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樓。
今日的醉夢樓頗為蕭瑟,一樓的賓客不過一手之數,而二樓更是只有兩個人。
趙云身穿白色長袍,徑直朝著那二人走了過去。
郭嘉則是瞥了一眼走近身來的趙云,默不作聲的拿過來了一個新的酒樽,斟滿了酒,放在了旁邊的桌案上。
趙云就盯著被郭嘉放在桌案上的酒樽,動作輕緩的跪坐在了那里,舉起了酒樽,仰頭一口氣飲盡。
賈詡看著趙云的動作,收起了手中緊握著的匕首,開口問道:“何事?”
郭嘉繼續默不作聲的給趙云桌案上的酒樽滿上,緊跟著打了一個哈欠,頗有興趣的看向了趙云。
“我升官了。”趙云直接把懷里揣著的官印拿了出來,擺在了面前的桌案上,緊跟著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當真是……叫人云里霧里。”
“校尉印?”賈詡伸手接過了桌案上的官印,一眼便看見了印底刻著的統領校尉四個字,輕笑著說道:“西園的一千人雖說屬于劣兵,不過如今的狀況也算得上不錯了。”
趙云聽著賈詡的評價,忍不住開口解釋道:“牛輔提及,西園將會擴軍至八千。”
“如今整個司隸兵力缺乏,西園擴軍也絕不會超過至四五千之眾。”郭嘉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說道:“只待有戰事來臨,你放可應時征兵。”
“戰事?”趙云的聲音忽然低了一些,抿著嘴繼續說道:“我倒是不期待。”
“子龍。”賈詡側過身子看向了趙云,沉聲問道:“切記,莫與涼州軍扯上太多關系。”
趙云聞言不由得有些疑惑,開口問道:“為何?”
“涼州軍派系復雜,如今是太尉一人能夠鎮住所有的人,讓表面的涼州軍萬眾一心,實際上卻并非如此。”賈詡輕嘆了口氣,繼續的說道:“如今還不是與他們打交道的時候。”
“我知道了。”趙云輕輕的點了點頭,緊跟著與旁邊的郭嘉說道:“我準備讓你在西園擔任主簿,你與文和先生覺得如何?”
“西園主簿?”賈詡的眉頭輕挑,看向了郭嘉說道:“我覺得不錯,也好過奉孝整日在此處酗酒。”
“何為酗酒?只思飲酒而不理其他也,我何時如此了?”郭嘉不屑的撇了撇嘴,仰起頭又是一樽酒飲盡,跟著說道:“不過這也的確是好事,我也能領些俸祿買酒,不必整日為文若說辭。”
“那你明日一早徑直去往西園即可,我已經與牛輔說好了。”趙云無奈的搖了搖頭,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補充道:“記得莫要飲酒,軍營飲酒可是大罪。”
“我自然知道。”郭嘉滿眼都寫著不滿的瞥了趙云一眼,冷聲說道:“我沒記錯,你應該去找蔡邕了。”
“是該動身了。”趙云看向了窗外的天色,點了點頭說道:“那我便走了。”
“稍等。”賈詡輕嘆了口氣,開口攔下了準備起身屙趙云,無奈的開口說道:“還有件事情要與你說。”
趙云聞言,連忙的跪坐了回去,問道:“何事?”
“各地刺史州牧收到洛陽的封賞,大多會派遣使者前來受命,此事被太尉交給了蔡侍中,并且讓蔡侍中挑選一位武官與他共同負責此事。”賈詡放低了聲音,微微的低著頭繼續說道:“近處的使者這兩天便到了,蔡侍中相必會與你談到此事,你務必要與蔡侍中說好,讓你成為這共事的武官。”
趙云則是一頭霧水,緊皺著眉頭問道:“招待使者?此事為何要如此上心?”
“洛陽的情況不會久遠,你需要和外界建立聯系,這是以后面臨困境的破局之道。”賈詡的聲音越壓越低,顯然并不想讓其他人聽見,最終才喘了口氣,恢復了正常的模樣,繼續說道:“再就沒什么事情了,天色尚早,快去蔡府吧,莫要耽誤事情。”
“我知道了。”趙云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朝著賈詡與郭嘉拱了拱手,轉身便離開了。
郭嘉則是看著趙云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酒樽,偏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賈詡,開口問道:“這個統領校尉,與你有關?”
“只是文優詢問我對于西園的意見時,提了兩句罷了。”賈詡輕笑著搖了搖頭,重新的拿出了懷中的那把匕首,微微的瞇著眼睛,開口說道:“你覺得文優送給我這把匕首,是想要說明什么?”
“你前些時候與他說了董卓非王莽,這應當是他對你的回應。”郭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緊跟著繼續說道:“王莽再怎么說也是稱帝之人,有那氣運,可如今的洛陽并無這氣運,那李儒也不過把自己蒙在鼓里,不愿意出來罷了。”
“人總是需要些固執的。”賈詡伸手舉起了面前的酒樽,輕輕的抿了一口,忽然開口說道:“聽說有位神醫,名為華佗,會在過些日子來到洛陽。”
“神醫?”郭嘉不屑的搖了搖頭,打著哈欠說道:“我沒什么興趣。”
“你最好是有興趣。”賈詡放下了手中的酒樽,跟著站起了身來,開口說道:“我有事要去趟太尉府。”
“去吧。”郭嘉隨意的擺了擺手,繼續的品嘗著手中的美酒。
……
騎都尉府。
兩個士卒壓著路鳴停在了門口,身后還跟著李都。
看著攔在門口的護衛,兩個士卒從懷里掏出來了趙云的都尉官印,讓他們將路鳴帶了進去。
而兩個士卒則是看著路鳴進去,轉身準備回去軍營,卻瞥了一眼路對面的李都,無奈的搖了搖頭,徑直離開了。
李都就這么看著那兩個士卒離開,心中焦急的看著騎都尉府的大門,準備在此等待趙云的身影,為路鳴求贖罪。
至于路鳴則是被府中的侍衛一路帶到了一處偏院之中,一盞茶水,再無其他。
呂玲綺站在偏院外面,詢問著侍衛此人的來歷。
“子龍讓帶來的?”呂玲綺瞥了一眼院子,揮了揮手讓那侍衛離開,自己則是自顧自的念叨道:“若是帶回來個女子還算正常,卻帶回來個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