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衣軍師的名字他倒是知曉一二,放在以往,他絕不會重用。這畢竟根長在大宣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實意的替北戎謀劃,站在北戎的立場上思量。
聽一聲輕咳,戍商才恍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對著一個男人出神,瞬間惡寒。
雖然只是一個娘炮,但那也是硬邦邦的男人好不好?!
說不定掏出來比我都大。
戍商的眸子一瞬間銳利,“北戎有一種花,叫達布列,北戎語里名為草原上最美的月亮。它在夜晚時分綻放,比你們大宣的曇花還要好看。”
“這種花身藏劇毒,無藥可解……所以軍師是不是也同這達布列一樣,誘人心神、令人神魂顛倒后又接機給予致命一擊呢?”
謝風流放下捂在唇邊的手,眼中笑意不曾減少半分。
“在北戎王眼里能比得上這'最美的月亮'著實令卑職受寵若驚,”謝風流輕聲說,“卑職以后定會去看看,這達布列的模樣。”
“……”戍商皺眉。
他承認,他看不透軍師眼中的情緒。
但那喜愛總不會是實打實的便是了。
大宣人慣會用些上不得臺面的計量,自己可不要被這人騙了才好。
打定主意,戍商忽略心頭那幾分不痛快,抬手給自己倒了滿杯酒。
“來了北戎,軍師要學會喝酒才是。”
謝風流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桌上的酒杯邊。
“卑職姓謝名游字風流,王上喚我風流即可。”
“……罷。”
謝風流站起身,行了個大宣禮:“王上早些休息,卑職告退。”
說完,也不管戍商作何表情,門簾一掀出去了。
戍商手中握著酒杯,凝眉細細回憶謝風流剛才那一系列話中真意。
自己到底是……哪里惹惱了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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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人的節日可多,一個月就約摸著有四五個慶祝的好日子。
來這小半月,今日據說是北戎姑娘向心上人表白的時候,晚上還會點起篝火,來一段歌舞。
“殿下,軍師請您……”
“不用請!我不會去的!”
長公主還在生謝風流的氣,一聽他的名字,什么興致都沒了。
“……”丫鬟想起軍師的囑托,硬著頭皮咬牙道,“北戎王也會去的,軍師說您要真不想嫁,可以另擇良婿……他會替您想辦法。”
“…他會這么好心?”長公主將信將疑。
倒不是說她厭惡戍商或是怎么樣,實在是來的那一天戍商那一群兵匪子給她印象太深了,她下意識就認為他們都是一伙的,心里有些排斥。
顧梓涵望著丫鬟的臉,“謝風流當真這么說?”
丫鬟重重點頭:“是的。”
“……行!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去看看。”
丫鬟松了口氣,“是的,殿下這些天一直悶在帳篷里,確實該出去看看了……”
謝風流讓人給公主侍女遞了消息后,接過護衛送上來的藥,神色不變的一口喝盡。
末了,才緩緩放下碗,拿起食盤上的蜜餞放進嘴里。
她微微合著眼,臉色比以前還要蒼白。
蜜餞放的時候有些久了,甜的發苦。
“琮帝有沒有消息。”
護衛將碗放在桌上,站在一旁恭敬道:“并無。據說朝中大臣都安分了幾日,琮帝這幾天吃的好睡得好,顯然沒有把昭陽公主和親一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