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萬里無云,通過位于威爾伯公司大樓十一層的觀察室的窗戶向外望去,頗具現代都市風格的墜星鎮在天氣的襯托下呈現出了新興城市所應有的面貌。
如同教科書里常見的城市風景照片一樣的墜星鎮。雖然街道上并不像向日市這種國際性大都市那么擁擠,但是放眼望去墜星鎮鎮主干道上的行人數量還是相當可觀的。
在明媚陽光的照射下,小鎮就好像重獲了新生一樣煥然一新。夜間的恐怖與冰冷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就好像那時映入當時映入洛夏眼中的的只是虛無的幻影一樣。
然而那既非幻影,也不是妄想。
這些天洛夏所經歷的,可以說是一場噩夢——
“小舞···去世了??”
在聽到了露西亞的回答之后,洛夏有點迷惑不解。
就算露西亞已經竭力在洛夏的面前扮演出一名充滿知性氣息的學者,但是在洛夏的眼中,她的這種裝扮出的一本正經反而與她混血兒特有的長相和身高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
就好像是原本走可愛風格的洋娃娃,卻被不懂事的主人強行穿上了大人的衣服。
“嗯?你說小舞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洛夏沉思了兩秒,融合了教授單片鏡能力的右眼隱形眼鏡的數據觀察下,小舞的心跳明顯快于正常人。一般會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只會有兩種:緊張和撒謊。
洛夏目前并無法判斷眼前這個名義上是墜星鎮威爾伯公司負責人的少女是其中的哪一種,所以他想了想之后繼續說道:
“但是那天晚上我和她還有過接觸,我在場的另一位同事——樊高也同樣能證明,所以……”
洛夏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作為自己來到墜星鎮之后見到的第一位超越者,正是由于露西亞的出現才更加讓洛夏堅信了超自然的存在,也因此踏入了這邊的世界。
可以說沒有露西亞的話,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洛夏。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洛夏對這個最初見面時緊張冒失的少女還是有相當不錯的好感。
所以在誤以為這是露西亞為了報復自己沒有履行當時來找她的承諾而做出的惡作劇行為后,洛夏則是一臉和善的看著露西亞聳了聳肩。
然而讓洛夏不解的是,自己這種沒有直接戳破謊言的行為并沒有贏得露西亞的好感。
露西亞在看了洛夏的表現之后,先的愣住了幾秒鐘,然后立馬像是被在家長會上被點名批評的小學生一樣,立馬漲紅了臉。
在洛夏的視角里,露西亞的心跳正在肉眼可見的加速。
“才……才不是開玩笑啊!”露西亞小聲吼了一聲。
但是很快的在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之后,她則立馬用沒有拿東西的左手捂上了嘴。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露西亞對洛夏也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雖然洛夏與自己最初猜測中的等級和實力有相當大的偏差,但是最為她在成年后第一次接觸到的公司外部超越者,露西亞對洛夏還是相當感興趣的。
而且這些天的多項測試數據表明,洛夏已經初步掌握了一項類似于空間移動這種屬于理想級上級的能力,以及遠超于常人的敏銳洞察力和知識量。
這種從接觸到覺醒,只有短短幾天的時間,更是公司的記錄里前所未有的。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露西亞才更加確信自己的眼光沒有錯,甚至還趁機從薩萊·格拉迪尼博士手中搶來了這個本該屬于博士的資料遞交工作。
露西亞這么做的原因,僅僅是為了更加了解洛夏這個不可思議的新人。
但是讓她沒想到卻是,一上來自己就被洛夏當成了是撒謊拿他尋開心的大小姐。有那么一瞬間,露西亞產生了想把手中的氣人記錄板砸在洛夏臉上的沖動。
“冷靜,冷靜!露西亞,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無論面對什么困難,都要勇敢的去面對它!”
