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浮千綺,我們是趕路又不是春游,好歹也得用個遁術吧,你這樣走得走到什么時候去?”
徐浮游頗為無語的對著前面悶頭一直走的浮千綺喊道。沿著嵐云山向東方一直走了近一個時辰,途中浮千綺頭也一直也不回聲也不吭的,此時聞言才頓了頓,接著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徐浮游一眼,轉身施術騰空而立,徑直向著東方飛去。
徐浮游無奈的祭出飛劍,也慢慢跟了上去,
“浮千綺,你給我說說你到底想了什么問題?”
“跟你有什么關系,死變態!”
“不是,我說,我總得知道我為了個什么就成了死變態了吧?”
浮千綺頓在空中,徐浮游險些沒剎住,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浮千綺深吸一口氣,然后特別嚴肅的說,
“聽好了,我知道你這個弱智缺少常識,但你我告訴你,你所想的那些,是不可能發生的!”
“????不是,我想什么了不可能發生?這關變態,呸,這跟我是變態有什么關系。”
浮千綺又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把那口氣呼了出來,小臉微紅的說,
“我是樹妖,本體本質上還是一棵樹,雖然我的元神可以化為人形,擁有人類的情感和特質,但我本質上還是一棵樹的,明白嗎?”
徐浮游更加茫然了:
“這跟你是樹妖有什么關系?”
浮千綺臉色爆紅,剎那間聞風而動將右手化成一個大棒槌對著猝不及防的徐浮游猛擊下去,徐浮游立刻從高空像炮彈一樣射向地面,她冷哼一聲,說,
“反正老娘就是化成人身也是生不出孩子的,你愛和誰生就和誰生,蠢貨!”
然后繼續向東方飛去,徐浮游從坑里爬出來:
“?????”
他捏了個凈訣,滿身的碎木屑子和泥巴登時干凈了,然后咬咬牙,心想,娘的這小妖怪瘋了?什么樹妖人身生孩子的,嘶,要不是看在她剛傷心成那樣,我就......徐浮游惡狠狠的想著,卻恍惚意識中又看到了弦月下瑟縮在杏花樹朦朧的樹影里的浮千綺。于是心頭一軟,哎,算了算了,誰讓他是男人。他動了動酸痛的手,娘的,真是沒留手啊。
不多時,他又御劍跟了上去。
浮千綺究竟想了什么問題?
讓我們把時間回撥......
浮千綺在心中默默的想:
徐浮游,他對我真好,他為什么,會對我這么好呢......
腦海中模模糊糊斷斷續續的聲音:
......他...像......和你......一......生.........孩子......
浮千綺:!!!!!??????
浮千綺:這個流氓什么時候開始這么想的??
腦海里忽遠忽近的聲音:
......浮云山上.........哭......時候.........
浮千綺:我靠!!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那時候就想和我一起生孩子!呸!臭!臭流氓!
打鬧歸打鬧,離開嵐云山向東飛行了整整一上午之后,浮千綺的感覺也就越來越清晰。
可等到靠近某一個村落的時候,徐浮游臉色一凜,立刻上前拉住了浮千綺。
后者被扯的在空中一個趔趄,面色不善的瞪著徐浮游:
“你干嗎啊!臭道士!”
徐浮游沉默著盯著不遠處炊煙繚繞的村莊,因該是中午十分,村莊里家家灶里生了火,開起來和諧又安寧,他卻總覺得哪里不對,思考了好幾秒才恍然明白:
“你仔細聽。”
“聽什么?”
四月快到五月,正午的太陽已經是能讓人覺著幾分炎熱了,山林中間依溪而建的村莊似乎是在休息,也無甚吵鬧。
不對,似乎,太過安靜了。
不知道從哪處的山林開始,似乎已經全無飛鳥走獸的蹤跡,遠處的村莊雖然炊煙裊裊,甚至依稀可見村民在行走,但既無雞鳴,更無犬吠,像是一幅,逼真的花卷。
浮千綺抬起頭,驚疑不定的看向徐浮游,后者盯著遠處的山莊,破妄法眼渡靈而開,卻仍窺探不出分毫不對之處,他疑惑的閉上法眼,再睜眼時帶著難以言喻的復雜:
“這似乎,不是幻境。”
浮千綺也難得的緊張起來,她問到:
“要不要我們前去查探一下?”
“不可輕舉妄動。要知道,達到渡劫期就已經開始合道了,對于危險總有一定的預警,而我剛剛突然心中大慟,此地一定不簡單。”
“怎么會這樣......難道是,李承歡在村莊里?”
