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嬰兒的啼哭聲響徹了宮殿。
如同去鬼門關走了一遭，雪妃終于將孩子生了下來。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她對一旁的宮女招手道：“快，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
“這……”
凝視著懷里抱著的小生命，宮女欲言又止。
一咬牙，她將兩個嬰兒塞入了雪妃的懷里，“是……是一對龍鳳胎。”
抱著女嬰的手微微一顫，雪妃瞬間白了臉色。
希倫帝國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妃子誕下的孩子不可以是女孩，一經發便，便要投海溺死。
這是鐵律，即便她是大帝最寵愛的妃子，也無法例外。
將孩子塞回了宮女的手里，雪妃掙扎著下了床，“快，帶我去見大帝。”
“您剛生下孩子，怎么可以隨意地走動呢……”
“你不懂。”推開了宮女，雪妃踉踉蹌蹌地跑出了寢宮，“我的身份，先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其次才是大帝的妃子。”
出寢宮沒多久，雪妃撞上了迎面走來的大帝。
身體一顫，她朝著眼前的人跪了下來。
“愛妃這是做什么？”
“妾身……妾身為陛下誕下了一對龍鳳胎。妾身知道，凡是出生在皇室的女嬰必須沉海，但……但妾身懇請陛下寬限幾日。在將女嬰獻給海神之前，妾身想找人做做法，凈化女嬰的靈魂。若是將帶著怨恨的靈魂沉入海底，必將引起海神的怒火。”
“一個嬰兒懂什么。”仰頭大笑了一聲，大帝道：“只要不壞了規矩就好，看在雪妃的份上，本帝準了。”
“妾身謝過陛下。”
壓在心里的巨石終于落了地，閉上眼，雪妃一頭栽倒在了大帝的懷中。
當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她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內。
瞥見靜靜地躺在身邊的兩個嬰兒，她又揚起了嘴角。
孩子還在，真好。
召來了自己的心腹，雪妃帶著一個包裹出了皇宮。
躲開了大帝派來的護衛的視線，她對心腹道：“你去找人卡克爾卡克爾卡克爾，太陽落山之前來這里與我匯合。”
“是。”
旋即，雪妃打開包裹，從里面取出了一件斗篷。
披上斗篷，她向著帝國內最混亂的地方趕了過去。
推開了開拓者協會的大門，雪妃朝著里面喊道：“卡克爾在嗎？”
“誰找我？”將酒瓶隨意地丟到了一旁，一個大漢站了起來。
死死地盯著逐步向她走來的身影，雪妃咽了一口唾沫。
卡克爾是兇神惡煞的海盜，與他交易無異于與虎謀皮。
但是，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我是來與你做交易的。”
跟著卡克爾進了一個隱蔽的房間，雪妃將包裹里的首飾珠寶一一拿了出來。
清點了一下從宮中帶出來的珠寶，雪妃將它們悉數推到了卡克爾的跟前。
“心動嗎？”
“面對珠寶，誰不心動？”嘴上雖是這么說的，可卡克爾卻將它們推了回去，“先告訴我你想讓我做什么，我卡克爾可不是什么活兒都接的。”
“我想讓你救一個女嬰，一個出生于希倫皇室的可憐女嬰。”
掀開兜帽，雪妃露出了她藏在斗篷下的真容。
“這是一個母親無助的請求，請您不要拒絕我。”
“有意思，堂堂大帝寵妃，居然會與我這個下水道里的老鼠做交易。你就不怕被大帝發現……”
“怕，我怎么可能不怕。”雪妃痛心疾首道：“但是我更怕我的女兒未曾體驗過世界的美好，就要帶著不甘離開……”
沉默了許久，卡克爾道：“說說你的計劃吧。”
“嗯。”
一邊聽雪妃講述她的計劃一邊將珠寶收入了袋中，卡克爾的心底驚起了一絲波瀾。
他也不是沒有見過被沉海的皇室女嬰，但愿意為了女兒做到這一步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只是……為了一個女嬰，和希倫帝國作對，值得嗎？
躊躇了好一會兒，卡克爾道：“我只能答應你，在她被投入海里后去救她，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謝謝。”
……
時間過的飛快，一眨眼便到了女嬰投海的日子。
準備好了一系列潛水設備，卡克爾在港灣靜靜地等候了起來。
“真是個可怕的惡俗。”
他身邊的兄弟也跟著感慨道：“是啊，出生在皇室是那女嬰最大的不幸。”
另一個兄弟道：“哦，我的上帝，怎么會有這么愚昧的帝王，真想像隔壁珍妮妹妹切蘋果派那樣，把他切成薄餅。”
“愛里奇，咱們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呢，收斂點，別明目張膽地說人家壞話。”
話音剛落，儀式的樂聲開始奏響。
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徑直砸入了海里。
看清黑影是那個被拋下來的女嬰之后，卡克爾招呼道：“來了，隨我下水。”
“好嘞。”
應了一聲，周圍的幾個兄弟一同跳入了海里。
卡克爾負責去救女嬰，而愛里奇等人則是負責拿道具扮演海怪，偽造海神降臨的異象。
在幾人救援的同時，岸上也發生了異變。
“不好了，雪妃昏死過去了！”
將女嬰救上來之后，卡克爾率先檢查起了她的呼吸與心跳。
小家伙命還挺大的，居然在海水的沖擊下活了下來。
只是……以后該怎么辦呢？
雪妃找他做交易的時候只說了讓他救女嬰，之后怎么處理只字未提。
現在他也不方便去找雪妃，要是被大帝誤會他和他的妃子有染那事情就不妙了。
盯著那張皺巴巴的小面孔看了許久，卡克爾嘆氣道：“算了，先替她養著吧，等她找上門了再好好敲詐一筆。”
出乎卡克爾預料的是，夜晚，他收到了雪妃逝世的消息。
蛋疼地看著手里的孩子，他抓耳撓腮道：“這小家伙就這樣丟給我了？我可不想喜當爹啊……不對，我可不想養別人家的孩子啊！”
嘴上雖是這么說的，可卡克爾的身體卻誠實的很，二話不說從碼頭找了一個奶娘過來。
他的兄弟還打趣道：“卡克爾，你的口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獨特了？”
面對兄弟的調侃，卡克爾當場掀桌，“滾！這只是那個小家伙的食物來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