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售貨員走近了兩步：“可是不知道您能承受什么價位的呢，我們這里的禮服都是手工裁制的，恐怕您不能負擔得起。”
姜婉笑了，發自肺腑的笑了。
這見多了人質疑自己沒文化、沒女人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質疑自己沒錢。
“你們新來的吧？”
其中一個售貨員有些遲疑，但她也相信自己多年來看人的眼光，這人全身上下加起來也值不上幾個錢，而且沒有濃妝艷抹，絕不是個能剝皮的主兒。
雖然長得是不錯，氣場也不弱，但哪哪兒看起來都不是個揮金如土的人。
“是，我們剛來不久。”
“怪不得。”姜婉在一旁的沙發坐下，隨手撿起一本雜志翻了起來：“把雜志上的這幾件給我找來。”
“這位小姐，雜志上的恐怕您……買不起。”
“真是沒眼力見兒啊。”姜婉掏出一張卡扔過去：“去拿給你們商場主管看也好，經理看也好，問清楚了再來和我說話。”
說完，姜婉也不再搭理她們兩個，而是專心地看起了雜志，仔細研究起了哪一件要搭的鞋子和發型。
不一會兒，就見著商場經理狗腿般地跑過來，一下撲到姜婉身前：“姜姐來了啊，怎么不給我說一聲呢？”
那兩個跟過來的售貨員面面相覷，有些不相信地輕聲問道：“姜姐？”
“這是邵總的妹妹，還不趕緊去拿飲料來！”
“哦……哦哦，是。”
姜婉看著面前站著的經理搖了搖頭：“以后還是少招這種趨炎附勢的，特別拉低檔次。”
“是是是……我會注意的。”
“把我折起的那幾頁的衣服拿來我試試。”姜婉將雜志丟了過去：“再找個人來幫我。”
待姜婉終于換好第一件白色的一字肩裙走出來時，坐在沙發上喝著水的邵寧愣了。
頭發隨意的別在耳后全部攏去了后背，正好可以露出好看的鎖骨，輪廓分明的臉龐有一種說不出的高級感。
嚴肅的表情卻正好冷艷，眼波流轉，似有萬種風情。
“哥？”姜婉低頭拉了拉裙角：“你怎么來了？”
“聽說自己的妹妹來了，怎么可能不來看看？”
姜婉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覺得不是很滿意：“但這也太快了吧，我就換個衣服的時間你就出現了。”
邵寧起身走到姜婉的身后，看著面前鏡子里的她：“為了見你，怎么可以慢？”
“那是不是今天就不用我買單了？”
“嗯，這件很適合你。”
姜婉看著長到腳腕的裙角蹙起了眉，提著左右轉了轉：“可我覺得不是很滿意。”
邵寧抬手扶著姜婉的肩膀，上下看了一眼：“你很適合這樣純凈的顏色。”
“可我還想試試那一件。”姜婉指了指一旁售貨員提著的另一條裙子。
那是一條黑色的短裙，設計簡單，沒有繁復的花紋和裝飾，但它的背后卻別有風景。
姜婉拿過那件衣服進了試衣間好一會，才拉開簾子慢騰騰地走了出來。
側身看了看背后，姜婉這才知道這條露背的裙子露至腰心處，稍稍剝開頭發，就能看到肩胛骨上的兩條羽毛狀的翅膀。
“我去……這也太那個了吧？”
姜婉在鏡子前轉了好幾個圈，發現這裙子更能凸顯自己身材，而黑色這種神秘又冷艷的顏色，自己穿著還真是不錯。
特別是與之前那件衣服相比，還真是天使與魔鬼。
邵寧站在不遠處，緊盯著在鏡子前不停轉換著表情的人，就在看到她終于學會了那副標配惡毒女二的表情后，徹底崩盤了。
最怕的，就是她搞清楚她如何能禍國殃民。
不可一世的神情才是屬于她，美艷又風情的眼神也應該是屬于她，而這樣的她，是自己等待已久的黎明。
暗著眼神走過去，邵寧從背后扣住她的手臂：“這樣的衣服你確定要穿？”
“怎……怎么了？”姜婉感覺到邵寧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急忙掙脫：“我去換了。”
邵寧揮手打發走了其他人，一把拉回姜婉：“這件就很好，不過你要穿去做什么？”
“參加一個舞會。”
“從前我叫你，你可是從來不去的？”
姜婉不停地回避著邵寧的眼神，走到一旁又拿起之前那件白色的裙子搭在身上：“這不是我那個明星朋友叫我去嘛，我差了她一個人情又不好不還。”
“那個叫南溪的？”
“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邵寧拿過了那條白色裙子：“今天穿白色的這件去吧。”
……
姜婉拿著兩個衣服袋子走回了學校，找到了還在劇組的南溪：“幫我借個化妝師。”
南溪壞笑了一下：“喲，你這是要吃人啊？”
“快去！”
姜婉想了好半天，還是穿上了那件白色的，畢竟不知道沈老師喜不喜歡那樣的，還是不要輕易冒險了。
剛化完妝，盤了個簡易的頭發，姜婉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急忙甩掉高跟鞋，穿著南溪備用的拖鞋就跑了出去。
南溪看著一陣風一樣消失不見的人大聲喊道：“你去哪兒啊？”
姜婉心急火燎地跑到了醫務室，看著身上有血跡的石嘯：“怎么了？”
“蔓蔓她……”
“哎呀，你個廢物點心。”姜婉推開石嘯，看向一旁同樣手足無措的醫生：“到底怎么回事？”
“那個女學生自己買了米非司酮在寢室使用，結果就成了這樣子。”
姜婉掏出手機叫了救護車，推了一把那個醫生：“米非司酮是什么？”
“一種流產藥。”
“啥玩意兒？”姜婉轉身朝著石嘯臉上就是一拳打過去：“你個人渣！”
但姜婉知道現下不是教訓他的時候，只能是進去了診療室，正好看見那個叫做蔓蔓的女生正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
白色床單和她淺色褲子上開著觸怒驚心的紅色花朵，每一樣都扎著在場的人心。
姜婉走過去，輕聲喚了一句：“別怕，救護車馬上到了，我們去醫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