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高的城墻上，夜色星空，點點爍爍，城外的草棚處，篝火碩碩燃燒，成門樓上的城磚，亦然沒了最初的青色，泛白的顏色，雖然有些乏味可陳，但是城門樓上，還有碑刻銘，在火把的照耀下顯的讓人刺眼。
立石可尋，碑銘文射射有聲，震懾著京城的地氣，泛黃的碑石上還能依稀可見，血色的斑駁。金石的刻工，亦然傳承百年有余，劍字深厚，銘文骨意，籠罩出昔日的風采。
碑石銘文依然如下。
刀槍劍戟，蒼生何辜。赫赫封疆，威武塞夷，前朝不以誠待民，方顯大明豪風，建文偽帝，數違先帝旨意所行于民，燕王所行皆天地賜福，燕京萬民所向，非刀槍鋒利，皆可威使萬民。天地王氣皆在北龍，南龍行數千年，皆不持久。
北風恢恢，天地降福。日落爾犧，月降雞鳴，生民所祈，天地人和，政通軍心，以我殘身，護法天尊，天道銘傳。恩澤千載。
朱棣祈天道銘天地
楊易舉著火把，看著昔日永樂大帝的風采，卻是曾想象出，靖難時南軍京城之戰，何等慘烈，絕非史書可言，祈天地降福，皆在戰時困境，所行。
沉靜在風中，京城內外，卻是有不同的風景，城內還能不時看到，未息滅的家園，城外卻是肅靜一片，風沙漸起。
楊易卻是感到無奈所舉，皆不得爾行，圣意，朝臣，士紳皆有欲蓋彌彰之嫌疑，今日仇帥所死，來日，是否我也將行其殘禍，尚不可知也。
入京依然數月至久，拜會文官士紳，依然無人爾援，軍中支派，皆有數脈，可靠軍丁，皆不多也。人人皆有所期，爾我該從何爾為。該從何爾去。
恐行其事，將行禍事矣。今日大明，大勢絕非一人可力轉，不知，昔日于少保可曾有此等無助，護守江山社稷，助皇登大寶，皆千年名臣，少有可為。
盡心竭力所謀，卻稍有不慎。皆被皇室所棄，貴勛勢盡，士紳皆優，非可爾為之，皆不可多得。
楊易在冷風中，身子蜷縮在門樓的，值守房中，思緒已經飄向遠方，不時的思所著，該向何處爾尋。
孤獨落寞，皆在此時，無聲勝有聲，卻是無助所不知，該何處爾為。行朝堂，無力之感覺，皆有不能得謀，昏昏沉沉的欲入睡夢爾去。
剛送走楊易的高府，一主一仆端坐在涼亭中，老仆喝著槐花茶，卻是津津有味，面帶疑惑不解之色，惱怒之言，脫口而出：“汝今日亦是戶部尚書，手掌天下生民，何以迎軍伍之輩入府爾談。”
方鈍卻是臉色有著微紅，面帶不甘，看著老仆，嘆了一口氣爾回：“今日之事，皆昔日之因，因果佛事，皆不知所為，韃靼寇邊，朝臣責無光。”
“我若不實情道出，恐江山社稷危險至多，叔祖卻是不知，現在的大明已非太祖太宗時的大明，北方諸縣皆有流民遍地，士紳仗勢爾行，傭農辛勤卻不得兩餐。
身居戶部尚書，卻無能為力。所行事皆有圣心，雖然方鈍才能皆有，其事不然，如若說大明閣輔臣工，皆在于圣心皆如是。
大明閣輔臣工，太宗時期，尚有三楊為政，施政尚且難行，今日，嚴嵩所行非圣心，爾為不得不行，方鈍才智皆不弱于嚴嵩，卻是不敢求入閣輔政權柄。
非才智，爾是方鈍行事，皆不能圓滑權謀，所處事，所處政事，皆有方正通之，方正行事，可為部堂，不能為閣輔臣屬，嚴嵩亦是三朝老臣。
圣上用之，皆可威壓朝堂諸臣，無他，資歷皆在朝野百官之上，雖有興許不為，然卻是小疾也。
楊知之行事，皆有調和朝野軍營，所行西夷覲見圣上，大朝爾禮，皆有行利誘朝臣，宗室可得利，國可減宗室俸祿，皇室得利，國可減賦稅爾行。
雖不能養民一世，尚可養民一時，楊知之心中有良謀，尚不可知也，然其入京行事，數月至今，皆謹慎有加，所謂行事，皆唯圣意。
我知叔祖，身份有迷霧，入戶部不過月余，盡可探測一二，昔日，叔祖曾有言稱，乃是錦衣衛暗衛，小侄方鈍皆知，其非實情，叔祖今日尚不敬錦衣都督。
可見叔祖，其職事皆在于小侄方鈍身上，我知叔祖迷霧身世已有數載，卻不曾問叔祖，每每自問，皆不敢言稱，今日錦衣都督，拜府爾來，卻知身份皆秘。叔祖可愿告知小侄，叔祖職事是？”
方鈍喝著茶水，眼睛卻望向皇城中，不看一眼昔日的方氏族長，今日的老仆，更或者是……
老仆人手一抖，茶水論落出，打濕了衣衫，卻發出一股氣勢爾語：老夫早已知，我之身世之迷霧，汝早已知，汝不愧為我方氏子嗣，乃是百余年來，我方氏才智俱佳之輩。
叔祖何曾想，迷霧身份于你，爾是叔祖尚有可戀，世間榮華，雖每日粗茶淡飯，皆惜福祿在世，今日，叔祖壽元尚可活幾載，不知來日，尚否能自然爾終老。
叔祖不過是昔日，太宗時方氏族長，所傳承的鐵衛，歷代族長皆是，大明忠貞之輩，歷代族訓，汝皆知。
非終老時，不能言承后代族長，汝乃方家可傳承才智后輩，然卻非為族長，我知汝心中疑慮，卻只能告知于汝，歷代鐵衛，傳承皆不能行官身，行官身皆不能全身而退。
至于其他，老夫尚切不能多……”話音還未落下，至見口中還有言稱，壽元還能有幾年的老仆，亦然后腦中暗箭射出，氣絕爾倒斃。
方鈍看著這一幕，連忙攙扶起叔祖，眼睛卻掃視著，方才墻上的瓦片掉地的聲音，臉上落淚爾去，卻是抖動著身體，不敢哭出聲音來。
撫摸著叔祖漸冰冷的身體，卻是見袖子中，一封書信，連忙觀察周圍環境，悄悄的背起老仆，行內院爾去。心有所急，然步步所行皆緩慢，虛弱抖動著身體，走進內堂，再也忍不住，哭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