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法力傍身,湖水透過衣物徑直接觸皮膚,絲絲涼意侵入,風淺逸不禁打了個哆嗦。
先前在岸上看這湖平靜地很,下來了她才發現這湖里的水其實一直在緩緩流動。
她逆著水的流向追溯源頭,發現水流竟是從山壁的方向而來。
白緋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風淺逸與他對視一眼,雙方略一點頭,便十分默契地往水的來處游去。
水流并不湍急,他們輕而易舉地就抵達了目的地。撥開岸上因花朵太過繁盛從而枝條被壓地垂向湖里長的紫陽花,一個剛好容得下一人進入的出水口赫然出現在眼前,水面與出水口上壁尚有些距離,恰好能夠供人呼吸。
這里的彎彎繞繞如此巧妙,此時哪怕是按著他們的頭告訴他們這只是一個巧合,他們也絕不會相信。只是在這里頭藏著的究竟是個什么,實在是讓他們拿不定主意。
正當他們對到底是進還是不進這個通道猶豫不決時,一陣腳步聲越發清晰地傳來,眼看就要到達這湖邊,他們深吸一口氣悄悄潛入水下。
水下漆黑一片,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點輪廓,白緋憑著感覺伸手朝左邊探去,觸到風淺逸的腰身后,他小心地將她摟向自己這邊。
風淺逸感受到腰間的溫度以及白緋手臂的力度,手指下意識地蜷了蜷,心里動容,原來他的關心也可以如此無微不至。
那些人似乎已經到了湖邊,腳步聲消失了,自白緋和風淺逸頭頂上方傳來交談聲。
其中一人抱怨道:“倒霉,竟然被派到這個邪門的地方搜查。那個狐妖可真會選地方,偏偏跳這個使不了法力的懸崖。他怎么可能活得了,我看八成是這個地方有東西,連他的尸體都不放過。我們還找個什么勁,小心把自己折進去。”
“行啦,連南宮星這個外人都來幫忙,我們作為閣中弟子更應該盡心盡力保證閣中上下的安全。而且再怎么說此地還是屬于我們凌天閣的地盤,結界還在那呢,應該不會進來什么的。咱們再找找吧。”另一人勸慰道。
“不會進來什么?那這妖是怎么回事?閣主怎么就閉關了這么久,外頭都要翻天了,他老人家還……”
“打住,正事要緊,我們還是盡快搜查的好,別的不要過多議論。”
“行行行,不過這湖要查一查嗎?我可不下去啊。要去你去。”
那人一時沒了聲響。
風淺逸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口鼻,她的肺越來越難受,再過一會只怕要憋不住了。
白緋感受到手心的輕顫,心下一沉,他沒想到風淺逸的水性還是差了點。
不敢多做遲疑,他直接摟著風淺逸潛入那出水的通道。
他們往里游了小段距離后,眼前突然寬敞,原來懸崖的石壁是中空的,巖壁上亮著昏暗的油燈,他們借著朦朧的光線能隱約看個大概,不過在外頭絕對發現不了內里的玄機。
“小心點,先上岸。”白緋與風淺逸耳語。
“墻上刻了東西,這是什么?”風淺逸在水里時便已注意到石壁上的劃痕,上岸后等不及平穩氣息就走過去查看。
“瞧著應是一種文字。”白緋的手指沿著墻上的痕跡緩緩移動,“也許是穿越者寫的,妖族有本志異錄,里頭記載的文字和這個很像。”
“又是穿越者,怎么穿越聽起來如家常便飯那般隨意。”風淺逸搖搖頭,轉身的瞬間卻見一個尖利的冰錐對著自己的咽喉處,一名女子神色冷厲地盯著她。
看到她的模樣,風淺逸的心頭莫名地冒出瀲滟二字,大致確認了對方是一名水靈。
“你是誰?”對面的女子將冰錐抵到風淺逸咽喉處的皮膚上。
熟悉的聲音,是陳橙,風淺逸企圖與她拉近距離:“我,我是凌塵的師妹,凌逸。”
陳橙不言語,目光在風淺逸臉上逡巡,許久后冷哼一聲:“無名小輩,還是妖族奸細,說,你們有什么目的?”
盡管她這么說,手上的力度還是放松了不少,風淺逸微吁一口氣,難為情道:“我不是奸細,實不相瞞,是我私自與妖相愛,今夜他悄悄潛入閣內來看我,卻不小心被發現,我們不得已逃到了此地,如有打擾,還請恕罪。”
“少拿感情說事,你們看到的太多了。要么死,要么永遠留在這,自己選一個吧。”陳橙對于風淺逸的故事沒有絲毫觸動。
“還請姑娘沖我來。”白緋握住冰錐,試圖讓錐尖朝向自己,“她是凌天閣之人,與你亦屬同個陣營,你今夜該對付的應只是我。”
“呵,你們都逃不了,我與凌天閣,從來都不是朋友。”陳橙的手心泛起光芒,冰錐上隨之透出瑩瑩亮光。
白緋的手上慢慢現出一層薄霜。
風淺逸咬咬牙,調動最后一絲靈力將陳橙打退,而后雙腿一軟,將背倚在石壁上才勉強撐住,喘息好一會后艱難說道:“既然你不為凌天閣效力,放白緋走吧,他是妖,肯定不會將你的消息透露給凌天閣,我們是為了調查凌嘯天……”
說到此處,風淺逸喉頭涌上一陣腥甜,隨即開始不斷咳嗽。
白緋再也顧不上陳橙接下來要做何舉動,慌忙扶住風淺逸,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你們是否見過凌天閣閣主?”陳橙沉默半晌后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