過程中一直在和尹流年說話,尹流年對她很是戒備,生怕醫生動手腳,全部精力都用來防備了,對于她的話沒有聽進去多少。
醫生并沒有給她開藥和掛水的準備,這讓尹流年放心不少,簡單檢查了一下,醫生讓她放松心情,好好休息。尹流年點點頭拒絕了卞西蘅的護送,自己出去了。
卞西蘅沒堅持,留在了醫療室:“她怎么樣?”
“精神高度緊張引起的,放松心情就好了。”
“我聽著吐得厲害。”
醫生不難猜到卞西蘅的想法:“尹小姐身體底子不錯,只要注意調養就好了。換換口味就好,沒有什么忌口。”
“嗯。”卞西蘅點點頭,雖然沒什么表情,但心里松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你就留在這邊,我看她不太好。”
“是。”醫生很想說,她治不了人的心情,可是面對這個看似清雋沒有攻擊性的男人連說個‘不’字的勇氣都沒有,外人不知,他們卻是知道,這是卞旗雄培養出來的復仇工具,沒有半點人情味。
再冷的人也有柔軟的地方,大概這個被刻意養起來的‘怪物’所有的溫情柔軟也就是那個女孩子了吧。醫生看著卞西蘅快速走出去不遠不近的跟在尹流年身后,臉上帶著不曾有過的溫暖的笑意。
晚飯吃了兩口湯就再也吃不下,她感覺不到餓,看到食物就惡心,想到卞西蘅堅持讓她檢查身體就覺得可笑:看到她干嘔就以為她懷孕了嗎?有尹枝的前車之鑒她絕不會讓自己落入那樣的境地,哪怕那個人是沉祿也不行。
卞西蘅讓廚房熬了香滑軟糯的蔬菜粥,青菜綠瑩瑩的在白粥里面格外誘人,尹流年坐在院子里看星空,沒有霓虹燈和城市的喧囂,未開發過的島嶼一切都是自然的,就連星星也比平時的亮,她好像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星星了。
“后面的三棟有玻璃穹頂,晚上風大不要感冒了,去那看好不好。”
“我想在這。”室內的壓抑死氣沉沉的,在這里感受著風才好像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我去給你拿條毯子。”卞西蘅把粥放到石桌上:“趁熱喝。”
按照卞西蘅的說法,她已經離開阿爾勒接近四十八個小時了,不知道沉祿怎么樣了,她突然失蹤會不會給他帶來危險。想著想著尹流年又自我安慰:沒事的,卞西蘅說過萊恩和霍狄太沒用了,說明他們拖住沉祿的計劃實行的并不順利,所以卞西蘅只能先匆匆把她劫走,那接下來呢?卞西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