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祿搖搖頭,說完全不介意是假的,哪個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沒有愚妄。可是,分手絕不可能!所以,他要找到癥結,陪她走出來。
“您能告訴我我該怎么做嗎?”
從他進來的那一刻心理醫生就知道,這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說不上狂妄自負,但也絕對算不上謙遜。但現在姿態放的這么低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那孩子防備意識太強了,她雖然在我這里接受治療,但從來就沒敞開心扉。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她心里健康,沒有什么負面情緒,相反積極樂觀。至于到底該怎么辦,或許你可以自己和她聊聊,效果會更好。”
Axel一直等在外面,見他出來迎上去:“怎么樣?”
“這是我們夫妻倆自己的事,就不勞您掛心了。”
“你就認為你們一定會在一起。”
“當然。我和你不一樣。”
Axel被堵的沒話說,沉祿徑直走掉了。
夜色下紅色的瑪莎拉蒂在路上疾馳,突然飛馳的車輛失去控制裝上路邊的護欄,車子搖晃兩下,‘噗通’栽進河里。
監控盲區的小路停著一輛百色的貨車,目睹了全程,用手拍下視頻,發送出去:‘事情已辦妥。’
這一切尹流年是不知道的,只是在聽到養母打來電話告知當年欺負她的那個人出了車禍尸骨不全的時候感嘆了一聲‘天道好輪回’。只是有點遺憾,尹流年發出郵件,她本來很快可以親自給她報仇的的。大概是老天真的看不過眼了吧。
周末,尹流年坐上了回B市的高鐵,下了車酒店都沒去,直接去了墓園,墓園深處有一塊墓碑落滿了落葉,顯然太久沒人打掃,墓碑上甚至糊了一層泥,只能辨認出兩個字——尹枝。整個墓碑空空蕩蕩,除了名字,再沒有多余的東西。尹流年從守墓人那里借來了工具,打掃起來,最后把帶來的花放在墓前,玫瑰,雛菊,康乃馨,百合,什么花都有,零零總總的一大捧看著花花綠綠的。
“媽,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他脾氣不太好,但對我很好。”
“我見過那個人了,沒我想象中帥。”
“上次來,正趕上他們舉辦宴會,就沒來看你,這次特地來,我以后會留在國內,也會常來看你的。”
一直在墓園呆到傍晚才回酒店,當天晚上預約了一個紋身店,紋身店評分很高,第二天下午尹流年吃過午飯才不緊不慢的過去。
接待她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還是老規矩。”
“是,是,紋身師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等房間門關上,撩起衣服,露出腰腹上的紋身:“就按照之前的那個圖樣補全就可以了。”
女孩子皮膚又白又細,尾骨上一根干枯的枝丫,枝丫上嫩綠色的藤蔓纏的正緊,竭盡全力的榨干枯枝的最后一絲生命力,白色的花朵,黃色的花蕊點綴在藤蔓上,欣欣向榮的樣子。和她發給紋身師的圖是一模一樣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圖片上的藤蔓盡頭有一朵盛放的花,明明是白色看起來卻格外艷麗。
“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吧?”
“嗯。”
紋身師干活很利落,描好圖樣就開始紋,最后一朵花正好落在肚臍附近,細細密密的疼。
紋身師交代了一系列注意事項,又送了她藥膏,走的時候終于憋不住好奇:“你之前為什么不一次弄完啊,還要分幾次,后補的顏色怎么都會有差距的。”
“當時怕疼,實在堅持不下來了。”
“你沒騙人?!”
尹流年淺淺一笑:“真的。”
從店里出來,外面停著一輛白色的車,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個女孩子的臉,巴掌大的小臉,尖下巴,單眼皮高鼻梁:“Christine?”
“秦婧。”
“面基成功,來上車,帶你去個好地方。”
尹流年開門上車:“之前請帖的事還要多謝你。”
“嘿,這都小事,不過你干嘛要去那個拍賣會啊,我看那場的拍品也沒什么太好的東西吧。再說了這種規格的拍賣會你想搞一張邀請函不是輕松嗎。”
“不想讓我助理知道,你也就當沒發生過。”
“明白明白,佐羅先生的資金到賬了,那筆錢你要用來干嘛?”
“先放你那,用得上的時候再找你。”
秦婧帶她去了B市的一個美術館:“來吧,文青聚集地,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美術館里散發著一股油墨和陳舊的味道,走廊墻壁上濃墨重彩的噴漆和油墨,秦婧在前面走:“這是美術館舊址,我給承包下來,算是我的小據點。”
秦婧朝她眨眨眼睛:“怎么樣,是不是酷斃了。”
“是。”這丫頭,還真是悄無聲息干大事的人,她當初還以為她只是一時興起:“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聯系佐羅先生就可以,不必通過我。”
“那怎么行,你才是正經八百的老板。”
S市醫院
夜里的醫院很寂靜
劉易玲再一次做完透析,頭上的頭發幾乎都快掉光了,夜里驚醒,她已經很久聯系不上哥哥了,那些黑西服的人出現的次數也越來越平凡,護工也被旁敲側擊的問過幾次問題。
她清楚自己的治療費是天價,救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她就算再治療下去也是徒勞,反而會拖累自己哥哥。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賣給鄰村的人家做童養媳。她不是沒怨過……不過一碼歸一碼,哥哥從小就對她很好……
父母留給哥哥的好吃的,哥哥總是偷偷留下給她吃。她被賣了以后,哥哥翻了兩個山頭要帶她回家,最后被人一頓打……
十幾歲的時候從婆家跑出來,進了城里,又被人販子拐進了賣yin窩點……昏昏沉沉的活到現在……每一天都過得生不如死……腎衰,換上尿毒癥,被東家拋棄……她沒別的本事……除了陪人睡覺啥也不會……
本想一死了之,沒想到一個青年找到了她,送她去醫院,幫她找到了哥哥……
她怨恨個世上的一切……怨恨世界上一切的不公平,憑什么有的人生下來就錦衣玉食,而她,想健康長大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