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跟不要命了似的,瘋狂在數十人的包圍里掙扎,他自己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下又一下地反擊。
一切都消停了。
他站了起來,泥水順著衣襟流到里面去。
“夠了?”
沒人敢回答他,因為仿佛只要觸及到那淬火的目光,就會被燃燒殆盡。
他逐漸走遠了。
謝知霏注意到,那人打架時一只袖口被割裂成條狀,再也擋不住那截手臂。
手臂上滿是青紫鞭痕。上面還有一行小小的刺青:賤種楚棲行。
沈青翟自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坐在公路旁停駐的布加迪威龍里,那雙紫眸緊緊盯著外面那群當街打架的孩子們。
景城是這個國家的首都,此處有許多名門望族,互相商業往來共同促成了金粉飄香的局勢。
眾所周知,季家人有個共同的特點,天生紅發。這一代,季家就捧著一個混世魔頭季惟野。
沈青翟不消幾眼,就大概認清楚了那些人究竟是些什么身份。
他打開文件袋,關于楚家少爺楚棲行的資料寥寥可數,饒是以他在景城的手腕,也只得到了這么一兩張不甚清晰的照片。
也是,一出生就被抹去存在、豢養在狹小閣樓上十來年的人,不過是個野戶而已,哪有什么資料可以表明他的身份呢?
“沈總,我要不要追上去?”司機問道,“我看那孩子再怎么說也沒吃飯,再強也要體力不支吧?”
“他才不會接受別人的施舍。”沈青翟說,“他就算是爬,也要爬到楚棠梨面前。”
“繼續跟著他,別讓他,”沈青翟瞇起眼睛,“被人販子拐走了。”
“少胳膊少腿的,怎么交工?”
許多年前,他也曾像楚棲行一樣。
那孩子走得很慢。他剛才臉上也掛了彩,此刻灰頭土臉的。現在街上沒有人朝他投去憐愛的目光了,反倒是避之不及,繞道走。
楚棲行一手拿著那張有些破損的報紙,有簌簌血液順著手臂流下,染得衣服上都是血。
這少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近乎癲狂地大笑起來。
他停住腳步。
“出來吧?”陰冷的目光直直掃向那輛布加迪威龍。
“少爺?”司機把著方向盤,不敢看那路邊少年的眼睛。
那雙眼睛太可怕了。如果說楚棠梨的眼睛所流露出的目光,是瀲滟,那么身為弟弟的楚棲行,則更多是狠厲。
被他注視著,會讓你感到自己身在地獄。
沈青翟沒回答,直接打開車門,朝楚棲行走去。
嘖,想不到這小鬼洞察力那么強,明明車子離他有一段距離,仍然覺察到有人在暗處觀察自己。
“干嘛跟蹤我?”楚棲行抹了把臉,語氣不善。
“你要找楚棠梨。”沈青翟說了這么一句話,立刻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不關你的事!”
男人迎著那少年宛若兇獸般的目光,毫不退縮,“我知道她在哪。”隨后指了指楚棲行手中那張破報紙,“有這個,你也找不到她吧。”
男孩眸光一動,哼了一聲:“知道她沒死就成。”
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現在的姿態如同迷途的小狗一般。
報紙當然不能公布明星的住所,這種媒介所投遞出的信息并不透明。
“是嗎?”沈青翟語氣帶了點疑惑,“那你怎么辦?翻垃圾桶?”他那雙紫眸緊緊盯著楚棲行。
“楚家,在找你。”
這句話一鉆入耳膜,楚棲行就警覺地看向四周,試圖找到蟄伏在暗處的獵手。
“要是被找到了,你會死吧?”沈青翟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他。
要跑就跑得徹底點啊,可愛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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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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