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事實！這把劍是我的！”
墨茗的身體緊靠墻面，將瑛寒藏在身后，瞪著眼睛一字一頓地向多杰克陳述。
“承認這點有這么困難？而且誰跟你說這把劍原本就是哈吉的，說不定是撿來的、偷來的、搶來的！”
多杰克渾身一僵，而墨茗也不想再廢話，飛起一腳踢在多杰克腹部。
少年悶哼一聲，捂住下腹后退一步。墨茗咬一咬牙，當下嘟噥一句“得罪”，飛身上前往多杰克弓起的背脊一登，借力沖向訓練場。
多杰克只感覺身體兩處傳來劇痛，無奈只能靠著墻緩解。
眸中倒映著少女離開的身影，他垂下頭，一雙黃金瞳明晦不定。
不久，一則消息傳遍所有彈珠練習室。
驚！一參賽女子竟不用戰機靠手發射彈珠。
“她一定第一場就會被刷下來的啦！”
“說不定是黑馬……”
“我發誓我一只手能虐她……”
而墨茗只能無可奈何看著自己的關注度一路飆升，她估摸著明天她起碼能獲得和哈吉老師一樣的名氣。
“你真打算這么傻乎乎的練習？”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墨茗穿過頭，看見格裂單手叉腰站在她身后。
許是在此之前第一次被很多人盯著竟然是這種羞恥的場面，格裂的臉色不大好看。
在一片陰陽怪氣的驚呼聲中，他不客氣地走上前，伸手拉住墨茗的手腕。
“走，去練習室。”
“嗯？那里不是被你們占領了嗎？”墨茗一下沒反應過來，被拽的踉蹌幾步。格裂只得騰出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防止她摔在地上。
過去的幾年里，西雅是格裂見到頻率最高的女生。
每次格裂和西雅競賽，都能收獲滿鼻子的香水味和空氣中漂浮著白粉。
墨茗則不同，小姑娘不大會化妝，也不會特意噴味道很重的香水。格裂曾經以為是距離太遠，他聞不出來，結果現在拉近一聞。
果然沒有香水味。
“那群自大狂。”他挑了挑眉，“早就回去了。”
他沒有在聽到到處亂飛的調侃后二話不說把西雅三人攆出去，沒有！
“跟我來。”墨茗總算懂了被男人拽著走的滋味。
“你放手，我自己走。”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格裂連忙放手。
“你不覺得你太過暴露了嗎？怎么說也是大人的屬下。”格裂打開訓練室的門。
“伯爵大人難道不希望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與他的下屬身上…怎么了？”
墨茗毫不客氣反問，在格裂回頭后才注意到格裂的表情。
少年的不自然地避開他的目光，眉毛皺在一起，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在里面。
格裂沒有再回答她的話，而是站在已經打開的訓練室門口。
“好了，你自己練習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留下來。”
明明就是自己想進去練習啊…墨茗終于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側身進入練習室之余不忘把門帶上，默認了格裂的要求。
墨茗終于把綁在瑛寒身上的白布條解開，在第一塊遮蔽物徹底離開冰藍色長劍的瞬間，格裂在墨茗一步開外都能感覺到彌漫在空氣中的寒意。
少女將瑛寒拿起，在拿起的過程中颯颯之聲不斷。
從格裂的視角中，當墨茗拿起劍柄時，她的皮膚迅速覆蓋上一層藍色的冰層，包裹住她整條手臂后迅速消退。
一名體型大于常人的女子的剪影在冰劍散發出的藍光中驀地一閃，而后消失不見。
而在墨茗拿起瑛寒的時候，她的大腦已經與瑛寒建立了聯系，曾聽過一次的招式又一次源源不斷地進入她的大腦。
長劍的血槽邊緣向下凹陷，露出足夠一個彈珠滾動的凹槽來。
