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太陽，戀戀不舍地掛在柳樹枝上，把余暉留在小村里。宋小淑胳膊里夾著雙鞋底往家里走，那張充滿青春氣息的臉上，明顯地露出一絲落寞。聽說鎮上建服裝廠，高麗云要進去上班，可惜她沒有關系進不去。

　　一輛摩托車由遠處駛來，她自然地往路邊閃去，不料，車聲嘎然而止。“宋小淑！”是李永春在叫她。小淑低著頭看也不看他，“不是對拐子叔說好，不讓你來了嗎？怎么又來了。”

　　“我不是為我們的事來的。我朋友飯店里缺人手，讓我幫忙找人，你去不？”他見小淑聽了動心，忙趁熱打鐵地又說：“冬天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你在廚房擇菜洗碗打雜，一塊兒跟著廚師學著做幾個菜，多好。”

　　“回家商量一下說吧。”小淑猶豫一下說。李永春不忘跟上一句，“我本來問別人來，正巧碰上你，覺得你去也行。干上幾天看看，不行就回來。”

　　小淑回到家，沒有說是李永春介紹的，也沒有想到宋大娘當即高興地說，“冬天家里沒活，你出去干兩三個月，掙錢給自己買件衣服。”

　　就這樣，宋小淑懷著對李永春的好感和信任來到李家莊。她問哪家飯店找人，不料李永春卻說：“你先在我這里熟悉一下，學習吧。”

　　過了兩天她又要求過去，李永春卻笑了笑，說：“人家已經招了一個，你就在這里干吧，不會少你錢的。”小淑終于明白他的意圖，忐忑不安，執意要回家。李永春哪會放過她，憑借能說會道的本領，幾句話就把她說服。

　　當時，小淑居然想：來時給母親說的挺好，這樣回去不好交代。干段時間說吧。

　　這天，宋大娘聽鄰居說看見小淑在李永春飯店里，不是別人家的飯店，急忙來到兒子家，低聲下氣地對宋大嫂說：“你去看看，不行讓她回來，千萬別干丟人現眼的事。”

　　“哦，我喂完豬就去。”究竟是一家人，宋大嫂一面攪拌豬食，一面點頭答應。

　　中午時分，宋大嫂打聽著來到“又一村”飯店，放下車子逮住人就問，“你們這里新來的服務員呢？”

　　在前廳，一個穿紫色衣服，打扮得非常性感美麗的服務員小王，趕緊跑到后面去報信。小淑知道正想出去見見大嫂，卻被李永春過來一把拽著走向后門。

　　李永春的眼珠子迅速轉了一圈說：“聽我的安排，保證沒錯。”

　　宋大嫂坐在椅子上，端著服務員為她倒的茶水，打量著裝飾華麗的飯店。她心里話，洋洋他奶奶真傻，給閨女找這么個主還不愿意，嫌人家小伙子油嘴滑舌的。哼！找個老實巴交的，像洋洋他爸爸那樣的莊戶人家就好嗎？只會懂點木工，干點木匠活，弄不好過一輩子窮日子。

　　“大嫂，你找的人不在這里。”小王走回來趕她走說。宋大嫂看到她心虛的樣子，要起身進去找，卻見里面跑出一個穿深紅色西服褂子的姑娘來，問道：“誰找我？”她們一樣描眉畫眼，嘴唇涂抹得血紅。

　　宋大嫂看不慣她們的打扮，漫不經心地問，“你們這里有幾個人？”

　　小王笑著回答，“你說的女的吧，一共有三個，后面還有兩個廚師，是男的。這樣算上我們老板，六七個呢。”宋大嫂聽說有三個女的，忙問：“那個女的呢？”

　　“哈哈，那個更不是你哪找的人了，人家是外地人。”小王故意發笑。

　　“干什么呢？”李永春雙手插進褲袋，裝作悠閑地樣子，從里面走出來。“找人的。”小王迎上去說完，徑直走開，不再理睬宋大嫂。

　　真奇怪，有人看見她在“又一村”飯店里，沒在這里會在哪個店里呢？宋大嫂掃了一眼店里，尋思著往外走。

　　“哎！”被李永春使了眼色的小王追出來，叫住她說：“大嫂，我想起來啦，你往南走。那個雙喜大酒店啊，才招來一個姑娘，聽說是本地人。你去看看吧？”

　　宋大嫂將信將疑地推著自行車過去。宋小淑心神不安地坐在雙喜大酒店門口，看到宋大嫂，急忙跑過去。說：“嫂子，你怎么來了？”

　　“咱媽不放心，叫我過來看看。”宋大嫂把車子支在路邊。

　　姑嫂兩人站在馬路邊開始說話。宋大嫂叮囑說她：“才來幾天，瘦了，干活不要和在家里一樣實在。”

　　“嗯，嫂子，咱家活都干完了吧。”小淑不好意思地笑笑，問家里的情況。

　　“冬天了，家里沒啥活。”

　　宋大嫂說到又一村飯店的時候，說：“剛才碰到的那個小伙子不知道是不，我看挺好的。要不晚勸勸咱媽，找找拐子叔說說，你們再拉拉。”

　　宋小淑怔了一下，說：“嫂子，都過去的事，別提啦。我在這里挺好，你回去對咱媽說，過年放假就回家。”

　　陽光暖和。姑嫂倆顯得也親近，站在那里好像多年不見的親戚朋友，說了很長時間的話。

　　李永春一直在飯店門口瞅著，看到宋大嫂騎車離去，踱著步子過來說，“這么長時間，你和你嫂子嘮叨什么？”

　　“都是你的餿主意，還好意思問。”小淑看到他洋洋得意的樣子，生氣地解下身上的圍裙，朝他扔去。

　　李永春一下子接住圍裙，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都是你母親逼得，要不，哪會有這樣的事？”

　　這天，李永春去縣城進煙酒，給她們買來許多衣服。三位服務員吵鬧著爭搶，只有小淑靜靜地立在一邊沉默不語。小王見狀好生奇怪，她轉動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瞥見李永春身后椅子上有個紅色塑料袋，里面好像還有衣服，一下子拎過來打開。

　　“哦，這里有更好看的。”小王大聲叫嚷著拽出來，只見是一件漂亮的羊毛衫。

　　李永春慌忙搶過來，拿起包裹拉著小淑就往外跑。不料被小芳攔在門口，“老板！你不要太偏心，不給我們穿，讓我們看一下還不行嗎？”

　　李永春沒有理睬她，猛地推開她大步走出去。“你這樣做，有點過分吧。”小淑跟在后面，看到她們一下子都不高興，心中不落忍。

　　“她們高興不高興的，我不管，你高興就好。”李永春說完領她來到自己屋里，抖開那件羊毛衫讓她穿上試試。宋小淑美滋滋地穿上，只見深紅色的高領毛衣，襯著小淑的皮膚粉白嬌嫩。

　　李永春望著她說，“這件毛衣質量比那幾件好，多花不少錢呢。”

　　李永春又拿出一盒新買的化妝品，放在她的手中，“以后，你也要跟她們一樣化化妝，往臉上抹點油，這樣會顯得更漂亮。”

　　“她們抹得太濃，我不那樣。”宋小淑看到李永春對她這么熱情，有點扭捏。

　　“你多少抹一點，一點不抹，不好看。”李永春說完幫她打開化妝盒。

　　經過手忙腳亂，一位楚楚動人，貌似仙女的姑娘，亭亭玉立的站在李永春的眼前。

　　李永春用火辣辣的目光直視小淑，害得她羞澀地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