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頭,不要其實是最好的,她還不想結婚的事情弄得眾人皆知。
沈凜初吃過早飯沒多久便離開了,畢竟后來討論婚禮的事兒弄得有些尷尬,余悸又不是一個善于待客之人。
“你……別多想,我就是純粹懶,而且,我不是很想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兒,太突然了,我知道是我的問題,但是真的對不起了!”余悸扒在門框上,看著背對她等電梯的男孩,很認真的思考過后才沖出來跟他想要說清楚一些事情。
哪有那么容易就說清楚什么,況且她的問題,她又不可能把問題扒開了擺在他面前。她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我幻想的婚禮上,新郎不是你!
哪怕是真相,可傷人的不就是真相嗎?余悸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雙眼目無焦距的盯著面前的水杯,很普通的陶瓷杯,唯一出彩的大概是上面精心設計的鑰匙圖案。那是余悸大一的時候,跟隨宿舍大流在淘寶上定制的,她很喜歡,一用便用了七八年,算是跟隨她的老物件。她伸出手摩挲了一下,七八年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呢,連一個物件都被扣上了她的烙印。
她想著沈凜初,那個看起來幼稚卻陽光開朗的大男孩,莫名其妙的被她拉進了號稱婚姻的墳墓里。這場婚姻里,她有著不安好心的算計,卻獨獨忘記了想要坦白的時候該怎么說出口。她還是過不了良心的譴責,卻又不想將自己的傷疤在眾人面前揭開,然后鮮血淋漓!
她站起來,將杯子里的水全部倒進廚房水槽里,看了一眼垃圾桶,將杯子放進頭頂的柜子里,哪怕是最普通的杯子,她也不舍得輕易丟掉。
余悸不知道余臻是怎么說的,反正外婆很淡定的就接受了她已經把結婚證領了的事實。
這其實不太符合外婆的設定!
余臻本想在外面訂個大包間,許女士想了想還是決定在家里吃的好,好在只是雙方家長簡單的見個面,吃頓飯,算是慶祝他們兩個結婚了。
家里一大早開始就鬧哄哄的,沈凜初雙手搭在二樓的欄桿上,看著許女士忙上忙下的。
“媽,你這兒是不是太早了些啊?”
許女士把手里的菜單遞給阿姨,囑咐了幾句。
然后仰起頭,指著沈凜初,“你給我下來,這都幾點了還早,都要吃午飯,你就知道睡!”
沈凜初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一點零五分,確實該吃午飯了。
他下來的時候,許女士早扎廚房里去幫忙準備晚上的食材了。
隨手拿了個蘋果,悠悠的轉到客廳,大咧咧的坐到沙發上。
廚房里傳出許女士的聲音,“沈凜初,你沒問問余悸今天幾點下班啊?”
他咬蘋果的動作一頓,“不知道。”
停了一瞬,怕許女士出來揍他,再次開口道:“我提前去接她就是了。”
廚房里噼里啪啦的根本沒人搭理他。
午飯過后,余臻就帶著老太太過來了,說是要來幫忙。
許女士笑,家里請了廚師的呢!怎么能讓老太太下廚房。
商討無果。
于是許女士和老太太倆人便湊到一起做起了蛋糕。明明第一次見面,看起來卻熟稔的不行。
4點多的時候,余臻電話打了進來。
響了幾聲,余悸才將手機夾在肩膀上接了起來。
雙手還在鍵盤上敲打著。
“怎么了?我忙著呢!”
余臻嘆了口氣,他就知道。
“沈凜初去接你了,應該快到了,你收拾收拾馬上下去。”
“不是,他來干嘛?我還有事兒呢!”
有人敲了敲門,進來說:“總監,江總那邊通知十分鐘之后開會。”
“哎,好,我知道了。哥,我這兒不跟你說了,我待會要開會!”
“今天晚上,雙方家長見面呢,你不是要你外婆沒面子吧!”
“今天?”余悸拿下手機,看了下電腦右下角的日歷。
她確實給忘了。
“行了,我知道了。先掛了,我去跟江吾恩說一聲。”
掛了電話,余悸格外煩躁的抓了幾把頭發,似乎所有事兒都攪在一起了。
看了一眼電腦,然后保存關機,一氣呵成。
抓起外套向外走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余悸剛想接電話。
然后掏手機的時候好死不活的撞上了過來找她的江吾恩。
“你不能輕點!”余悸揉了揉撞得生疼的腦袋。
“你干嘛去?待會開會呢!”江吾恩一個反手搭著余悸的肩膀往電梯走去。
余悸掙扎著,拍打江吾恩不知輕重的手。
“我還有事兒呢,你放開我,有什么事兒你晚上再跟我說,給我撒手。”
“別鬧哈!讓人看笑話了。”
“江吾恩,再不撒手我咬你了。”
然后,余悸當真一口下去咬在江吾恩手上。
“余悸,你tmd瘋了。”
“跟你說我有事兒的嘛!回頭請你吃飯,給我應付著,走了!”
余悸轉身,剛走了一步,看見前面的人,身形一頓。
“總監,有人找。”小姑娘朝她揮了揮手,立馬跑沒影兒了。
沈凜初站在電梯口,靠墻站著,表情寡淡地盯著她。
余悸不知他天性如此,還是因為看到了什么的緣故。
明明什么都沒做,卻總感覺自己罪大惡極。她怎么好像有種被捉奸的錯覺。
余悸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逗笑了。
呵呵的感受了一波周圍人的目光,余悸還是覺著走為上策。
抿了抿唇,硬著頭皮朝他走了過去。
“你怎么找到這兒的,我剛想下去再給你回電話來著。”
沈凜初默不作聲的轉身,按電梯。
“喂!”江吾恩開口。
余悸回頭瞪了他一眼。
江吾恩果斷閉嘴。
這孩子低氣壓比余悸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電梯里,沈凜初一句話都沒跟她說。
他其實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有些事兒沒想好該怎么問出來,甚至要不要問!
余悸覺著腦袋有點空。幾天的相處,被余臻和江吾恩養出的性子都快被他磨平了。
坐上車,沈凜初倒是沒著急開車,余悸也沒想開口催他。
沈凜初的表情有些嚴肅,薄唇緊抿著:“我是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我才上去的。”
余悸頓了頓,有些無奈。
沈凜初低著頭坐在那委屈的樣子,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余悸心頭一緊,朝著窗外不再看他。
“知道了,開車吧!”
“嗯。”他聲音淡淡的。
余悸閉上眼睛,有些累,她什么都還沒準備好,就被自己的愚蠢給送坑兒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