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嬴超騎馬正在與將士做會盟前最后的巡查時,一騎斥侯飛進大營稟報道:敕勒大首領比俄突帶領一千步騎并隨從各部首領,已經(jīng)進入行轅區(qū)的大道。
嬴超聞之從容命令道:“敕勒大首領進入行轅外一箭之地,鼓號齊鳴出迎。”
嬴超帶眾將駛出行轅外甬道,遙遙望見大道上敕勒步騎兵之后是他們代表性的高車,悠悠而來。敕勒軍隊進入一箭之地的石碑標志時,甲士甬道外鼓聲大作,兩排號角仰天而起,鼓號齊鳴。嬴超在赤兔馬上趕緊迎出,肅然拱手,高聲報號:“秦國太子嬴超,恭迎大敕勒首領。。。”
迎面而來的馬上,肅然端坐著一位三四十歲敕勒族人:膚白碧眼卷發(fā),頭戴氈帽。他就是敕勒部落大首領比俄突。旁邊陪著的是秦將蒙闐,帶著敕勒大首領比俄突來到嬴超面前。
“秦國大司馬,秦國太子嬴超,有禮了!”嬴超在馬上抱拳施禮道。
敕勒部落大首領比俄突用手扶胸,低頭施禮道:“見過秦太子!敢問太子,本首領是第幾家到達的?沒有來晚吧。。。”敕勒部落大首領比俄突笑著問道。
嬴超拱手笑答:“大首領先聲奪人,第一家。大首領中間要穿過匈奴人的勢力范圍,還能最早到達,實在是誠心日月可鑒啊!大首領請入行轅。”嬴超一揮手,身后一名導引騎將走馬而出,高舉一面用敕勒語言繡著的“敕勒”的大旗,走到敕勒部落大首領比俄突馬前高聲報:“末將導引大首領駕。。。”撥轉馬頭,走馬行入甲士甬道。
穿過甲士甬道,進入行轅大門后走馬急行不遠,眼見一片軍帳圍成一個巨大的環(huán)形,環(huán)形軍帳內(nèi)又是兵車圍成的一個環(huán)形,一座銅頂大帳被兵車圍在中央,轅門口一桿用敕勒語言繡著的“敕勒”大纛旗迎風烈烈。嬴超拱手道:“大首領請看,這便是貴部行轅。行轅外軍帳可駐扎大首領帶來的一千軍士。”
“尚好尚好。多謝太子!”敕勒部落大首領比俄突施禮謝道。
正在此時,一騎斥侯飛馬而來,高報烏孫昆彌元歸靡駕到。嬴超就勢拱手笑道:“大首領車馬勞頓,理當休憩,嬴超暫且告退。”
行轅大道上重新卷起煙塵,隱約可見一面大旗翻卷飛來。鼓聲大作號角齊鳴時,嬴超看到,一面用烏孫語書寫的大旗隨風飄搖。
“秦國大司馬,秦國太子嬴超,恭迎烏孫昆彌。”嬴超催馬迎出畢恭畢敬地說道。
“見過太子!”烏孫昆彌元歸靡也施禮道:“一別數(shù)月,太子別來無恙啊!”
“還好,還好!”嬴超說道。
正在此時,大道上煙塵大起馬蹄如雷。斥侯飛報:“月氏大首領即丘康率領一千精兵赴會!”
嬴超高聲命令:“導引官,領烏孫昆彌入行轅歇息。”
黑衣駿馬的導引官高擎用烏孫語言書寫的“烏孫”字大旗,在烏孫昆彌元歸靡車駕前走馬前行,烏孫軍隊轔轔進入了行轅區(qū)。
“秦國太子,別來無恙呵?”月氏大首領即丘康大笑著向嬴超施禮道。
嬴超在馬上深深一躬:“大首領大駕蒞臨,嬴超在此有禮了。”
“太子,上次在河西一別,也有數(shù)月了吧。”月氏大首領即丘康笑著說道。
嬴超也笑道:“是的!仿如昨日!”
“上次,秦國一國之力,就滅掉西羌,使我月氏不再受其壓迫,秦國的實力,我們是有目共睹的。這次五軍聯(lián)手,定能大破匈奴啊”月氏大首領即丘康說道。
“精誠團結,一定可攻破草原的威脅!”嬴超說道:“來來,大首領先行,嬴超陪送行轅。”
月氏大首領即丘康一捋連鬢大胡須,朗聲笑道:“不必了,月氏軍隊后面還有一支軍隊呢?”
“還有一支?難道說的東胡?東胡肯定不在西面啊。”嬴超還在想:“對了,怎么不見姜蓉兒啊?”
“啟稟太子,天水縣尉,姜蓉兒帶領兩千戎族騎兵趕到。”斥侯疾馳而來報道。
“原來在這啊,快請!”嬴超趕緊命令道。
只見遠遠一面黑色大旗,上寫著秦。兩千戎族騎兵,已然趕到。
嬴超趕緊迎出。
“天水縣尉,姜蓉兒見過太子!”姜蓉兒施禮道。
“蓉兒,不必如此多禮,這是?你把西部的天水官騎帶來了?”嬴超略顯生氣的問道。
“太子,這不是官騎,常備官騎依然在西部,雖然西部烏孫,月氏都已派兵來此地,但官騎常備駐防是肯定不能動的。這些都是我戎族的牧兵。您忘了,你當初設置的,聚則為兵,散則為牧!”
“對哦,章翰,趕緊安排姜蓉兒縣尉帶來士兵進行駐扎!”嬴超命令道。
“諾!”
嬴超看看天色,已經(jīng)是午時已過,未時有半,“按照各路斥侯所報行程,四族大首領在午時前均可到達行轅,為何東胡大首領穆炎如此遲緩呢?”嬴超想著。
嬴超有大將之才,這次會盟的行止調(diào)度全是以兵法謀劃的,一切都安排的井然有序,絕不會誤算或漏掉任何一位大首領的行程。嬴超望望動靜全無的大道,稍微想了想,已經(jīng)明白這其中的原因,暗暗笑著,高聲命令道:“儀仗鼓樂收回,全軍開飯,酉時再出營列隊!”
章翰輕聲道:“太子,萬一東胡大首領酉時前來到,該當如何?”
嬴超微微一笑:“他肯定不會在酉時前來到的。”
回到中軍帳,嬴超與傾城一起吃了午餐:羊肉泡饃,立即走進內(nèi)帳。和一般統(tǒng)帥不同的是,嬴超的中軍大帳,前帳小而后帳大。前帳只有一丈見方,簡單得只有安置虎符、令箭的一張大案,再就是將領議事的青石坐墩。后帳卻足足有三丈見方,除了一張軍榻,就是一幅丈余見方的巨大的列國,草原各部地形圖。這幅圖不是繪制在羊皮上,而是刻制在木板上用卯椎拼成,行軍時拆開裝成木箱,扎營時拼起展開。這幅木圖,是嬴超根據(jù)自己地軍事,歷史,地理知識,與斥侯的情報相結合,找公輸智做的。
此刻,嬴超拉開白布,就勢坐在身后的書案前打量著圖上的草原各部,眼光掃過,盯住了大河與陰山之間的區(qū)域凝神思考起攻打匈奴的戰(zhàn)略。
“報。。。。。。!”帳外忽然傳來斥侯的尖銳的通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