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戚月心里明鏡似的,她母后,不是死在姚貴妃手里,但和姚貴妃脫不了干系,更何況,還有趙祁逢身上的毒。
想了想,沒開口,將計就計罷了,誰不會。
趙嫣然一臉驚訝,忙一把拽住趙筱暖。
“七,七妹妹,咱們去那邊,那邊梅花開的似乎更好。”
雖趙嫣然話是這樣說著,臉上的神色分明就寫著幸災樂禍。
偏生趙筱暖一心沉思,沒看到。
趙戚月看了一眼身后的菡萏。
菡萏了然,將手中的籃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打斷了前方亭子里聊天的兩人。
“誰?”最開始那個女聲驚道。
趙戚月抬腳走了過去。
一看到趙戚月如愿進了亭子,趙嫣然也松了挽著趙筱暖的手。
跟著上去。
趙筱暖腳步都是虛的,默默跟上。
“喲,是葉嬪和鸞嬪呀,這天氣真好,來賞梅?”
趙戚月先聲奪人。
葉嬪到底比鸞嬪先進宮,一看到趙戚月,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一派坦然。
“四公主,五公主,七公主,你們也來賞梅?”
不答反問。
鸞嬪偷偷看一眼趙嫣然。
趙嫣然給了一個眼神,鸞嬪放了心。
趙筱暖回過神來,也怕是葉嬪和鸞嬪在挑唆,淡淡開口:“方才隔了老遠,就聽到葉嬪和鸞嬪兩人相談甚歡,有什么好玩的,也說出來我們聽聽?”
趙戚月挑眉,接著:“對啊,反正賞梅,閑著也是閑著,就當嘮嘮家常。”
葉嬪皺眉,在想著怎么回答,根本沒想到趙筱暖壓根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沉不住氣。
也是,按姚貴妃所說,若是給了趙筱暖成長的機會,只怕未來不可限量,如今扼殺不了,只能折她羽翼。
如果說趙筱暖還有什么羽翼,那么首當其沖就是榮妃。
榮妃母家得勢,趙筱暖自然也能受其恩惠。
鸞嬪年紀輕,心思活絡,不似葉嬪那般瞻前顧后,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嬪妾和葉姐姐正聊著呢,四公主如今回來,幼時定下的婚約只怕就要提上日程,想想還有些惆悵,剛回來,就要嫁出去了。”
隨后又輕笑起來,仿佛根本沒看到趙嫣然和趙筱暖一瞬間變了的臉。
“說來,定北世子也是個好的,這么多年,也沒什么流言蜚語,一直都潔身自好,后院里也沒什么亂七八糟的人,不失為一個好的夫婿,先皇后姐姐在天之靈,也有慰籍。”
“也是先皇后姐姐眼光好,一下就挑中了整個盛京城最好的兒郎。”
趙嫣然臉上的笑已經快掛不住了,笑容僵在臉上,牙齒狠狠咬著。
她一刻也不敢想,魏長風會娶了趙戚月,特別趙戚月明日就要受封長寧公主,屆時,身為有封地公主的駙馬,魏長風只怕難展抱負。
她是既憤怒,又心疼。
她的長風哥哥,怎么可以娶趙戚月。
她不允許。
趙戚月定定看了一眼鸞嬪,忽然也笑了。
“是嗎?既然這樣,本公主就借鸞嬪吉言。”
鸞嬪笑得花枝亂顫:“自然是真的。”
鸞嬪是和顧皇后一同進宮的,小了葉嬪一輪,葉嬪因為長的不算出彩,只被寵幸過兩回,十來年還在嬪位,可鸞嬪不一樣,鸞嬪如今一個月也能見到幾次舜庸帝,雖兩人同級,但誰都知道,葉嬪不如鸞嬪。
而鸞嬪能把握著這個度,既受了恩寵,又不會惹了姚貴妃的眼。
這種進退有度的女人,絕不會是聽命于趙嫣然和姚貴妃的。
有意思的很。
影影錯錯的宮墻下,藏著的人精可不少啊!
因著鸞嬪幾句話,趙嫣然也沒了興致,有些焉。
趙筱暖神色嚴肅,聲音帶著冷意:“是嗎?本公主還以為兩位在背后嚼什么舌根呢,莫不是以為言語兩句,就能留住父皇的心?”
“得虧今兒遇見的是我們姐妹幾個,若是遇見的是皇后,只怕兩位臉上掛不住。”
葉嬪聽不得,白了臉。
鸞嬪也是一抖,趙筱暖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留,果然是如今趙戚月回來了,傍上了太子一脈,膽子也大了起來。
“七妹妹何必動怒,今日咱們是來賞梅的,心情愉悅最重要。”
趙嫣然也很生氣,在盤算著如何讓趙戚月失了父皇的心,從而退了和長風哥哥的婚約。
據姚貴妃透露,春宴孟國過來,似乎是打著聯姻的名號,時間不多了,趙戚月頂著和魏長風的婚約,自然是不用去聯姻的。
就剩了她和趙筱暖,趙筱暖年紀比她小,可不會越過她而讓趙筱暖去聯姻的。
聽說孟國皇上和皇后伉儷情深,又是自小的感情,如果她和親過去,能不能有一席之地也難說。
更何況,去了也是和一眾妃嬪爭寵,趙嫣然想想就不愿意。
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她嫁給魏長風,而趙筱暖,就是那個和親的不二人選。
這樣想著,那么趙戚月就不可留了。
定了定神,才勸著趙筱暖。
雖然結果不是她滿意的,但齷蹉已經生了,就等發芽,然后長成參天大樹。
趙嫣然有腦子,不然也不會在前世將趙戚月踩在腳下。
同樣,這一世的趙筱暖,也是個有腦子的。
淡淡看一眼趙嫣然。
“五姐姐這是哪里話,筱暖可沒生氣。”
葉嬪和鸞嬪到底是不想繼續呆在這兒,找了個由頭便離開了。
菡萏也去采梅花。
趙戚月坐下,漫不經心的掃一眼石桌上放著的涼了的茶水。
跟在趙筱暖身后的襄連反應過來,立馬去準備新的茶水。
趙嫣然有些摸不定兩人心里在想什么,但心里又有些不甘心。
輕輕開口。
“七妹妹,平日里見你話挺少的,默默無聞的,這四姐姐一回來,你話就挺多的,看來四姐姐一回來,你心情就好了很多啊。”
趙筱暖內心嗤笑一聲。
哼,難不成天天受你欺負,冷嘲熱諷的就能心情好?
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瞧五姐姐說的這叫什么話,咱們是姐妹,四姐姐去了淮余,身邊除了芙蕖和菡萏兩人,親人都沒有,再加上又受著病痛的折磨,這回了盛京城,不似淮余那邊條件不好,我自然是為四姐姐感到高興的。”
說著又歪頭看著趙筱暖:“難道五姐姐不高興?”
當然不高興了,恨不得她死在淮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