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個人?”
陳封覺得這小二樓能容下阿婆和年輕人兩個人住就已經很不易了,更何況現在樓梯還斷了,年輕人怎樣回到樓上都是個事。
“這里還有一個人嗎?”陳封話音未落,他突然就想起,除了阿婆和年輕人,在這里他還見到過的另一個人。
流浪漢
可他?
門被嘎吱一聲推開。
三人的目光齊齊的望向門口。
借著外面閃爍的雷光陳封依稀能辨認出那是流浪漢的身型。
陳封的記人記得很清楚,他絕對沒有看錯。
可在爛尾樓那邊,陳封也相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雖然疑點重重。
“現在不差了。”
陳封站起身來,手里已經從褲兜翻出那把小鉗子,他已經做好第一時間沖突的準備。
流浪漢逐漸走近火爐,陳封也已經能聞到流浪漢身上的臭味,這時陳封注意到,流浪漢倒是并未淋多少雨。
而阿婆和年輕人也并沒有任何排斥他的意思。
再轉念一想,如果青色雙眼真的是流浪漢的話,那么也就意味著流浪漢已經炸了。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面前這個是假的,或者是青色雙眼不是流浪漢。
顯然陳封更加相信后者,因為他已經一只腳邁進了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發生。但是流浪漢目前仍然是這里嫌疑最高的一個。
年輕人給流浪漢丟過去凳子,流浪漢接住就坐在火爐邊上,坐下之后看了一眼身邊的陳封,發現陳封正盯著他看,倒也沒有多在意,伸出手就烤火。
這三人陳封都已經打過交道,流浪漢是最奇怪的,阿婆的鈴鐺也是個謎,唯獨只有這個年輕人最平常,對陳封也有種親近感。
一瞬間陳封的腦子里閃過這三人是一伙的,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不得不防。
四個人都同時盯著火,就這么沉默了幾分鐘,陳封終于憋不住,率先對流浪漢開口。
“你不覺得我們見過面,不止一面?”
流浪漢看了陳封一眼,又接著烤火的動作。
陳封一拳將他打翻。
“別!”年輕人跨過火爐攔住陳封,陳封并沒有任何的下面的動作。
年輕人還要再開口說話,陳封示意他閉嘴,并松開拳頭。
火苗跳動在光亮下,屋子里陰暗沉悶,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呼吸聲。
陳封走上前去,年輕人還想攔住陳封,被陳封一把推開。“那雙青色的眼睛,是誰?”
流浪漢從地上爬起來,眼中甚是古怪,他還未曾來得及反應,就被陳封揪住衣領提起。
“劉闖,你躲什么躲?”
空氣似乎在這一瞬間凝滯。
“你說什么!!”流浪漢反過手來抓住陳封,眼珠像是要翻出來。
“果然,要來了。”阿婆長出一口氣,手中的杯子微微抖動。
“我沒有猜錯,你是來找他的。”年輕人苦笑一聲,臉上居然有一種釋然的表情。
陳封有些懵,他只是隨便賭一賭這個流浪漢知道點什么,沒想到就這么一點石灰加墨水,居然炸了整個魚塘。
而且這一下陳封大概能確定,這些人里并沒有劉闖。
陳封雖然沒見過大壯的哥哥劉闖,阿婆和年輕人就直接放掉了,年齡不相符,只有流浪漢,可自己說出劉闖的名字時,陳封第一眼從流浪漢眼里見到的情緒,是憤怒。
都不是劉闖的吧,不然就是演的太好了。
“你怎么會知道他!”流浪漢掙扎著就想將陳封推倒,可無奈力氣和陳封有些差距,被陳封扣住肩膀,一腳踹在地上。
陳封舉起雙手,道:“我真的不想再憋著,你們不說是吧?我先來說。”
接受大壯的委托,尋找他又出現的哥哥,再一次進入東郊,查詢當前東郊狀況和具體情況,以便為了華豐集團采取合理細致化的措施做提前準備。
陳封編造了他來這里的理由。
言語非常誠懇,因為陳封無法將真正的目的說出,因為現在所發生的事就已經夠奇幻了,如果陳封把尋找重生者什么的和他們講的話,那頭緒會被徹底攪亂,自己的真實目的暴露當然也會引來系統審判。
阿婆將缸子里的最后一口水飲盡,站起身來。
“沒錯,我是原來風化村的人。”阿婆緩緩轉過頭,道:“既然你也是接觸這一方面事的人,那么我老婆子也就沒必要和你攔著了。”
阿婆指指年輕人,“這是我的徒弟小旭,我是一名術士,嚴格來說,我是以前風化村的術士。也可以說,我是保守風化村秘密的人。”
“秘密?”陳封瞇起眼睛,看來阿婆也要說出點什么了。
“這秘密也并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風化村的秘密,就是攻擊你的那些鬼怪。”
阿婆的臉上也滿是釋懷的表情。“能在那些東西的攻擊下全身而退沒有絲毫受傷的人,看來我等到了。在我將秘密告訴你之前,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當然,我想你會同意的。”
陳封道:“我想我們的目的也大致相同。”
阿婆布滿皺紋的臉上再一次顯現出清明的眸子。
“找到操縱東郊靈體的人。”
“找出操縱這一切的人。”
先一句是陳封所說,后一句是阿婆所說,二人同時開口,話意相同。
“這秘密,得有很久很久了。”
阿婆娓娓道來:“風化村,一個存在了幾百年的小村子,一直存在于盟都的東郊邊上,靠近山里。
這里的地下十分特殊,據傳是因為幾百年前這里曾是一處埋殺外族入侵的萬人坑,所以怨氣極重,每年中總有幾次,會出現這樣的無數殘缺不全的鬼怪從地下爬出,屆時陰風大起,鬼怪們亂舞作祟。
每當這時風化村所傳下的九名術士就會一同做法鎮壓,每每如此。到了近年,似乎是怨氣不斷揮發,已經消散殆盡,已經近百年沒有出現,九名術士也隨之衰敗,最后活著的傳下來的,只有叫六婆的,也就是我這一位術士,其他家傳人都已失傳,沒有再傳下一代。
可東郊開發,導致這里幾經變動,怨氣橫生,那些東西又出來作祟,但是已經不同以往,九名術士只剩下一名,而且我無法鎮壓,再加上也已經有別的術士插手,我就隨著兒女一同搬遷。可未曾想這里變故之大已經不是可以處理的,最后這片開發地只能不了了之。
但最后一任開發商接手后失敗后,也就是那場大雨淹沒這里后,那些東西,就又一次出現,而且數量之多,已經是我無法想象的。
這里的一切,當然是有人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