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吉祥!”洛囂走進了大殿,行了個禮,隨同的老奴也跟著行禮。
“平身吧,你們都已經是大晝的老臣了,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就沒必要如此拘束了。”白芷說。
這句話讓洛囂很是開心:“謝皇上!”
“洛君主此次來中源國是何目的,該不會是想和朕算賬吧?”白芷先是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老臣哪敢與皇上您算賬呢,您看這說的也太……”洛囂尷尬一笑。
“那,洛君主是為何事呢?”白芷接著追問。
“自家小女如今仍未嫁人,臣甚是擔心,如今已經是到了當嫁之齡,臣想若是能攀上皇家的親緣,那是再好不過呀!”洛囂說的似乎是在懇求白芷一般。
白芷看洛囂似乎也沒有要欺騙自己的意思,正高興,突然又想了想,洛羽菲早就去了東靈,還嫁給了東靈君主玄奕,于是便開始懷疑洛囂是不是想要將另外一個人許給自己。于是還專門留了個心眼,問:“這想要攀上這門親事的,是誰啊?”
“實不相瞞,正是臣的小女洛羽晴,若是皇上對之不滿意,或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娶北櫟才女洛羽菲也可。”洛囂并沒有直接說洛羽菲,而是把洛羽菲放在了第二個人選,當然,洛囂希望白芷能選擇的是洛羽晴而不是洛羽菲,畢竟洛囂知道他自己根本就交不出洛羽菲。
“那洛羽菲不是嫁給了東靈君主玄奕嗎?怎著洛君主你還想拿棄婦嫁與朕?”白芷說出的話雖然很難聽,但也確實是這么說。
洛囂趕緊搖了搖頭:“老臣哪敢做那等事情,那洛羽菲根本沒有嫁給東靈君主玄奕。”
“你還敢騙朕!好大的膽子你!”白芷罵到。
“臣不敢,臣不敢,臣說的句句屬實啊。”洛囂趕緊否認說。
“哦?真的并非如此?”白芷問。
“是啊,皇上,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東靈君主玄奕安排的一場計謀,與我女兒洛羽菲假結婚,并不是真正的娶她啊!那玄奕喜歡的人,是其他的人,并不是洛羽菲,小女在東靈過了好幾年的苦日子,我想讓她得到真正的解脫,得到真正的愛啊!”說到這里,洛囂突然間滿臉都是淚水,開始掩面抽泣起來。
“行了,洛君主,我也知道你的不易,也知道你想將你女兒早些嫁出去,找到她的如意郎君,你就別在這大殿上哭了。來啊!給洛君主來一條絲巾。”白芷朝邊上的侍衛示意了一下。
侍衛給洛囂遞過去一塊絲巾,讓他擦了擦眼淚。“可是眾人皆傳那洛羽菲嫁給了東靈君主,老臣若是執意要將她許配給皇上,這要是傳出去,天下人都會笑話老臣,說老臣這是圖謀不軌!皇上的名聲可能也會因此……”
“放肆!用得著你來說嗎!”一旁的梁閔怒斥說。
“所以,老臣這才折中,想要將洛羽晴許配給您啊,皇上您意下如何?”洛囂問。
白芷沉默了,發呆起來,回想起了曾經的事情:
“再過一日我就要遠嫁東靈了,希望你能看到我之前的信,哪怕到路上見我一面也是,到了東靈,我會一直給你寫信的。”落款上赫然寫著洛羽菲的名字,這封信,顯然洛羽菲已經寫的毫無顧忌了。不過當白芷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多日之后了。
那日,洛羽菲的馬車借道中源國去東靈。
“中源國到了嗎?”洛羽菲著急的問。
“小姐,已經到了,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隨意出馬車吧,有什么事情只要吩咐下人們照做就是了。君主吩咐了,不能讓你隨意的走動,特別是不能讓你跑了,不然下人們都得遭殃。”仆從對洛羽菲說。
然而洛羽菲還是忍不住掀開了馬車的簾子,道上的人來來往往,這些人都是到各國行商的商人。看了好久,盼著白芷能像個凱旋的將軍一樣來接走自己,一直提著簾子,直到手都酸了,直發抖……
“皇子,你這是要去哪啊,皇上吩咐過你不能隨意外出的!”梁閔趕緊拉住了馬的韁繩,不讓白芷走。
“你給我讓開!”白芷吼到。
這時皇家護衛也趕緊來到面前擋住了白芷的去路。
“皇子,你還是醒醒吧,這樣是沒有好處的,說不定皇上會因此而廢了你!”梁閔勸到。
“這個破皇位有什么好的!我寧可不要!給我撒開!”白芷終于狠下心,一腳踹開了梁閔,提起了韁繩,舉起馬鞭。“駕!”
任由皇家護衛怎么想阻攔也阻攔不住,把守大門的幾個守衛見狀想把宮門趕緊關上,守衛使出了吃奶的勁使勁關門,眼看門就要關上了。白芷狠狠的抽了馬一鞭子,以高速沖向了宮門,在守衛把門關上前,從最后一道縫飛奔了出去。
“洛羽菲,你在哪?”白芷出來就懵了,不知道該去哪。中源國的東邊有三座城池,兩條官道,洛羽菲并沒有在信中提及自己經過哪里,也沒有說自己會在哪座城停留,因為她也不知道。
白芷只好在一條道上,從北奔到南,又去了另一條道,從南奔到北,顧不得吃什么。
然而就在此時,洛羽菲的手已經支撐不住,放了下來,簾子重新擋住窗口,疾馳的馬蹄聲從車外經過,等到洛羽菲再提起簾子時,已是煙塵滾滾,看不到人影了。兩人都不知道,此時他們就已經擦肩而過了。或許是上天沒有給與他們這個緣分,再相見時,就不知道是何年了。
“小姐,我們馬上就要出中源國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吃些東西了?”仆人問。
洛羽菲搖了搖頭:“沒等到他,我,我什么也不想吃。”
仆人聽完,嘆了一口氣:“小姐,還是算了吧,這中源國雖然不大,可是從南到北走一趟少說要一天,更何況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會來。”
洛羽菲閉上了眼,把雙手放在了心前:“希望,你永遠記得我。”過了一會才睜開眼,接過仆人手中的干糧,“也許你說的有道理。”
天色已經黑了,白芷終究還是沒有找到洛羽菲,下了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撿起了一塊石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老天爺!你為什么對我這么不公!你要是對我這么不公,就不要選我做天子!皇位都給你,我只要我的洛羽菲。”
說著說著,就一個人靠著城墻,在這寒冷的夜里哭了起來。
默默的吟起了一首詩:
梨花已落似白雪,卻言飛霜臨三月。不知佳人銀臺缺,未圓怎敢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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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白蓮
梨花已落似白雪,卻言飛霜臨三月。不知佳人銀臺缺,未圓怎敢與君絕。 洛羽菲遠嫁東靈之時已是冬末春初,此時梨花正盛開,卻也有不少落至地上,在夜里,白芷誤把梨花看作白雪,寒風吹在他身上,還誤以為三月仍然下雪,天上朦朧的月亮正如自己一樣,缺少了一半,不是圓的,正是因為自己這不圓的一半,才不敢和自己心愛的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