“這是…什么？”格裂咽了口唾沫，問。
“神圣彈珠道具——彈珠圣劍。”墨茗回答。
墨茗從口袋里拿出一顆彈珠放在血槽末端，擦著長劍向外推送。
彈珠與冰劍摩擦發出尖銳的嘯聲，表面的冰層不斷結起又炸裂，綻出絢麗的電光環繞在彈珠周圍。
而彈珠本身也有黑色變為藍色，它沖出滑動的軌道撲向前方的兩列標靶中間，伴隨著不斷傳來的“砰砰”聲，兩列標靶被齊齊撲倒。
“偏了。”少女嘟起嘴，一副遺憾的模樣。但忍不住為初試鋒芒取得的成果沾沾自喜，“不過沒事，偏了效果反而更好。”
“真的？”格裂的聲音當場給女孩潑了盆冷水，“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真到賽場上即使是一點小誤差也會讓你失敗。”
“我不認為啊。”墨茗無所謂的聳聳肩，不料格裂突然湊近，然后隨意一抬手對著前方一列標靶射出一發彈珠。
一列標靶全部倒下，無一剩余。
“第一點，時間——你的彈珠之所以展現如此巨大的威力，是因為它有完整的時間吸取足夠的能量。
而這段時間遠超過普通彈珠戰士的射擊，在競賽過程中你的對手很可能趁這個機會搶到更多的分，那么你富有威力的攻擊就沒有任何意義。”
“你試試用和我剛剛的射擊相同的時間去射擊標靶。”
墨茗依言，驚愕地發現自己只能把彈珠從瑛寒原本的開刃出推動，才能跟上格裂的節奏。
“這是問題一。
第二點，有些比賽——尤其是初賽，會規定你在限定時間內避開障礙物擊打標靶，在這一點上你的打法就會很吃虧。
我承認如果遇到戰斗盤一類的比賽，你會被任何一類選手都有利，但如果是同時測評技巧與力量，你就會完全處于下風。”
墨茗算是明白為什么瑛寒的開刃會開的如此奇怪，但如果緊跟普通戰機的頻率，彈珠本身的攻擊力就會大打折扣，撞到一列標靶已然不在話下，可攜帶的勁風就完全沒有攻擊力了。
“那這樣呢？”她依樣畫葫蘆完成之前的動作，然后在彈珠離開瑛寒的瞬間夾住彈珠，迅速將手收回，在按照原本的發射姿勢將彈珠射了出去。
以此反復，她能保證同時發射三顆威力相同的彈珠。
這樣一來，準度明顯提高了不少，但攻擊力也有略微的削弱。
“那你要做好速戰速決的準備。”格裂看著墨茗又重復了幾次剛剛的動作，“按照這種模式，你的手會比我們提前感到酸軟。而且如果沒記錯，在永夜城的幾天你沒有注意過訓練臂力，練習反而集中在下肢。”
墨茗無奈挑了挑眉——在接收瑛寒技能后，她以為瑛寒本身的實力就足夠她發射彈珠，于是忽視了對自己的訓練。
“明天還算簡單，你應該不會連那群湊熱鬧的都打不過。”
眼見墨茗情緒消沉，格裂還以為她真被打擊到了，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
“我也覺得！”墨茗用力點了點頭。
“不過格裂……”
“你第一次這么正常地和我說這么多話哎。”
經他這么一提，格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真的不帶任何嘲諷地、認認真真地和墨茗分析了半天她打法的缺點。
這么多年習慣開口就鄙視一番其余人的弱小無能，第一次無意識用起正常語氣后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是因為你是在太蠢了，一副犯了錯還開心的模樣。我覺得如果不指出來到時候會丟大人的臉！”
這是一個原因。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墨茗只得任命地一攤手，“練習吧。”
趁著還沒正式比賽，之前的錯誤能糾正多少就糾正多少。
而格裂也在這聲招呼后完全進入狀態，除了休息時間不厭其煩地回答墨茗的問題以外不再與墨茗有任何交流，兩人各占據訓練場一端，只余彈珠不斷跌落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