在心中為自己打了個氣之后,露西亞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后再次換上知性的職業微信。
“剛剛只是程序出現了錯誤,請務必忘記這件事。”
“你是機器人么?”洛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并沒有打斷露西亞的發言。
“即使你和你的同事與名為‘小舞’的未知個體發生過接觸,但是事實就和我剛剛說的那樣,真正的小舞已經死了。根據威爾伯公司對小鎮三十多年的觀測和記錄數據來看,名字里帶有‘舞’這個字的女性一共有3841人。其中符合你所描述,年齡在25歲以內的一共有1123人,其中有11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死亡。
在經過了一系列的排查之后,還活著的1112人僅有一人符合超越者的條件,但是她卻因為某個事件在三年前被送往了星湖療養院。
既然你堅信她的名字帶有‘舞’這個字,那么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答案就只剩下一個……”
“她已經死了。”
“沒錯,就是這樣。”
在這一次對話順利的進行之后,露西亞漲紅的臉才有所好轉。
雖然因為洛夏的誤會打亂了自己的完美登場,但是在完成了這個解說步驟之后,露西亞還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然后她無視了記錄板上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你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小丫頭)這幾個字,將墊在記錄板下的幾張調查資料紙張拿了出來遞給了洛夏。
之所以沒有使用平板電腦的原因,是因為露西亞想要驗證一個之前對洛夏檢查中的一個發現。
僅用了一分鐘不到,洛夏就快速翻閱完了附帶著照片的1112的相關資料。每一張紙上密密麻麻的登記了30人的資料,雖說已經做了方便閱讀的排版,但是在這接近40頁的資料也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短時間閱讀完成的。
如果不是依靠右眼的資料分析能力的話,洛夏起碼要花上大半天的時間來一一確認。
“嗯,的確沒有我要找的小舞。”洛夏快速翻閱完的同時給出了答案。
而在見識到洛夏這絕非常人能夠辦到的資料查詢速度之后,露西亞已經完全拋開了之前的郁悶,反而露出了一臉好奇的表情盯著洛夏,就像是小朋友發現了新玩具。
“你怎么辦到的?”
“啊……這個……”對于將整個臉都湊過來的露西亞,還在思考中的洛夏一時間并沒有反應過來,“怎么說呢……這是我的能力……對,屬于我‘觀察者’的能力。”
“觀察者?”
“對,沒錯,觀察者。”洛夏這時干脆將集會的稱號給報了出來,并且順著這個思路與自己經常閱讀的小說里的套路,他又繼續說道:“我認為現實生活中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物都是一本書,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我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夠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寫出書籍,收錄進一個巨大的圖書館之中,所有現在的我要做的就算‘觀察’‘分析’和‘記錄’。”
洛夏裝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看著窗外瞎扯著。
原本他以為這種半開玩笑性質的發言只會招來露西亞的嘲笑,但是沒想到轉過臉之后洛夏卻發現,露西亞雙眼閃爍的光芒比之前更刺眼了。
這一瞬間,洛夏的心中產生了一種欺騙小朋友的負罪感。
“好……好厲害!”
“不……那個……算了……”
原來洛夏還想解釋一下,但是由于露西亞的眼神太過純潔,他在內心斗爭了一番之后還是選擇了放棄。
有的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言歸正傳……”洛夏輕咳了一聲,將露西亞拉回到了現實,“你能夠保證這份資料是完整的么,我的意思是,是否還會有威爾伯公司沒有調查到的資料。”
“不可能。”露西亞搖了搖頭,“只要是在這個墜星鎮發生的一切,威爾伯公司都有所記載,甚至連那些不愿意合作的部分‘獵人’,威爾伯公司也有他們行動的記錄。”
露西亞說道這個的時候,露出了一臉絕對的自信。
只有這一瞬間洛夏才從她的身上看到了有著沃雷特這個姓的大小姐的身影。
“既然如此,那剩下死去的11人的資料,也有么?”
“當然。”
露西亞給出了明確的答復之后,輕松的躍到了房間內的電腦椅上坐下。
只見她快速的輸入了數組密碼之后,就從電腦上調出了相關的資料。隨著她啪啪啪的拍了幾下手,原本敞開的窗戶也自動拉下窗簾,房間一時間被黑暗籠罩。
“稍等,就好了。”
在原本就不大的觀察室內,露西亞的聲音仿佛是從洛夏耳邊傳來一般。
雖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洛夏還是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
“等等……這個怎么打開來的……噫?”
正在洛夏腦補著一些黑暗中發生的一些奇怪畫面時,自己正前方的墻壁突然亮起。然后一組整齊的11人的生活照片和資料詳細的現實在了墻壁屏幕上,這時洛夏才意識到剛剛露西亞遞給自己的紙質資料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能力。
“直接說不就好咯,我又不會藏著掖著,只要不是和集會相關的問題就行。”洛夏在內心不由的笑了笑。
對于露西亞這種小伎倆,洛夏不僅并不排斥,而且還讓自己聯想到了某種小動物。
就在他正準備開口表明自己的想法之時,屏幕靠右邊位置的一組照片吸引了洛夏的注意力。雖然照片上的人看上去要比小舞小上很多,但是只要是見過小舞的人,就絕對不會認錯。
不同時期的同一人,只不過照片中的少女有著小舞所缺失的名為“情感”的東西。
而且就在人物照片的正下方的一張照片中,小舞的墓碑靜靜豎在墜星鎮墓園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