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霰在背后看著苗芍,她的背影,在她的眼里,仿佛會發光一樣,她有些看呆了。
韓飛霰自小被撿來,與師傅和無風一起四處奔波,各處游歷,可以說是四海為家,兩個師傅對她,都是如同母親對于女兒一樣的,在外事事都有兩位前輩給她打點一切,她基本不用管,只是在長輩們告訴她她要打招呼時她就懂禮數的行個禮罷了。
現在她覺得,苗芍現在的背影,在她的眼里,如同閃閃發光一樣,原來,苗芍還有這樣一個側面。
韓飛霰在后面看的移不開眼,她也想有一天如同苗芍一樣,可以……可以怎么樣?其實她以前一直不理解,為什么要和那么多的人都要笑臉相迎處好關系,這樣很累,不過現如今,她卻不這么想了。
苗芍說完話,道了別之后回頭想要叫著韓飛霰一起走,卻發現韓飛霰帶著類似于星星眼的眼神看著她。
發現苗芍回了頭,韓飛霰趕緊反應過來,別過頭輕咳兩聲掩飾尷尬,隨即說:“走吧。”
苗芍沒有過多在意,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韓飛霰別過頭之后還是要扭頭偷偷看了一眼苗芍,幸好苗芍沒有發現……
苗芍也不知道為什么,從現在之前,韓飛霰和她走路都是并肩而行,可是這一段路卻有些不一樣,韓飛霰就跟在她的半步之后,雖然也不遠,可是苗芍總感覺有點別扭。
“韓飛霰,”苗芍稍微回了一下頭,看著韓飛霰,“我剛才…做錯了什么嗎?”
韓飛霰聽見苗芍叫她,抬起頭,從神游中回到了現實,聽見苗芍的問題,突然笑得無奈,她怎么理解成這個樣子了呢…
韓飛霰搖搖頭,上前半步與平常一樣和苗芍并肩而行,其實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剛才比苗芍落后了半步,若不是苗芍出聲提醒,她也許要停留在自己的思緒里一路。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論什么事情,只要她覺得重要,不論這個事情在別人眼里多么的沒意思,她也會獨自一個人思考很長時間。
苗芍剛好相反吧。
兩個人根據那個驛站站主的指路,一路走向了北方的踏雪無痕。
一直走到了凝素鄉的北方邊界,二人都沒有發現類似于踏雪無痕的建筑,全都是清一色的民宿建筑樣子。
苗芍和韓飛霰站在原地默默思考起來,是不是有什么路口走錯了的,不然的話,可以和當地官府實力相仿的踏雪無痕總不可能與尋常民宿一樣模樣吧?
不過這個可能也不是不能排除,也許踏雪無痕就是這樣的一個樸素組織呢。
不過問題就是這個時候該去哪里尋找,若是當街尋找一個路人詢問,湊巧人家還是官府的人,就不妥了。
二人發愁之時,從她們來時的巷口處晃出一個背著插滿糖葫蘆的稻草架子的中年男人,二人看著那男人走近,近看那個男人半瞇著眼睛,帶著愉悅的表情,仔細聽聽,好像還哼著小曲。
苗芍和韓飛霰對視一眼,苗芍就率先走向那個小販。
“要來串糖葫蘆嗎?姑娘?”糖葫蘆小販發現向他走來的苗芍,問。
這條巷子里靜靜的,苗芍走向小販,為了好說話,先是買了兩串,遞給一同走過來的韓飛霰一串,她吃也沒吃,就笑著問:“請問這位哥哥是住在這條巷子里嗎?”
那小販也不是什么內向之人,聽見苗芍的問題,他就回答說是,還問:“兩位這是走岔了路?”
苗芍和韓飛霰雙雙搖頭,韓飛霰緊接著接上話:“這位小哥可知道這旁邊有什么可以求助的地方。”
“哦?”那個小販笑著瞇了瞇眼睛,苗芍和韓飛霰頓時心里咯噔一聲,這怕是……
“二位是踏雪無痕的來賓?”那小販看了她們的表情,就知道了來者何意。
“對。”苗芍回答,作揖道,“還請小哥帶個路。”
那小販什么也沒說,徑直走向路西倒數第二扇門,很隨便的敲了敲門,里面就有人把大門雙雙打開,放進了那個小販以及苗芍和韓飛霰。
門內門外雖然不算是兩個世界,不過也算是差別巨大,從門外,路人稀少,半天都沒有一個行人,而門里,基本是人來人往,不過大家都素質極高,過路人認識也只是相視點頭一笑,不多說話,每個人步如風,都有自己的事情去做。
雖然人來人往,看起來是富貴人家,不過這里的房屋裝飾,以及來來往往的人的衣著服飾,卻沒有一個顯現著富貴之氣。
唯一區分的,也許就是腰間腰帶上不同的玉佩了吧。
“這邊請。”那小販恭恭敬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苗芍韓飛霰從北邊走。
那小販完全不在意自己還背著一個插滿糖葫蘆的稻草架子,一路上一邊走一邊與人打招呼。那些人也完全沒有覺得扛著插滿糖葫蘆的稻草架子有什么奇怪,也是友好的打招呼。
四周的建筑不同于其他的幫派或者組織,這里的景觀是越往里走就越簡樸,最終苗芍韓飛霰抵達的地方,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個冬日的觀景花園,各色的臘梅花開的爭艷,別的適合這個地方的植物也生長的郁郁蔥蔥。
而,植物的深處,有一間小木屋,比來時暫停過的小驛站更加大一些,而且還是兩層建筑,樓前是兩棵苗芍沒見過的植物,綠色的在雪地里格外惹眼有生機。
那小販到了建筑門前,用足夠但是不吵鬧的聲音喊了一聲有客人來,就沖韓飛霰苗芍二人笑了笑,退下了。
踏雪無痕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苗芍和韓飛霰扣了扣門,里面傳來有人走來的聲音,二人仔細一聽,發現對方是一個步子不緊不慢,又有些沉重的人,隨著他的靠近,韓飛霰拉著苗芍往后退了一步,行禮之用。
門開了,撲面而來的,是書墨的香氣,以及暖暖的氣流,二人低著頭行禮,只能看見純白色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