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文會這天,我和二哥就帶了童、白二位師傅加上胡叔叔、胡九娘,就六個人去了。穿過長長的書畫廊橋,水潭邊上的會場中心豁然開朗。水潭瀑布下來的這面,依山壁建了一個大大主席臺。靠水潭這一面,全部排的都是酒水點心,任意取用。剩余的地方,則是兩兩相對的設置了許多的攤位,只要有帖子的都能取得一個攤位。我和二哥來時已經不早,當然也拿不到多好的位置,在靠長廊的邊角,要了兩個相鄰的位置。
文會上還能做買賣?賣啥呢?當楊二老爺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和二哥都有些吃驚,也沒有給回復,只說考慮下。然后,決定一個攤位給胡叔叔家擺放高檔藥材,還有一個攤位自己用。我們兩也沒有準備賣東西,擺上筆墨紙硯,還有就是果酒和花果蜜。
說起果酒和蜜,那還是二哥要帶的,他說出來的時間長,帶一些小包裝的果酒和花果蜜,在外有需要的場合能用上,即使沒其他用處也能自己喝。于是,我們帶了一箱子,每個瓶子都是迷你型,那酒倒出來最多兩小杯,蜜因為可以泡水,還能多喝幾次。
我和二哥拿了四種果酒,四種蜜,分別是桃花蜜、枇杷蜜、荔枝蜜和桂花蜜;四種果酒,青梅釀、枇杷釀、楊梅酒和平安果酒。小小瓷瓶顏色各不相同,占據了桌面的一半,看上去還挺漂亮。
另一張桌子,胡叔叔擺上了他家的三七、石斛、人參、靈芝等高檔藥材,今天來參加文會的非富即貴占了大多數,這些高檔藥材會很搶手。原先胡叔叔是沒有機會進這么高的圈子,即使供應御藥局的也大多是炮制好的普通藥材,好藥材有價無市,要用在刀口上。胡九娘跑山寨,有意識的收了不少高檔藥材,處理好就保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這下正好用上了。
擺放好東西,二哥和我才開始打量起四周。這里離會場中心很遠,攤位也相對的寬松些,只是周邊的攤位上居然都沒擺交易的貨物,放的都是筆墨紙硯。這時我們才發現,周圍人看我們的眼光有些奇怪。二哥和我也很奇怪,不是說有交易么?不擺東西誰知道你賣啥?
想了想,二哥對胡叔叔說道:“胡叔叔,我和三郎先去周邊逛逛,馬上就回來。”
周邊一逛,二哥和我就明白為啥大家都用這么奇怪的眼光看我們了,能進文會的都是大生意,桌子一角都放著一摞的物品手冊,任由客人取了看,看中了再談。象我們這樣,擺一堆東西的真沒有。這也是楊二老爺隨性,給我和二哥兩個帖子,我們也是隨性而來,根本就沒想到去打聽一堆有的沒的,就這么進來了。
二哥和我知道了緣由都覺得有些好笑,反正是來玩的,就這么著吧,愛奇怪不奇怪。
眼看太陽漸漸升高,文會很快就要開始。有不少侍者穿梭在一行行的攤位前,給每個攤位按照人數安排了飲料,點心、水果,等到開始以后大家隨意走動,就可以自己去溪邊取用愛吃的東西。
酒哥笑哈哈的冒出來:“三郎,我居然感覺出了自助餐會的味道來。我們辦晚會、開會啥的,也經常有飲料、水果、茶歇,各種小點心。”
隨著酒水點心而來的,還有每張桌子一疊紙,其中有一張評選書畫廊橋上的作品的,隨意把喜歡的作品填上,不需要具名。還有的紙張,估計就是給我們比試用的了。酒哥看一樣點評一樣,我們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腦海里交流,文會開始了。西洲城主上了臺,又介紹請來的大佬,然后,我們就看到在客棧里和我們聊了大半天的幾個,居然全是大佬。
楊城主的二叔-楊二老爺,盧溪茶園園主,依蘭山莊莊主。二哥和我不吃驚是不可能的,再看向胡叔叔和胡九娘,他們兩也不可置信的看著高臺上的人影許久。
胡叔叔抹了把臉,湊到我面前低聲說道:“三郎,那天我回來以后,一起吃晚飯,圍著喝茶聊天的,是臺上那幾位?”
我看了眼胡叔叔,點了點頭,雖然遠,但人還是看的清楚的,就是他們,沒錯。二哥也回過神來說道:“三郎,平安郡守我都是在大哥娶親時,才在袁先生府上見過一面。來了貴西郡沒幾天,居然撞上了這么多大人物?跟做夢一樣。”
“怪不得那天楊二老爺答應我那么爽快,原來盧溪茶園的當家人就在面前。大嫂的月光白那是絕對沒問題了。”我倒沒什么的感慨,我不會在貴西郡停留,又不用借什么勢。不過,去依蘭山莊這件事就變得容易許多,山莊的老莊主、莊主、未來莊主我都見過了。去找黛眼蝶本來還沒想到主意,現在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過了好一會兒,胡叔叔的心情才平息下來。對于胡叔叔來說,這是好事,出門在外有朋友是件樂事,但辦事有關系,也非常重要。那日里,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反而能敞開了聊天,又沒有目的性,最后楊二老爺,還讓胡叔叔沒事時多去他店里找他聊天。以后真有什么無法解決的事情,也有個門路求得幫助。
臺上的話并沒有說得太久,就讓他們大家自由發揮了。不停的有侍者穿梭,喜歡的作品選好就教給他,統一送到高臺前的箱子里,自然有人會統計。二哥和我進來時就慢慢的逛過了書畫廊橋,喜歡的十副作品都有記錄,也就第一時間寫上教給了侍者。二哥和我的對聯,我們兩都沒填,自己選自己這種事,沒啥好干的。
我們的攤位比較的偏,又都是第一次來,一個人也不認識。胡叔叔雖說在這時間久了,但這個場合第一次來,也很小心謹慎,這種頂級的圈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就讓我們兩個攤位顯得很特別,有好奇的也最多看一眼,就忙去了。來參加文會的,基本都有目的,或求文名,或拓寬路子,目標明確真沒這么多時間關注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