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席上一片討論,大約就是在奇怪為何這公子會挑選一個無名之輩,打贏了也不風光呀。
苗芍用生命思考該怎么躲過一劫,韓飛霰心下一急,站起身來,對擂臺上的蘇淮說:“芍藥是我派新弟子,武功尚弱。若是公子想要活動筋骨,我代她奉陪。”
蘇淮猜到了,他本意也不是刁難曦林派二人,就只是剛認識的朋友,想要切磋一番。
吳槿雙自從聽到芍藥兩字就想起了悲傷之事,本想退場,礙于自家爹爹的要求,沒能走開。
蘇淮笑笑:“請小姐上場。”
韓飛霰飛身下去,穩穩地落在了蘇淮面前,亦是十步之外。
苗芍看著韓飛霰下去的背影,不禁贊嘆,飛霰仿若天仙一般的人物啊……再加上今日穿了白色綢衣,更是恍若天仙下凡。
韓飛霰面對蘇淮而立,冷峻的表情比平常還要嚴肅幾分,苗芍感覺到自家師傅這次是要用十成十的功力了。
有些擔心,又有些期待,韓飛霰的武功究竟有多強她想知道,就剛才看來,蘇淮也非泛泛之輩,這比武,確實有趣多了。
蘇淮看著對面的韓飛霰,感受到了對方的氣場,不禁收了收臉上的笑容,難得正色。
苗芍瞅了一眼那邊的周涼閣,周涼閣也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擂臺上的一白一綠。
“承讓。”幾乎是同時,兩人朝對方抱拳行禮,然后都如同離弦的箭一樣,沖向對面!
一時之間,刀光劍影,快的幾乎要看不清兩人的身形,反觀剛才那兩場,就仿佛是那戲臺子上開玩笑似的舞刀弄槍。
短兵相接的清脆聲音不斷傳來,韓蘇二人腳底生風,旗鼓相當,蘇淮只感覺,他是低估了這韓飛霰的實力了,莫非她就是曦林派掌門人唯一的關門弟子?那么芍藥就是她的弟子?
蘇淮神游片刻,韓飛霰終于抓住了機會,下一刻的劍扇相交之時,韓飛霰把內力都集中在了劍刃上,一劍揮出,蘇淮猝不及防,向后退了數步才險險站定,抬頭才知道自己心不在焉,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見諒。”蘇淮對韓飛霰抱拳。不認真確是有錯。
苗芍像是自己在打架一樣緊張,見韓飛霰暫時處于上風,微松了一口氣。
周涼閣眼中飄過一絲擔憂,暗暗握緊拳。
擂臺上,韓飛霰聽過蘇淮的“見諒”就意識到蘇淮并不罷休還想打,目光陰暗,舉起劍就刺向蘇淮,蘇淮也不落后,迎上去,不出片刻,二人就又打在一起,這一次,蘇淮用了全部內力,韓飛霰在交手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剛才一場,算是她在牽制蘇淮,這次完全是對戰,不,說是廝殺也不為過。
周涼閣當然看出了這一次是都不留余力,韓飛霰的實力他和蘇淮都模糊不清,而且,之前的四方會,曦林派是能不參加就不參加,即使參加,也是不顯山不露水,從不顯示真正實力,這樣一來就更不好猜,這蘇淮就是改不了那意氣用事的毛病!
苗芍雖然不精內力,更不通武功,也能隱隱約約感覺出來,這一次,怕是二人都堵上了性命。
韓飛霰善用自己身體輕巧的優勢,時不時的借用蘇淮渾厚的內力從蘇淮頭頂掠過,在另一個方向打他個措手不及,蘇淮雖然心里略微驚慌,卻也應對有方,吃過幾次虧之后,內力開始收放自如,應對過了韓飛霰的攻勢。
在遠處看,就是一衫白衣在綠衣上東來西去,飄飄自如。
看席眾人的心也如同飛來飛去的韓飛霰一樣,七上八下,雖然上了擂臺就相當于立了生死狀,但血撒青石卻也是誰都不愿看見的。
蘇淮找到了韓飛霰行動的規律,計算著韓飛霰快要體力不支之時,折扇突然張開,擋開了韓飛霰一劍,韓飛霰發現蘇淮突然轉防為攻,也不驚訝,挽了個劍花再次沖了上去。
韓飛霰手里的劍越來越快,蘇淮突然發覺,自己才是中了圈套的那個人,恍然大悟之后驚覺自己體力也已快殆盡,用盡剩下的內力把韓飛霰震開。
韓飛霰也看出了蘇淮已經體力不支,被震開之后,不再攻上去,站在原地調整氣息。
蘇淮勉強站穩,氣息紊亂,差點就要用口呼吸,他略微歇息了一下,抱拳說:“曦林派關門弟子果然名不虛傳!是在下輸了!”
韓飛霰也略一行禮。
“好啊!”
“巾幗不讓須眉!”
“這孩子將來必成大器!”
……
苗芍也不禁高興起來,她家師傅原來這么厲害!看席贊美如同潮水般涌到韓飛霰的耳中,韓飛霰看向苗芍的方向,看見苗芍小驕傲的臉色,不禁沖她笑了笑。
苗芍看見這個笑容,突然愣住了,旁邊的聲音仿佛都不見了,時間也懶得動了一樣,真的是,天仙啊。
蘇淮見韓飛霰笑著的側臉,此女當真只有天上才有吧?
在他那里看,韓飛霰的發絲隨著山頂的風微微飄動,背著光給她精致的臉打上了一絲朦朧的陰影,看起來更不像是一個凡人。
周涼閣不發一言,死死盯著蘇淮,那死小子眼神怎么如此佩服?!就從來沒這么看過他!
“曦林派韓飛霰勝出!午時了,請各位移步山下用午膳。”
用膳時,苗芍和韓飛霰剛坐下,蘇淮就笑著走過來坐在了韓飛霰身邊,周涼閣一言不發,跟著坐在蘇淮旁邊。
韓飛霰不善言辭,點頭問候以后便不知說些什么好,蘇淮發現韓飛霰面無表情等著吃飯,就這么坐著挺尷尬的,他就稱贊了一下韓飛霰的武功。
韓飛霰說是師傅教得好。
然后就接著沉默。
苗芍饒有興趣看好戲,她知道韓飛霰不善言辭,剛開始,她也吃過許多閉門羹,現在看另外一個人經歷她曾經經歷過的事情,莫名爽啊……