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在跟自己“秋后算賬”嗎?
如果是的話,不得不說,算他狠!
見施明潛夫婦沒有及時回答,正盼著他們能拒絕項叡忱的提議,可下一刻卻聽得項曉霞爽快地應(yīng)聲:“好啊!我們沒問題。只不知夕小姐方不方便?”
夕韶心下暗嘆:能說不方便嗎?顯然不能啊!說不方便豈不是當(dāng)眾打項叡忱的臉嗎?自己還不至于蠢到當(dāng)眾得罪自己的大客戶。
于是微笑著回道:“方便的,到時希望能做出令您滿意的設(shè)計。”
“肯定滿意的,叡忱看中的人,肯定不會差。”項曉霞說著還拿出了手機,“來,我們先加一下聯(lián)系方式。”
夕韶還當(dāng)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還主動跟自己要聯(lián)系方式,愣了半秒才拿出自己的手機和她互相添加了微信。
加完項曉霞的微信,夕韶才發(fā)覺項叡忱不知何時已和施明潛走到一旁,和賓客交談去了。現(xiàn)在她和項曉霞旁邊沒有別人。她是被項叡忱莫名其妙帶過來的,與項曉霞初次見面,一時不知該如何搭話。
正覺得局促之時,聽得項曉霞很隨和地問道:“夕小姐跟叡忱認識多久啦?怎么認識的啊?”
“哦您叫我小夕就可以了。”夕韶回答,“我和項總是一個多月前認識的,當(dāng)時一個偶然的機會,結(jié)識了項總母親杜女士,為杜女士的別墅庭院做設(shè)計,隨后就認識了項總。”
“哦?”項曉霞秀眉一揚,大為驚訝,“你還認識叡忱母親?她可很少回國,這可真是緣分啊。”
夕韶尷尬地笑了笑,不知該如何接話。總不能說“是”吧,若說是,那她豈不是跟那整個航班的人都有緣分?
又要冷場了,此刻,她很為自己的不善言談感到汗顏。
正好這時,項叡忱過來了。她瞬間猶如看到救星一般。無法,她實在不擅長與陌生的長輩閑談。
項叡忱走到她們身旁插話道:“姑姑,您該過去接待賓客了。我和她還有方案要談。”
項曉霞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好,不打擾你們。”
隨后微笑著朝夕韶點了點頭便步履優(yōu)雅地走向了別處。
項叡忱望了一眼最邊緣的一張餐桌對夕韶示意:“去那邊談。”
“哦。”夕韶也看了一眼,那里沒什么客人,比較安靜。
來到餐桌旁坐下,夕韶從包里拿出平板電腦,調(diào)出她已經(jīng)初步做好的九陌山莊庭院的部分設(shè)計圖,問道:“項總,這是已做好的部分,您看一下,具體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
這次是項叡忱臨時把她約出來談方案,離原本約定的初稿完成時間還差好幾天,因此她還有一部分沒有做完。
項叡忱接過平板電腦,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
夕韶靜靜地留意著他的表情,卻沒看出什么變化來。
不一會兒,他看完了,神色淡然道:“沒什么要改的。”
夕韶微微訝異,不禁又確認一遍:“您都看完了嗎?都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你希望我讓你改?”項叡忱眉頭一挑反問道。
夕韶愣了一瞬,心道:怎么會?當(dāng)然是什么都不改才好啊,自己只是確認一下。
項叡忱又兀自加了一句:“怎么設(shè)計都行,你自己發(fā)揮。”
啊?這下夕韶更詫異了,差點又要再確認一遍他的話,好不容易忍住了,不想讓項叡忱覺得自己聽力有問題。
“好的。”夕韶當(dāng)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想到之前設(shè)計臨江別墅庭院的時候項叡忱可是提了一大堆修改要求的,這次卻一個都不提,還讓自己自由發(fā)揮,怎么前后變化這么大?
她忽然感覺自己不像是在為客戶的別墅做設(shè)計,倒像是在為她自己的別墅做設(shè)計。
項叡忱將她臉上的驚訝看得清清楚楚,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又問道:“你手頭上案子很多忙不過來?”
夕韶不明白他為何這么問,只如實答道:“本來還不算忙,只是馬上要參與一個挺大的項目,最近大半個月,可能騰不出什么時間來。”
項叡忱微微點頭:“我姑姑那邊不急,要明年才交房呢。”
“啊?”夕韶徹底無語了,明年才交房,至少還要半年呢,現(xiàn)在就讓自己去做設(shè)計?
看著她臉上驚詫無語的表情,項叡忱嘴角往上一勾。
夕韶算是明白了,明亮的烏眸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幽怨:“項總,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消遣我,好報那天晚上我趕你出去之仇。”
“哦?”項叡忱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你哪天晚上把我趕出去了?”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
夕韶暗暗翻了個白眼:“就是那天晚上,你躲到我們包間里去,我讓你早點走那次啊。”
“嗯,知道就好。”項叡忱毫不掩飾,語氣似真似假地說道,“我一向錙銖必較的,所以,千萬別得罪我。”
夕韶臉上訕訕的,趕忙在腦中回想自己還有沒有別的地方惹著他的,誰知道他還會怎么算計自己,自己可經(jīng)不起他的消遣啊。
正在琢磨著,忽然一個清越的嗓音從旁邊傳來:“哥,你怎么坐這兒了?”
夕韶聞聲抬頭一看,說話的是一個身材挺拔,面容俊朗,氣質(zhì)不俗的年輕男子。
項叡忱看了那男子一眼,對夕韶說道:“項尚集團的小項總項彬爍,我堂弟。”
“哦,小項總好。”夕韶起身問候,順便自我介紹,“我是項總的別墅庭院設(shè)計師夕韶。”
項彬爍微笑回道:“你好。”目光還不自覺地打量了夕韶一番。
方才他進來跟姑姑姑父打了招呼,聽說堂哥項叡忱已經(jīng)來了,卻沒見著人。四下尋找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他正和一名女子在一處人少的角落相對而坐,像在聊什么聊得很投機的樣子。
這可不像他這位堂哥的風(fēng)格啊,滿心好奇,他想來近距離看看這名女子的廬山真面目。
此刻這么一打量,他心里依舊納悶,夕韶長得是挺不錯,但也并不是什么天仙啊,怎么就讓堂哥另眼相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