“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是他在這里,我們又有更多解釋不了的疑問了。”
浮千綺沉默著望著遠方的村子,是啊,她通過溯源花殘瓣才感應到這里有一個適五暗鬼命格之人,而從杏姐姐那里了解到,從收服五明鬼,到上次被他們打斷陣法煉化失敗的五暗鬼大概跨度有將近五十年,沒有道理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李承歡會先她們一步找到下一個適命之人,可如果真的找到了,那么他又是通過什么手段在兩天之內找到這個適命之人的呢?
半晌,浮千綺才忍不住抬頭問:
“那我們如今該怎么辦?”
徐浮游沒有說話,低手從靈袋里取了一個古樸的盒子,又從盒子里拿出一把流轉著青色光輝的銘文銅劍,他緩緩向前:
“如今疑惑眾多,但也只有下去一探究竟了,拿出自己最強的防身力量,我們得下去探探這村子的究竟了。”
浮千綺點了點頭,祭出一道雙環花枝,一枝桃花和一枝杏花環繞而生,花苞明媚而艷麗。
他們小心戒備的飛了下去,移步到村莊的邊境,徐浮游伸手去觸碰,卻沒有觸碰到任何結界,仿佛一切都正常無比,于是他們繼續向前一點一點的挪動,不一會兒便進到了村子里。
村民們似乎都在家吃飯,透過窗戶望去有的屋子里還有說有笑的,只是似乎都沒有發出聲息,一個小孩子突然從村子某處跑出來,接著像是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穿過二人跑進一家院子。
一切安寧又詭異。
疑竇叢生,卻絲毫捉不住頭緒,只叫浮千綺覺得云里霧里的,什么地方都透露出詭異,村民們似乎察覺不到他們二人的存在,交談也沒有聲音,除此之外,徐浮游試著拿起某面墻上懸掛著的玉米丟在地上,可不多時,這玉米又自動飛了回去。
給人的感覺,仿佛是二人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徐浮游剛有此想法,暗道一聲不好,立刻遁術向天空疾馳而去,果不其然,再到達一定的高度后,仿佛觸碰到了一層什么壁障,任憑他如果施術都不能動搖分毫,浮千綺焦急的跟了上來,急忙問到,
“到底發生什么了?我們是被困在幻境里了嗎?”
徐浮游臉色難看的向西方向遁去,在他們觀察村莊向西一里左右的距離處,也果不其然的發現了壁障。
徐浮游用力砸了壁障一下,說到:
“我們中計了。這不是幻境。”
浮千綺楞楞的看著徐浮游,忍不住有些擔憂的說:
“不是幻境,難道是封印結界?可是為什么一點術靈的反應都沒有?”
徐浮游望向遠處的村莊,他們來此地來回折騰,大概也有了半個時辰左右,可是村莊里依然炊煙繚繞,日頭也依然懸于正中,一點西偏的角度也沒有。
“你覺得,這像不像一幅畫?”
浮千綺一愣,立刻問道:
“什么意思?”
徐浮游低下頭,試圖理清楚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又總仿佛有什么東西阻礙著他去觸碰這些深植于他腦海里的印象,這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浮世繪卷。”
“有一種神武,叫做浮世繪卷。能困人于一方世界里,它能復刻任何一處的山河,花草樹木動物,甚至是沒有修為的人類,但是復刻的始終不是真的,因此,繪卷里的一切會不斷重復那一刻鐘里現實世界發生的一切,且無法更改。”
“它使用起來悄無聲息,只要你一個不慎踏入它復刻的山河里,就會被納入其中,然后被困在里面。”
“而被困在里面的人,想要出去的方法只有兩個,一,用高于使用者修為的攻擊能打破繪卷的壁障,二就是引天劫渡劫,浮世繪卷與外界靈氣規則是相同的,當你渡劫時,繪卷就會將里面的人都吐出源本世界,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說完徐浮游皺了皺眉,他應當是沒有聽說過這些的?可如今被困于其中,怎么會對此了解的如此清楚。
浮千綺并不知曉此刻徐浮游的考慮,只是頗為憂慮的說,
“那我們,如今豈不是被困死在這里了……如今你是渡劫初階,我是斬執二境,離下一次渡劫不知道還有多少年,難道就要一直被困在這浮世繪卷里修煉嗎……”
徐浮游眉頭緊鎖,試圖從那些雜亂的思緒里抽出一個解決之法,可始終得不到回答,于是他問浮千綺:
“試試看,溯源花可有解決之法?”
浮千綺聞言閉眼在識海里思考,半晌后卻從希拉沒有邏輯的話語里得到和徐浮游一樣的結論。
她搖了搖頭,忍不住問: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啊?”
徐浮游面色難看的降到了村莊里,沉聲說:“先抓緊時間修煉吧,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以前,別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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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歸
浮千綺:神馬!你說他是為了生孩子才對我好的,呸!臭流氓!色胚! (`Δ′)! 溯源花(殘瓣):我不是我沒有這里信號不好你不要斷章取義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